忙碌

卫恕意停了手，坐到盛纮对面：“这么说来，大娘子在家不得母亲宠爱，出嫁了又被妾室处处压了一头，受了委屈又为着主君的前途不肯说，只能偷偷地躲在屋里想念叔母，好像也不像表面上那么风光。”

卫恕意寥寥数语，成功的刻画出了一个被妾室欺压无力还手的贤惠夫人形象。

盛纮与王若弗新婚时，也是有过几年情投意合的甜蜜时光的，只是后来因王若弗强势的性格，林噙霜又总是示弱哭惨，心中的天平才慢慢偏了过去。

此刻，盛纮想到一向要强的王若弗被逼到躲在屋里偷偷哭，心里也不免有些酸痛。

卫恕意见盛纮久久不说话，知道他是走了心了。

男人就是这样，你受了伤，只要不哭到他跟前，他是可以装作不知道的。

但你若是愿意把伤口给他看，对他叫一叫痛，哭一哭惨，也是可以骗得一点泛滥的怜悯的！

盛纮半晌不说话，应是听进去了，卫恕意于是缓缓劝道：“大娘子一向最宽和的，不让四姑娘去听课，也不过是一时气话罢了。

主君且放心，待奴婢稍后再去劝一劝，此事必定能成的。”

盛纮似是不信：“她若是能容人，我也不至于在这儿枯坐了。”

卫恕意点了点盛纮的额头：“主君说这话可是亏心，您仔细想想，咱们家里这些子女们，不说三哥儿和四姑娘，便是明兰，如今有了大娘子的照料，衣食住行哪一样比别人差了？

主君新纳的若玫姑娘，大娘子甫一知道，便派人送了两箱的衣服绸缎过去，这还不够度量吗？”

卫恕意说着，像是想起什么奇闻一样，故作惊讶的对盛纮道：“奴婢这次跟着老太太去汴京走了一圈，可是开了不少眼界呢！

那汴京城里好多大户人家，也不缺银子，竟动辄对庶出子女非打即骂，甚至还有发卖了的！

还有一种人家，说起来一个庶出子女也没有，我原以为是主君洁身自好，再一说，妾室通房竟有十多个，这十多个人，竟没有一个有福气的？想来这里面故事可多了去了！”

卫恕意拍拍胸口，后怕道：“主君，奴婢幸而是遇到您了，又幸而遇到了大娘子。

大娘子虽然脾气直一些，有时候骂我们几句蠢，可究竟也不曾怎么责罚过，更别提克扣份例什么的了。”

盛纮听着，细细想来确有几分道理，这些年王若弗对林噙霜可以说是势同水火了，也没把她怎么样，枫儿和墨兰过得也是十分尊贵体面。

这其中固然有自己维护的缘故，又何尝不是因为王若弗本性良善，不是那心狠手辣的人。

这么一想，盛纮便把心中对林氏母子的怜悯之心淡了一分，反而对王若弗的愧疚之情多了一分。

盛纮在如意居歇过午觉，便去前院书房了，卫恕意又紧赶着跑去葳蕤轩劝王若弗。

“不可能！”王若弗一听说让墨兰也去听课，便斩钉截铁地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