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葭去见过了上官檎,也解释清楚了偷拿腰牌的事儿。她盗取腰牌本意是想借助大理寺的身份好调查妖猫一案,不料却误打误撞在酒肆里碰上了孙豹和阿里巴巴,并被牵扯进采生折割案里,这才有了当下这一事情。
虽说裴葭盗取腰牌并无恶意,但也是犯了法,不过她好歹是当朝太师之女,上官檎也不好随意处罚她,为了不让裴葭再这么胡闹下去,上官檎只好亲自送她回了太师府。
太师府。
上官檎对太师府的管家说明了来意,管家便领着她和裴葭去了书房见太师裴渊。
书房里燃着檀木香,一个中年男人坐在书案处研墨,他正打算书写着什么。
他就是当朝太师裴渊。
进了书房,上官檎先向裴渊行了礼,接着又向他说明了今日特意来此的原因。
裴渊在听说上官檎是为了护送裴葭才来了太师府,他的神色并没有多大的变化。裴渊将目光落在了一身男装打扮的裴葭身上,他先是仔细瞧了对方一眼,接着又问裴葭:
裴渊“你真的是......葭儿?”
听了这话,裴葭的眸子缓缓低了下去。
裴葭“父亲,多年未见,您身体可还安好?”
她扯着一抹苦涩的笑来。
裴渊“劳你挂心了,一切都好。”
裴葭“如此......我也可放心了。”
明明是亲生血脉,可现如今裴渊与裴葭之间的关系,却只让人觉得疏远极了。
裴渊没有再同裴葭叙旧,他又垂下头去专心研墨,同时又吩咐了站着一旁的管家几件事,其中就有关于裴葭的。
只听他语气平淡,这样吩咐管家道:
裴渊“管家,去给小姐准备好房间,另外告诉后厨,晚上多做些饭菜。”
管家应了一声,正打算下去办事,不过却被裴葭接下来的一番话给止住了脚步。
裴葭“不必如此麻烦,我一会儿就走了。”
她先是对太师府的管家说了话,继而又面向裴渊说道:
裴葭“我今日只是......顺道过来看看父亲,并没打算在太师府住下,我这些年一个人过惯了,不喜欢热闹,我现在就住在当年你为我买下的那处私宅里,我觉得那里挺不错的。”
听了这话,正在研墨的裴渊顿了顿手里的动作,他没有抬眼去看裴葭,过了一阵子,他又重新开始了研墨,并拿笔在纸张上书写着什么。
裴渊“也罢,随你吧。”
他语气平淡道。
听完这话,裴葭在心底苦笑一番。
裴葭“那便告辞了,父亲不必差人相送,葭儿改日再来拜访父亲。阿檎,我们走吧。”
她最后看了裴渊一眼,又朝着他行了一礼,随后头也不回的便和上官檎一起离开了太师府。
在裴葭渐渐离去的背影下,裴渊终于肯抬起头看着她了。
裴渊的神情不再向先前那般淡然,他的脸上也露出了忧愁之色。
其实裴渊早就知道她来神都城这件事的,但他也一直没有去见裴葭,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一滴墨汁落在了纸张的空白处,裴渊出声叹了口气。
在回去的路上,裴葭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上官檎看得出来,她此时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上官檎“小葭,这么些年了,你还在怪他?”
上官檎拉住了走在前头的裴葭,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听罢,裴葭定定地看了她好一阵子,才开口回答这个问题。
裴葭“......怎么会,他毕竟是我父亲,我能怪他什么?”
她装作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又扬起了嘴角的笑来。
话虽这么说,可裴葭此时心底已是苦涩至极。
原来终究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啊,看来自己的父亲也并不是那么的喜爱她,否则在这父女重逢之时又怎会对她这般冷淡?
裴葭曾经想过了很多与父亲再见面时的情景,可她唯独不愿设想的便是现今的这番局面。
或许,她本不该来神都的。
瞧见裴葭那样的笑,上官檎不由得皱眉,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姑娘太让人心疼了。
或许外人不了解裴葭的性子,但上官檎总归是懂她的。
上官檎“你难道不怪他当年在你尚且年幼之时坚持和你母亲和离,弃下了你和你娘?不怪他这十几年对你的生活不闻不问?不怪他在你母亲离世的时候也不曾去看望过你?也不怪他今日重逢相见却对你这般冷淡?”
上官檎继续追问道。
听完这话,裴葭苦涩的笑了一笑。
裴葭“或许吧。”
或许......她曾经也是怪过裴渊的,可是现在啊,裴葭只觉得这些都不重要了。
反正这些年她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生活。
裴葭“对了,阿檎,今日我在牢房里见了孙豹他们,听说他们几个都是什么明镜堂的人,我当时就觉得好奇,这明镜堂是什么地方啊?怎么没听你跟我说起过?那也是归你管辖的吗?”
裴葭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又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于是便向上官檎询问。
随着这个话题的展开,上官檎和裴葭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了。
见裴葭这般在意大理寺的事情,上官檎倒是有些头疼,但也无奈。
上官檎“唉,说起明镜堂,那就要提到前任大理寺卿李稷了,那明镜堂是他一手创办的,曾经也是辉煌一时,破案无数,不过现在的明镜堂已经是今非昔比了。”
上官檎知道裴葭的性子,倘若现在不与她说明白,之后她一定会追问到底,想到这儿,上官檎叹了叹气,索性就将明镜堂的陈年旧事都告诉给了她。
上官檎“若不是三年前发生了那样的惨事儿,明镜堂也不至于沦落成现在这般样子,那件事发生之后,以前的旧人走的走,退的退,明镜堂也就此衰落,现今群龙无首,虽空有明镜堂之名,却再无实绩,要不然,就凭王七他们那几个没用的家伙,又怎么进得了明镜堂?”
裴葭“三年前?三年前那明镜堂发生了什么事吗?”
裴葭越听越有了兴致,她一脸好奇的追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