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恕意一拍脑袋,光顾着防齐衡和顾廷烨了,怎么把这小子给忘了!
卫恕意坐到明兰身边,紧张地盯着她问道:“明儿,你跟梁六郎很熟吗?”
明兰歪了歪脑袋,想了想:“还行吧!这几次和大姐姐出门,他都在啊!
大姐姐和秦姐姐时常说些话,我和嫣然都听不懂,倒是他常陪着我们玩,斗草啊,斗蛐蛐啊,摘花什么的找他准没错。”
卫恕意听了这话,略略放心了些:“那,你觉得梁六郎怎么样?”
明兰不假思索:“很好啊!”
卫恕意的心又提了起来:“很好?”
明兰点点头,正巧丹橘在梳头发,揪得明兰“哎呦”一声,卫恕意忙给她摸摸头。
明兰接着说:“晗哥哥每次来,都记着给我带好吃的桂花糕,给小桃带牛乳酥,还有丹橘的香油果子。
一起出门时,还会给嫣然姐姐买好看的丝线,给她身边的丫头买灯笼,把我们每个人都照顾的周到齐全,生怕落下了哪个。
就连丫头女使们,他也从不轻视,全都客客气气的,这样的人,不好吗?”
卫恕意听了,好家伙,原来还担心他在明兰身上下功夫,感情人家是人生处处下功夫啊!
看着明兰天真清澈的大眼睛,一团孩气的样子,卫恕意放下心来,看来他们三个不过是小孩子玩得好罢了,倒是自己多虑了,于是笑笑:“快去吧,别让大家等急了。”
明兰到了前厅,和众人见过礼,发现多了一位脸生的嬷嬷。
那嬷嬷大约比老太太小几岁,体型消瘦,眼睛不大,鼻子不高,团团的一张大饼脸瞧着很和气,穿着一件银灰色素面织锦褙子,只在袖口镶着茸毛皮边,头上也只简单的绾了支斜如意纹的白玉扁方,一身显得很素净。
吴大娘子道:“还是老太太有面子,能把孔嬷嬷请来,孔嬷嬷可是山东孔府旁支后人,从宫女升做女官;这几十年皇帝换了好几任,她老人家却一直安然在六局女官的位置上轮换着。”
孔嬷嬷摆摆手,“都是前尘往事了,还提这些做什么!”
吴大娘子也笑着:“嬷嬷前后已在英国公府、治国公府还有襄阳候府教养了几位千金小姐,都说您脾气温厚,教规矩的时候耐心细致,不像别的嬷嬷动不动就要罚要打的,却又能把礼数规矩教到位。”
孔嬷嬷微微一笑。
盛老太太道:“在汴京住了这些日子,听说时下,不少公侯伯府或世家望族时兴请些宫中退出来的老宫人到家里来教养女儿规矩礼仪,我就想到了她。
我们原先在宫里时有些交集,那日试着去荣恩观问了问,没想到她还肯卖我这个面子。”
孔嬷嬷接话道:“老太太说的什么话,我今日虽有些体面,不过是诸位贵人给的面子,说到底我在宫中也不过是个奴婢。
照我看呀,规矩是用来彰显德化,明正伦理行止的,不是用来折腾人的;规矩要学,但也不用死学,用心即可,况且老太太的孙女能差到哪儿去。”
孔嬷嬷一边说,一边随意的看了眼了华兰。
华兰似乎受了激励,端端正正的坐着,腰背挺的笔直,目光期盼,仿佛用肢体语言表决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