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娘道:“管它是什么钱,咱们能拿到白花花的银子不就行了。
我家那口子说了,那几人十分了得,南街那一片有大半条街都是他们的呢。”
林噙霜毕竟曾是官家小姐,知道其中的利害:“私放印子钱,是犯法的!一旦东窗事发,那可是要祸及全家的大罪!”
雪娘继续劝:“小娘糊涂了不是,咱们主君便是这扬州城的通判,莫说没有事,便是真出事了,谁敢查咱们?”
林噙霜犹豫了:“那钱放出去了,能保证收回来吗?”
雪娘知道林噙霜这是动心了,再接再励道:“当然能,我家那口子已在官府查过那几人的底细,名下皆有好多房产商铺,绝跑不了的,况且做这行当已有多年了,十分可信,奴婢这才敢说到小娘您跟前的。”
林噙霜纠结的拧了拧帕子:“院里下个月的月钱已得了,还没发下去呢,要不,咱们先拿这个试试?”
雪娘拍了拍胸脯:“小娘放心,此事交给奴婢,绝对出不了岔子。万一有什么,奴婢就是把自己全身家当填进去,也不叫小娘担干系!”
第二日,周雪娘便借口休沐,揣着银子回家去了,夫妻二人紧赶着将银子交给了放印子钱的蒋大,约定好时间,便坐等收息。
林噙霜第一次做这事,心里本是忐忑不安,谁知不过几日,雪娘便将银子收了回来,还带回来好多利息,足够她将林栖阁上下打点一遍了。
尝到了甜头,林噙霜食髓知味,又从自己压箱底的银子拿了一些出来,让雪娘拿出去放印子钱,也都按时收了回来。
自此林噙霜胆识愈壮,竟把全部压箱钱都放了出去,美滋滋地等着收钱。
这日院里腊梅花开,王若弗邀请了好多扬州官眷来盛府赏梅。华兰、墨兰、如兰、明兰均打扮的漂亮齐整,随着王若弗宴客。
众人打眼瞧去,华兰华贵,墨兰秀美,如兰娇憨,明兰年龄虽小,却也看得出是个美人胚子,四人站在一起,各个娇花软玉一般,均不住口的夸王若弗好福气,养得四个天仙般的女儿。
有那家里有儿子的,更是不断打问华兰何时及笄,可有相看了人家,隐隐露出想结亲的意思。
王若弗虽看不上这些地方小官,但是被众人这样奉承着,也是飘飘然、陶陶然,喜得见牙不见眼。
正在一片觥筹交错,宾主尽欢之间,突然门外一个小厮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竟径直闯到了后院,幸而刘妈妈眼尖,忙派人将他按住了,带到一旁耳房悄悄问话。
那小厮吓得结结巴巴的:“大事不好了,有人抬了个死人在大门口,说咱们家逼死人了!”
“什么!”刘妈妈惊得跳了起来!“那人呢!”小厮道:“还在大门口呢,小的们哪敢让他们进来呀!”
“糊涂!他们在大门口,那不全让外人瞧见了吗!还不快带进来!把外面看热闹的人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