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一条潺潺的溪河往上游走,那里是女客院落的方向,高扬的廊檐在山雾中若隐若现。
宫子羽的步伐不快不慢,他没有和身边的李姝说话,目光低头。
刚才拉她拉的急,这会儿到是不知道说什么。
对宫远徵还咄咄逼人,现在到不知如何言语了。
他突然停下脚步,抓紧手中的东西,像下定了某种决心般转身。
“阿…阿阿阿姝!”
宫子羽对上少女的眼眸,不自觉的卡了壳。
李姝向前倾身,一副倾听状。
“我在听。”
她总是能有种让人安心的魔力,那双静谧的眼眸好像在永远注视着你。
风吹过,两片衣摆飘扬相触,宫子羽将手中那块圆玉递出,语气轻柔“那天,谢谢。”
谢谢你那晚来,谢谢你说需要我。
李姝将视线从他脸上移至手中, 刹那间指尖相触,像是电流在传播。
被吓一跳的金繁:神经。
觉的气氛不对的思晓:我都有点磕你俩了。
李姝摩挲着那块玉上的花纹,睫羽低敛,像是回想起什么。
她语气轻缓:“我从小就很喜欢玉,各种各样的玉。”
“父亲说玉养人,人琢玉。他说我便是那玉石,清透灵气 ,这便是他送我的第一位礼物。”
“我不想辜负父亲的期待,于是我更加努力,更加勤奋,很少在家。”
她眉眼间带着迷茫,似是不解。“可后来……父亲说我急利,将人步步紧逼,说我…虚伪…”
气氛变的沉闷,宫子羽眼中似有什么闪过,姝女这副样子正中他软肋,看着她眉眼间的脆弱,抬起手却被打断。
“小姐,要给紫商大小姐的果脯还未送去。”思晓突兀的开口。
“也对,瞧我都忘了。”她抬起头来,眉眼如初的笑了一下,似是让他宽心。
“那子羽哥哥,姝女先行一步啦。”
看着李姝的背影,他不自觉的向前一步。“阿妹!”这次是脱口而出。
李姝回头,笑脸乖巧,有些疑惑。
宫子羽手心攥紧又松开,“没有父亲是不爱自己的孩子的…”他像是在和她说,又像是和自己说。
越是回忆,越是伤痛。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轻笑了一下,转过身去挥了挥手,背阳离去。
新鲜强烈的情绪,好吃啊~
“别看了,禽兽。”
宫子羽有些惊讶的回头:“金繁,你说什么。”
金繁脸都麻了:“禽兽,这你也能下的去手。”
“不是我…什么呀,我不是…等等那是什么?”耳边是涓涓的流水声,这时,他看见河面上飘过来两只竹草编织的河灯。
“河灯?”
宫子羽心生疑窦,与金繁对视了一眼。顺着流水的走势看向上游,那是河灯飘来的方向。
………
在去往商宫的路上,思晓好几次想开口,欲言又止,欲止又言。
“思晓,是我还不够好吗?”她一圈圈转着玉镯,静静问的到。
思晓拉住李姝的手,声音闷闷的:“才不是呢,小姐是最好的小姐。”
她们从小一起长大,明明姐那么努力,那么好,大家都看了,都知道小姐是个多么多么好,多少多么棒的孩子。
她反手拉住思晓,有一下没一下的晃悠着。
“我也觉的我好极了。”母亲和弟弟们都这么说。
阳光下,少女的友情闪闪发光。
“小姐,别难过了。”
“嗯。”
才没难过呢,她都吃饱了怎么会难过呢。
她,又怎么会难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