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纮疑惑:“好好的,她怎么了?”
林噙霜起身坐到对面:“还不是为了孔嬷嬷的事。
那孔嬷嬷本是为教养大姑娘来的没错,可是如兰明兰两个也在那里听课,如今家中女儿只有墨兰去不得,她心里委屈。”
盛纮不以为意:“孔嬷嬷教得那是勋爵人家的规矩,她们几个小的将来未必用的上。
况且我去瞧过,那两个小的学得也不成样子,不过是跟着混日子的。
墨儿最是听话懂事,不必去浪费时间,好好看书识字就是。”
林噙霜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下,看来盛纮将来也不会为墨兰找多高的门第,不过眼前有更要紧的事,先解决了这件再说。
当下打起精神来:“孔嬷嬷毕竟是宫里出来的人,孩子们跟着她,耳濡目染的,也能学些眉眼高低。
我去求大娘子让墨儿上课,可是因为纮郎疼爱我,大娘子将我赶了出去,羞骂了一场,说我素日就勾搭着郎君。”
盛纮生起气来:“她又骂你了?”
林噙霜含着泪点点头:“这不妨事,只是可怜我墨儿,可怜她既人品贵重,却因投胎投到了我的肚子里,连女孩学规矩的课都听不得。
我真是心里恨,与纮郎相逢恨晚,使君有妇,又不愿意离开你,所以只能做了你的妾室,还连累了自己的孩子。
若,若我墨儿,要是生在大娘子的肚子里就好了!”
盛纮听着林噙霜这一番话,不觉也滴下泪来:“好了,好了,别哭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值当你如此。”
林噙霜停住了泪:“纮郎,我是一个贱婢出身,恐怕是要耽误了墨儿的前程。
纵墨儿自己资质出众也不成,这都是大娘子做主的。
纮郎,你说大娘子是不是因我得宠而憎恨郎君,所以才不让墨儿去上课的呀!”
盛纮拍案而起:“她还做不了我的主!”
林噙霜点点头:“是呢是呢,这个家里,终究还是纮郎当家作主的。”
盛纮拍着胸脯:“墨儿上课的事,我去同她说!”
第二日,盛纮一早就去了葳蕤轩。
在门口徘徊了半天,终究是脚底抹油,溜到了寿安堂。
盛纮陪着老太太品了半日的香,老太太瞧出他坐立不安的样子,只是不说破。
盛纮无奈,只得厚着脸皮道:“如今华儿姊妹三个都在嬷嬷身边听训,对她们多有好处,只剩下墨儿一个人孤零零的,她还同我说,她想念妹妹们呢。”
盛老太太道:“那等嬷嬷的课下了,她就来看看妹妹们吧。”
盛纮道:“母亲说的是,要不然,让墨儿和妹妹们一同陪着华儿上课吧,她们姊妹都在一处,以后更亲近些。”
盛老太太笑了:“听着也像有理,不过你来同我说这些闲事庶务做什么,这都是归你大娘子管的,你们夫妇二人说了便是。”
盛纮脸色一僵,为老太太奉上一盏茶道:“孔嬷嬷是母亲您请来的人,自然是您同孔嬷嬷说一声就是了。”
盛老太太接过茶:“这些闲事,都是归你大娘子调配的,孔嬷嬷来了是客,也不能坏了我家的规矩。”
老太太的意思很明白了,盛纮碰了软钉子,只得回去再找王若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