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邱庆之转了转视线,把目光从裴葭的身上移开,又面向上官檎。
邱庆之“今日邱某来找上官少卿并非是为了闲叙,而是有两件公事要办,办完就走。”
话说着,邱庆之让胡四将自己手中带来的卷轴递交给了上官檎,上官檎展开卷轴来看,原来是一张嫌犯画像,而画上画着的正是昨日大理寺明镜堂的孙豹和阿里巴巴在酒肆抓获的那对雌雄大盗。
上官檎“邱将军这是何意?”
上官檎皱着眉头问。
邱庆之“这两名人犯,金吾卫要带走。”
听罢,上官檎的神色顿时不好,就连一旁的裴葭和胡四也面露难色。
上官檎“邱将军真是好灵的消息,这两名人犯是我大理寺刚刚拿获的,邱将军凭什么带走?”
上官檎看了一眼画像,又严肃着一张脸质问邱庆之。
邱庆之“上官少卿,你们以何缘由拿此二人?”
面对上官檎的质问,邱庆之挑了挑眉,依旧面不改色。
经昨夜一事,裴葭对邱庆之本就没多大好感,现又见他在此“为难”上官檎,一向重情义的裴葭当即没忍住,她终于站出来替上官檎回怼了邱庆之。
裴葭“那两个人是近日城中采生折割案的真凶,更是身负多条性命的雌雄大盗,也是大理寺辛辛苦苦抓回来的,现今你仅凭一句话就想把这两名人犯要走,邱将军,莫非你今日是专程来抢功劳的不成?”
邱庆之看了一眼裴葭,还是一脸的冷色。
邱庆之“这二人乃是自都畿道死牢中脱狱的犯人,我司带人缉拿已久,一直未得,未曾想却被大理寺所获。”
裴葭“怎么,邱将军自己抓不到犯人,就不讲道理的来大理寺要?”
邱庆之“都畿道一应刑事罪案皆为金吾卫所辖,邱某此次还要多谢大理寺替我们寻回要犯。”
裴葭“邱将军你说这道谢的话未免有些过早了,办案也讲究个先来后到,那两名人犯是大理寺所辖案件的真凶,若我大理寺并不打算将此二人交予将军,邱将军倒也是无话可说吧?”
话音落了,只见邱庆之勾起嘴边一抹冷笑,他又将视线落到了裴葭身上。
真是好厉害的一张嘴。这是邱庆之当时就在心中对裴葭作出的评价。
邱庆之“你何必在此跟我逞口舌之争,不论今日大理寺交与不交,那两名人犯我都要带走。倒是你,从刚才起本将就对你生疑,据我所知,你并不是大理寺官差吧?既如此,你究竟是何人,又何故出现在此处?”
话说着,邱庆之的脚步往裴葭的身前走动了些。
裴葭瞧见眼前这个男人的目光冷冷的扫过了自己,竟一下子无法反驳,倒不是她怕了邱庆之,而是他说的确实没错。她不是大理寺的官差,按理说也不应插手这些机密案件之事,本来她以普通人的身份出现在大理寺内还涉及探案就已经是坏了规矩,这会儿又为了替上官檎出气如此质问一个金吾卫将军,怎么说都是自己理亏。
瞧见裴葭好一阵子说不出话来,邱庆之心中只觉得有些得意。
他似乎就是爱看那个伶牙俐齿的姑娘被自己堵的说不出话来。
许是怕裴葭也会邱庆之欺负了去,上官檎故意咳了一声,又走上前去将裴葭护在了身后。
上官檎“咳......她不是外人,是我朋友。”
她对邱庆之说。
然而邱庆之不依不饶,他的目光直直盯着裴葭。
邱庆之“哦?我竟不知道这大理寺什么时候也可让闲杂人等随意进出了?”
邱庆之的这句话看似是在质问裴葭,但实则是说给上官檎听的。
听罢,上官檎对邱庆之这个人更加不爽。
上官檎“这是我大理寺该管的事,就不劳邱将军费心了。”
下一秒,上官檎直接挡在了裴葭的身前,让邱庆之的视线不再能看到裴葭。
见状,邱庆之将先前的视线收回,又勾起一抹冷笑。
邱庆之“上官少卿的私事邱某自然是管不着,但有一事我倒要请问一下上官少卿,不知这妖猫杀人案......少卿查的如何了?”
他的眸子落到上官檎的身上。
邱庆之“这桩案子尚书大人说的很明白,以十日为限,责成大理寺厘清此案,如今十日期限已到,上官少卿,进展如何啊?”
面对邱庆之的紧紧追问,上官檎也没了话说。
上官檎“......邱将军对我大理寺的案子还真是记得很清楚。”
她只能没好气的面对着邱庆之,故作镇定。
邱庆之“此事我本就有监察之责,职责所在,当然马虎不得。”
此时,上官檎与邱庆之之间的气氛充满了火药味。
裴葭“不就是个小小的妖猫案么,竟也值得邱将军这般上心?”
还没等上官檎开口说话,站在身后的裴葭却先不以为然的开了口。
其实在妖猫案这个事情上裴葭也是没把握的,但她看到邱庆之如此质问上官檎,她也替上官檎鸣不平。
裴葭的话音一出,上官檎当即皱了皱眉,反观邱庆之却是饶有兴趣的样子,他先是微微歪头瞧了一眼站在上官檎身后的裴葭,而后又收回视线,故意问了问上官檎:
邱庆之“哦?这么说,这案子上官少卿是有眉目了?”
上官檎一脸镇定的看着邱庆之,虽然她此时也不知到底该拿那件妖猫杀人案怎么办,但眼下事已至此,她只能做了个顺水推舟。
上官檎“是,疑犯......已获。”
这话说罢,上官檎便吩咐胡四去明镜堂叫来王七等人。
她说,妖猫案的疑犯是明镜堂所抓获,其中详细当由明镜堂向邱庆之汇报。
这话一出,裴葭心中不由得一惊,听刚才的意思,该不会上官檎是要拿关在牢里的小白和陈拾充当嫌疑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