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警长与华丽的歌舞伎之章（三）

伽利略·伽马是早上最早登上“宗像号”的人之一。他似乎已经习惯了上头安排的大阵仗，此刻他只是把双手都插进裤兜里，默默注视着脚下拥挤的人群。

“很高兴您能参与这次的护航，警长。”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警长转过头，就看见克鲁索·宗像那张饱经风霜的脸。

“宗像船长。”伽利略笑了，懒洋洋地吐出一个雪白的烟圈，随着早晨清冷的空气缓缓飘升，混在朝霞的光辉里。远远看去，就像是因为懈怠而迟来的又一轮红日。

“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有人会对爱丽丝下手。”老兵倒是露出了忧虑的神情，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但是声音依旧洪亮。“您的到来让我们感到无比的安心。”

“赫赫有名的克鲁索·宗像船长也会有如此狼狈的时候？”警长的话听上去像是在开一个不太好笑的玩笑，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也是‘能力者’吧？”他说道，“您的能力······我记得是和光有关来着？”

“话是这么说没错了······”船长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伽利略却紧紧盯着他胸口那些金灿灿的勋章，默默地吸了一口烟。

“只不过我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也远不如以前了，如果真要面对‘研究院’那帮人的话······”

“打住，宗像船长。”警长严厉的声音打断了船长的话，这位白头老兵在伽利略面前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孩，他连忙闭上了嘴，扶正了自己的帽子。

“政府可不希望有太多的人知道那个组织。”伽利略走到船长面前，用手指着船长的心口。“毕竟这关系到‘我们’的脸面。”

“可是——”

“没有可是，宗像船长。”伽利略的声音格外冷漠，船长只觉得后背有一些发凉——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位大名鼎鼎的警探还有如此强势的一面。在他听到的传闻里，伽利略·伽马是一个富有正义感的，平易近人的青年天才。

“我只保证这艘船不会被混进来的伪人破坏。如果伪人要对你或者爱丽丝·巴拿马下手的话，我当然也会出面制止。”他背过身去，军绿色的装束是朝阳下唯一的冷色调，刺眼的阳光让船长有些看不真切。

“不过相对的，我不希望你乱说话。”伽利略冷冷地补充道。

船长愣在了原地。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心中那股不安再一次涌现——他本以为见到伽利略·伽马以后他可以安心许多，不过现在······他只觉得心口的病痛再一次发作了，他赶紧从上衣口袋掏出药瓶，颤抖着粗糙的大手倒出几片药来，一仰脖子吞了下去。

“研究院”那帮人他当然是知道的，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找上自己，自己明明只是一个退役后管理着一艘游轮的老兵而已。

甲板上开始变得喧嚣。无数桂冠华服的名流贵族已经登上了这艘游轮，空气逐渐变得热闹起来，宁静的海面仿佛也因为人声的涌动而变得激烈，蔚蓝色的波浪开始蠢蠢欲动，轻轻推动着海风拂过飘扬的旗帜，似乎在催促着未知的故事拉开帷幕。

伽利略走上甲板，鲜红的地毯就如同庆典的舞台，他又点上了一根烟，若无其事地走过人群。那件迷彩的外套在人群中格外显眼，仅仅只是一瞬间，他就已经引来了诸多诧异者的侧目。

“这位先生，请不要在甲板上吸烟······”

一个船员跑到伽利略的身后，正要伸出手去，伽利略已经转过了头。

“伽······伽马警长······”那个年轻人立刻认出了他，换上了一副笑容可掬的面孔，“抱歉，我没注意到您也会来这里。”

“甲板是禁烟区吗？”

“是的······不，不是·······额，不对，我是说······”那小子看起来有些紧张，脸涨得通红，“我是说，额，如果是您的话，请随意就好。”他吞吞吐吐，低着头，眼睛悄悄看着警长的脸色。

“禁烟区的话确实不能吸烟。”警长麻利地把烟头在手掌中心按灭，从容地收回上衣的口袋。“不管是谁都一样。这里的红毯是名贵的易燃材料，我可不希望有人利用这一点闹出什么事情。”

“明白，警长！”船员朝着伽利略敬了一个标准的海军礼。

“喂！”一个急切的声音突然传来，伽利略顺着声源看过去，只见一个学者模样的男人跟另一个身着礼服的年轻女性扭打——或者说是撕扯······扭抱在一起，那个女人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裙底，男人看上去有些慌乱，连忙又跳到女人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她。

“现在的人真是不检点。”船员小声议论道。

伽利略的脸上浮现出一阵微妙的神情——他一语不发地注视着两人，直到他注意到男人即将和自己的目光迎面遇上，他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

“警长，您之前不是说要提前检查餐厅的菜品吗？”船员提醒道。

“我一会就过去。”伽利略轻轻地笑了，“我打算在甲板上再呆一会。”他看了看手表，“这里挺热闹的，让我想起了危机爆发前的时光······”

伽利略送走那个年轻的船员后，只觉得时间过得格外漫长，直到甲板上开始变得拥挤，他才注意到人群终于朝着这边集合了过来。

看起来表演要开始了。他想着，默默退到了甲板的边缘处，摸了摸口袋，把之前那根烟掏了出来，重新点上，顺手又摸了摸枪套——这次可不能再被那个女人偷走了。

“女士们先生们——”他听见了船长那中气十足的声音，人群的激情也一下子被那位传奇的老兵点燃，远远看去，他只觉得人头像波浪一样起起伏伏。

只不过他并不关心就是了。

歌手爱丽丝·巴拿马还是那么漂亮，倒是另一位伊丽莎白·肯尼迪小姐让他有些吃惊——之前这个女人一直和爱丽丝待在休息室，由船上的人保护着，伽利略从没有想过她的装束竟然如此大胆——他还记得之前拿到手的照片上，伊丽莎白明显是个温婉的小姑娘。

伪人可不会有这种品位，那帮家伙最多只会再现原主的外貌而已，如果指望他们在外表上有什么创新，“研究院”那帮人就不需要利用真正的人类来当“模板”了。

船长似乎在朝人群中观望，这倒是一个好苗头。伽利略想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他很有兴趣看看事情会朝着什么情况发展，他相信就算任务失败，他也可以在最后力挽狂澜，至少自己的能力可以轻松击败“那个女人”。

他看了看手里的照片——“研究院”的人是这样的——他们总有着一种无聊的自尊心，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们的存在，似乎就是乐于看见世界被他们玩弄于股掌。

这也是政府必须隐瞒这帮人存在的原因——没有哪个政体会承认在自己的国家里存在这样一帮高调的疯子——或者准确的说，高调的只有真正的疯子底下的那帮家伙。

不过至少这一次没有关系。伽利略想道，他已经锁定了唯一一个上船的“研究院”成员了。是个女人，为了让人注意到她，她甚至换上了白大褂。他轻笑一声，要不是政府把消息封锁得好，说不定还真着了这家伙的道儿，人群要是恐慌起来，社会必然乱套，这种结果他想都不敢想。

现在好办。伽利略收起照片，仔细观察着每一个乘客的背影。现在只用找出被替换的伪人本体就可以了。

他正在看着，人群却突然变得怪异起来。

先是一个男人身体扭曲起来，接着又是一位女士——他明显感觉到人群里就像有什么病毒在疯狂传染，不断有人疯狂地开始朝人群逆流的方向涌动，就如同是曾经在三角区海域见过的逆流的潮汐，他瞬间意识到了不对。

“警长，人群似乎······”一个全副武装的警员跑过来，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秃顶的男人撞开了。

“喂，你！”伽利略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了那个男人的衣领，却不曾想那家伙竟然立刻瘫软到了地上，满脸通红地注视着地面，就像丢了魂一样。

“警长，我们应该······”

伽利略抬起头，只见又有几个警员一路小跑过来，满脸焦急，在暴动的人群中，这帮全副武装的警察反而不能起到半点作用，臃肿的装备让他们在人群中行动困难，又不能随意开枪，就算指挥疏散，声音也会被沸腾的人群淹没。

“你们先把守住各个出口，然后······”伽利略大声说着，眼睛却突然注意到手里男人的下半身——他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

“等一下，你们。”他叫住了正要分散开的警员，看向了混乱的人群，“或者，我需要你们做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他说道，“我看人群里，似乎还有几个跟这个男人一样瘫软在地的家伙，我需要你们先去帮他们脱离人群，免得发生踩踏造成二次伤害······”他摸了摸下巴，“然后带他们去医务室，他们‘可能’生病了，或者知道些什么。”他笑道，“好好询问一番。”

“明白！”警员们一致答道。

看起来之前给船长的照片起作用了呢······望着警员们离去的背影，伽利略笑了——他检查了一番皮夹，里面赫然放着两张照片，一男一女，照片的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两人的具体信息甚至能力的调查。

只不过没想到你们会以这种形式脱离人群······伽利略深深吸了一口烟，“看起来······接下来好办了。”

不出伽利略所料，警方根本不能从那帮游客嘴里问出什么名堂来。警员们似乎有些懊恼，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几乎所有出现“症状”的客人全都含糊其辞，一个个就像是青春期第一次遗精的小男孩一样，无论多大年纪，是男是女，都把脸涨的通红不说，态度还出奇的恶劣——尤其是那几个贵妇人，多问两句就指着鼻子骂人，直教人摸不着头脑。

伽利略直接下达了放人的命令——船员们和警员们都不敢多说话——毕竟明显船上有哪里出了问题，他们却什么线索都抓不到，这种丢人的事情就应该隐瞒下去——伽利略有时候很喜欢政府的某些做法，至少很多事情都可以这样糊弄过去，就像“研究院”的事情一样。

“要不先引导乘客们去餐厅用餐，稳定一下他们的情绪？”船长提议道。

“我觉得合理。”伽利略点点头。

“那我先叫人把餐点给爱丽丝和伊丽莎白她们送过去？”

“叫厨房给他们重新做一份。”伽利略说道，“餐厅里都是提前做好的，但你也不希望委屈爱丽丝·巴拿马吧？”

“哦，对！”船长笑了，“您之前就说过要给爱丽丝‘特殊待遇’，你看我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

“普通游客就在餐厅就餐就好。”

“我明白，唯独爱丽丝小姐她们不能亏待。”

船长自顾自离开了，伽利略默默掏出了手枪，旋上了消音器。

“看起来你打算动手了？”耳机里传来一个声音。

“至少现在一切正常。”警长笑着回答道。

“你已经弄清楚谁是伪人了吗？”声音似乎很轻松，仿佛仅仅只是在聊家常琐事一般。

“我打算先解决那个麻烦的女人。”伽利略漫不经心地说道，“‘他们’第一次参与到我们的行动中来，可能还没预料到事情的危险——你应该跟他们说清楚的。”

“那家伙以前心眼比你都多，政府都拿他没有办法。”

“所以我打算把找伪人的工作留给他们。”伽利略已经站起了身子，推开了房间的门，“现在——至少要给他们一点提示——毕竟那小子被关傻了，如果不给他一点刺激是无法唤醒他内心的猛兽的。”他抬起枪，试了试手感，“我有一个更好的点子。”

窗外的云层开始变得殷红——夕阳在冲着宁静的游轮招手。

已经很晚了啊。伽利略看了看手表，轻轻走出角落，望着眼前看不到头的长廊，随机停在了一间客房前。

“砰——”没有丝毫犹豫，他一枪击中了门锁——就算撞上了消音器，枪声在空旷的走道里依然显得格外清晰。

门被打开了。伽利略径直走到床边，只见一个臃肿的女人躺在床上，鼾声如雷。

他笑了，一切都在按着计划推进着。

伽利略并不打算检查每一间客房，毕竟他没有那么多时间——虽然之前他已经发现了一名厨师的尸体，赶紧秘密让警员们带着爱丽丝等人到甲板上去了，但是他可不能就此掉以轻心——他敢肯定那个老船长还会回来的，船上发生了这么多怪事，那个满身勋章的老兵再怎么松懈，也该重新燃起曾经的铁腕本色了。

他轻轻关上了门，手只是朝着坏掉的门锁轻轻一摸，门锁就被他熟练地伪装成原来的模样了——虽然那种伪装一碰就会露陷，但他相信不会有人这么无聊去扭动别人的门把手。

沿着走廊，至少再抽查几间客房。伽利略想道，之前的确有几个客人说什么也不愿意去餐厅就餐，他只得派人把餐给他们送去。现在想来，他们也应该已经吃过饭了，毕竟没有人会抗拒这艘著名游轮的美食，何况他们已经一整天没有进食了，就算喝点水，他的目的也达到了。

空气中弥漫着可怖的宁静。伽利略踩在红毯上，只觉得每一步都踩在沼泽地中一样，今天的氛围的确让人无法心安。

“砰——”

一瞬间，空气就仿佛凝固了一样，伽利略赶紧贴紧了墙面。

枪声——他听见了枪声，这枪声他再熟悉不过了，这可是他听过成百上千次的声音。他朝着声源的方向移动过去，果然看见一个年轻的少女拿枪对准了一个身穿厨师服饰的男人。伽利略定睛去看，却发现男人形态怪异，明明脸部中弹，额前已经血肉横飞，却依然行动自如。

伪人！伽利略心中一阵兴奋，他正打算离开，却发现女人神情有些僵硬，那看不出表情的脸上虽然没有恐惧的神色，但是身体却像是灌了铅一样定在了原地——很明显，她害怕了，她没有办法扣动扳机。

是时候出手了。伽利略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他还是毫不犹豫抬起了枪。

“小心点，女士！”就在伽利略准备开枪的那一刻，他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只见克鲁索·宗像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唰——”伪人的手就像是橡胶一样突然伸长，照着伊琳的胸脯袭来——如同急速的飓风，只见船长只是轻轻伸出手，就把女人拉紧了他的怀里。

“宗像船长？”伽利略眯起了眼睛——但是当他看着船长矫健的身姿的时候，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看起来不用我担心了。伽利略笑道。他回头看了看因为扑空而恼怒的伪人，放下了手枪，趁着双方都停下的空当，快步离开了这里。

一切正常。似乎过了很久，伽利略终于从最后一间房里出来。依照抽查的结果，看来所有的游客都已经进入了梦乡。这是个好兆头。伽利略想道。或许现在应该回头去看看他们怎么样了，他思索着，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们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朝着“那个房间”去了。

伽利略没有丝毫停顿，他抬脚就往回走去。

哦对了——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还有船长那家伙，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心中一阵笑意，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得如此简单，等到把船长从里面救出来，就······他停住了，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如果这么说的话——克鲁索·宗像船长——他轻笑着摇摇头，这下恐怕不得不需要你从此闭嘴了啊！

伽利略很快就找到了囚禁着船长的房间，不出所料，那个被伪人杀死的厨师的尸体也在这里。船长似乎还没有醒过来，这无论对他还是对伽利略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我很敬佩你，克鲁索·宗像船长。”伽利略说着，枪口已经对准了老兵的额头，“但我不想去赌你究竟看到了什么——”他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传奇也会有落幕的时候，不是吗？”

他并没有关上门，因为当伽利略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听见了脚步声。

还有杀意，浓烈的杀意。

他躲在了门后，果然看见之前那个船长拉着少女跑到这里，而在后面追逐着的，正是他一直想要找的白大褂女人。

“果然有两下子，波尔·波尔卡！”伽利略咬着嘴唇，轻轻点点头。

他不打算一上来就杀了那女人，他想看看如果波尔用不了船长的能力，他会怎样应对女人的进攻。

当然，事情正如他所想，波尔很快理解了女人的能力，使用念动力在自己的脖颈处和女人僵持住，少女也终于把枪对准了女人的眉心。

是时候给他们第一波刺激了。伽利略想道。他从门缝里伸出枪管，迅速扣动扳机，抢在少女开枪之前先一步击杀了女人。

这算是提示了，波尔·波尔卡。伽利略收起了枪，趁着两人手足无措的间隙，快速离开了现场，直奔甲板去了。

试想，如果他没有提前开枪，波尔两人一定不会有持续的危机感，他们也不会立刻朝着甲板进发——伽利略想着，他可不希望时间拖得太久，到时候要是药效过了，其他人一定会醒来，整艘游轮一定会爆发恐慌——一定要在这之前找到伪人母体。

他确信母体一定就在船员和警员里——只有他们没有在餐厅用餐，所以能够杀死那个厨师的人一定在他们之中。

母体可不像那个伪装成厨师的伪人一样弱小，伽利略狠狠锤向墙面——他需要波尔赶快和自己会合，自己的能力并不适合进攻，但是现在他又不希望直接和波尔摊牌——必须让波尔亲自找上自己，这样才算是完成对他的考验。

他相信自己给波尔留下的信息已经够多了，他已经回到了甲板，警员朝着他敬礼，爱丽丝和伊丽莎白站在一旁，看面色似乎有些担忧。

如果波尔没能看懂局势，这就说明他并不适合待在“信使”。伽利略想道，到时候这里的局势自己虽然也能掌控，大不了就麻烦一点而已——他当然还是相信“水鬼”的推荐，相信波尔最终可以及时赶到，和自己一起揪出那个隐藏的伪人。

星星开始变得清晰可见，远方的天空变成了宝蓝色，头顶却像是深邃的幕布一样笼罩着，时间在随着海浪流逝，伽利略已经朝着那个家伙走了过去——他从一开始就感觉到那家伙不对劲，现在看起来得使出特殊手段逼那家伙露出真身了。

“啊，各位晚上好啊，不知道大家都在甲板上看什么呢？是星星，还是月亮？”

熟悉的声音终于传来了，伽利略回过头，只见伪装成船长的波尔和伊琳两人手拉着手走上甲板，有模有样地朝着警员们敬了一个礼。

“哦，这位不是伽利略·伽马警长吗？原来你也在啊！”波尔笑眯眯的，宽阔的胸膛在他自信地笑容下显得更加结实厚重。

“看起来考验很成功，‘士兵’。”耳机里，一个声音对着伽利略轻笑着。

“还没完呢。”伽利略笑了，他径直走向“船长”，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形势有些复杂，克鲁索·宗像船长。”伽利略说道，“我想听听您有何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