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谈中,琉璃偷偷地瞄了一眼旁边被大理寺衙役把守着的当铺大门,压低着声音道:“不过姐姐,你旁边的当铺里刚死了人, 你不怕晦气吗?”
“晦气什么,我从来就不信这些,行了,你快回家吧,好端端的姑娘家天天穿男装出来,你阿爷阿娘没意见吗?”
琉璃凑到顾玄清耳边,掩嘴轻声说道:“我是偷溜出来的,嘻嘻嘻…”
“偷溜着出来?”
这倒让她想起来了前些日子在街上遇到的新城公主李明珠,这长安城里的贵女们都是这么爱偷溜出门的吗?
“那我回去了哦,以后再找你玩哈。”
送走琉璃之后,顾玄清转身进了医馆,把诊断桌上铺开的金针,十二根金针,她一根一根的,仔仔细细,认真的做着消毒工作。消毒完后的金针重新被放置在小羊皮套中卷好。
正当顾玄清要将小羊皮套放进腰间小包的那一瞬间,手腕突然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给扼住了。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顾玄清心生危机,她转身正准备要回击的那刹那,她看清了那只手的主人,立马放下戒备之心,笑靥如花道:“贺兰大人,我以为是哪个登徒子呢,我还准备扇巴掌回击来着呢。”
贺兰易听着顾玄清笑盈盈的说道,原来刚才她那利索的转身以及她那锐利的眼神,是想扇巴掌?
只见贺兰易扬唇一笑,放开扼住顾玄清的手,道:“抱歉,吓到你了。”
“没事没事,不过下次您可别再这样无声无息的站在人后头了,没听过一句话吗,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还好我胆子够大,要不您今日可就闹出人命了。”
贺兰易看着顾玄清的目光一闪,道:“下次会注意的。”
“大人今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顾玄清瞳孔猛地一震,抬眸看着他,狐疑说道: “你不会怀疑我跟隔壁命案有关吧?贺兰大人,我可是良民啊。”
贺兰易失笑道:“你这脑袋瓜里装的都是什么啊,我只不过顺道过来,见医馆大门敞开着,就进来瞧瞧了。”
“原来是这样啊。 ”说着话的顾玄清,一边笑着一边将手里的小羊皮套往腰包里放。
“你那是…金针吗?”贺兰易盯着顾玄清放进腰包的小羊皮套,开口问道。
“嗯?”顾玄清抬眼看着他,见他的光一只盯着只见的腰包在看,她重新将小羊皮套拿出来, “您问这个吗?这是刺穴的金针啊,怎么了?”
“能否借本官看看?”
顾玄清也不疑有他,将手里的有小羊皮套包裹着的金针递过去。
被重新打开排放在桌上的金针,贺兰易微眯着眼睛, 俯身观察着每一根金针。
顾玄清疑惑的看了一眼贺兰易后,站
到他身边也俯身看着。
她这套金针是顾南宸找能工巧匠专门照着顾玄清的需求打造的,针是纯金的,金光闪闪甚是精致。
可她跟着看了半盏茶,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忍不住开口问道:“大人,这针有何问题吗?”
“顾大夫,能请教你个问题吗?”
呦!请教?
“大人您问吧。”
只见贺兰易伸出手指指了指桌上的金针,问道:“这金针能杀人吗?”
“哈?杀人!这我可没试过。大人为何这样问?”
贺兰易抽出其中一根最细的金针后,直起身体转身对着顾玄清,毫不迟疑的向她刺来。
这是闹哪一出?
顾玄清微微感眉,下意识的往后退,退到退无可退的墙边时,闭上双眼,惊慌的拼尽全力大喊起来:“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
顾玄清大喊救命,这可把贺兰易愣怔住了,他并没有恶意,只是想试验下他在脑海里构思出来的杀人场面,重组下案情而已。
贺兰易生怕隔壁的大理寺衙役听见后
冲进来看到这场面,到时候闲话一传,那可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只见他快速的伸手另一只手捂住了顾玄清惊呼的嘴巴,连忙解释道:“误会,真的是误会,拜托你不要喊了。”
“ …唔~”
被捂着嘴的顾玄清脸色煞白,两眼瞪得极大,双眼含泪, 仿佛就在下一秒如同河堤崩塌般一样。
“真的是误会, 你相信我,不是你看到的这样子。”
此时的顾玄清抬起双手抓住将贺兰易捂住自己嘴巴的那手掌往外一掰,张口用力的咬在了他的大拇指上。
被咬的生疼的贺兰易只是微皱着眉头,任意她咬着。
贺兰易这举动有那么一瞬间让顾玄清吃惊, 他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到底在演哪一出戏?她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
直到顾玄清的口腔里充斥着血腥味后,这才不情不愿的松开口
她狠狠的瞪着他, 嘴唇上的鲜血,是那样的鲜红,像黄泉路上那娇艳的彼岸花,她紧握双手,咬牙切齿道:“你是疯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