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卷 人有一欲（两生）

前世的梦，即使再深刻那也都过去了，那么，前世照进今生的梦，一种错改前缘误，成了他与我之间一把锋利的匕首。前世的错，化作了今生的罚，终归是受够了，也便离开了。

谁能明白？

—— ——

“我受不了，缪颜啊，我先歇着？”

“妍，吾问汝，曾经，汝可是也如此称过吾。”他言中字字真情，但一切都不能回到当初，如此，又有何用？

“我怎能知道？倒不如自己想想，我们曾经几次相识？”她挑逗的笑笑不再言语。

“妍。”他似一往情深，“之前吾见过汝。”

“一场梦罢了。”妍无奈，换下了之前无事的笑脸，相迎的，不过是她那一脸凝重的艳容。

—— ——

一片寂静竟被他一句疑打破，谁又能遇见未来看破世间。

“何为梦？汝眼里，世人不过梦中人？”龚缪颜笑笑，桃树下似乎有这千年曾经相遇的模糊画面，但他再忆不清了。

“莫须有。”妍嘲讽笑道，左手接下一树上落了的花瓣儿，并竭力掩饰着眼底的嘲讽，她忘不了过去，忘不了曾经，他又有何等理由谁她？他曾经，不是如此么？

“那吾呢？吾也是如此？”龚缪颜不明白自己为何而激动，只是知道眼前的女人不能如此待他！哪怕是世界如此，那她也不行。

“你不是。”你不过是个过客。“忘了吧，会忘的。”

本是因黎妍前一话语而感兴奋，“汝……”又因后言而以悲剧。“失态了……回见。”他突然感到自己是多么无奈，那种伤痛、那种悲哀、那种措手不及的感觉，令人感至沧桑。他也许是知道了……前世、上辈子，自己欠了她好多吧。

“你走吧，”黎妍淡淡微笑，“明日就要出师了，恭喜啊。”

“汝呢？怕是早早完成学业。”龚缪颜恢复如初，往常般平静。

“终究是殊途，怕前缘牵扯至深，你我不为一路，明日踏上一条阳光路……走好。”你明日踏上一条阳光路……那我，便也该回到我那独木桥上走山几个你轮回。

“为何？怎讲殊途？”不解。

“……”你未来的成仙道，我走我的坠魔崖，如此，便好。

“罢了，吾会来找汝。”龚缪颜见女人未应答，便道。

“怎讲？”妍不懂。

“与师言今晚便离，回见。”

妍看着那仿佛一去不会的身影，似乎知道了，可能……真的就不回了吧……她也许永远都等不到那一天，直到奈何桥上，是生死离别，是难免一见……他才肯……

见我。

良久，黎妍见龚缪颜早以离开，便朝着那竹屋提袖一挥，眼前一切化作青烟随风走，而那所谓“师”化作一片竹叶……

她猜，也许他永远也不知道这里一切都不为真，不过是她自私，想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儿，陪陪罢了……

她放了前缘，爱了便爱了，她不在乎了。希望，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