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

王若弗来了兴致；“怎么让那贱人犯错？”

卫恕意附到王若弗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王若弗一脸怀疑，这能行吗？

卫恕意点点头，“主君最看重仕途官声，若那林氏所为危及到了主君的前途，主君虽不至于立刻就厌弃了她，至少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偏宠了。”

王若弗沉吟半晌，方道：“那就这么办吧！”

那日事后，王若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伙房和林栖阁空缺的人手全都换上了自己的人，速度快到林噙霜还没来得及张口便已尘埃落定了。

卫恕意大感佩服，王若弗到底是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高门贵女，管家理事方面端是一把好手。

于是也开始有样学样的整理如意居的人事问题。

第一个便是小蝶。

卫恕意将小蝶叫到跟前，笑眯眯的问：“小蝶，我给你找门亲事吧？”

小蝶脸色一下子变得刷白，哭着跪在地上：“求小娘不要赶奴婢走，奴婢知道自己笨，自己没用，险些着了坏人的道。

但是奴婢可以学，奴婢以后一定更加小心，好好照顾小娘和六姑娘！”

卫恕意失笑：“你想哪儿去了，我怎么会嫌你笨呢？我是担心你。

你也看到了，这府里人心浮动，阴暗诡谲，不是什么好地方。我是逃不出去了，但是你不一样。

我给你找一个家境富裕些、人口简单些的好人家，或是你自己去挑，或者让家里人帮你找。

我再给你多多陪送些嫁妆，你嫁出去做个正头娘子，过自己的小日子。

若是想我和明儿了，便回来看看我们，这样不好吗？”

小蝶哭着摇头：“不好不好，就是因为这府里不好，奴婢才不能把您和六姑娘丢在这里！

您在这府里本就过得艰难，好容易得了主君几日青眼，又与那林小娘结了仇，往后还不知有多少明枪暗箭，你叫奴婢怎么放心出去呢？

奴婢家里原也过得下去，只因嫌我是个女儿便卖了换钱，被卖那日我便发誓，以后只当家里人都死绝了。

幸而被卖到了这府里，又分到了您的身边。

咱们虽然缺衣少食的，可是您从来不把我们当下人，反而变着法儿的给我们做吃的，做衣服。

说句不知尊卑的话，奴婢本没把您当主子，一直是当亲姐姐一样的。

求您，求您不要赶奴婢走！”

小蝶哭的抽抽噎噎，上气不接下气的，卫恕意拍着她的背，道：“好好好，你别哭了，我不放你走就是了。”

卫恕意在心里默默盘算，再过一年多，盛家就要进京了，若现在把小蝶嫁出去，只怕这辈子再也见不上了。

况且扬州虽富庶，到底不比汴京，天子脚下，物流丰富，学堂也多，以后小蝶成了家，或想做生意赚钱，或想让孩子读书走科举，都便宜得多。

思及此处，卫恕意便也不勉强小蝶了，给她擦了擦眼泪，叹道：“你是被卖来的，我又何尝不是家里卖了来换药钱的，咱们俩又有什么高低贵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