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杨堵在更衣室门口,看着里面迟迟不肯出门的林亦扬,说。
江杨“怎么?不敢出去?怕了?”
林亦扬“我……”
林亦扬是怕了,这世上能让他怕的人没几个,老师贺文丰就是其中之一。
因敬而惧,因爱生怖,这一份敬畏没有随着年岁渐长而消退,反而在岁月洗礼的后越发清晰。
江杨见师弟这状态,好笑地摇摇头,为他送上放下的理由。
江杨“老师说你打得很不错!”
在年少时,打得不错,就意味着不用挨骂,也意味着老师不会生气。
这是他们几个师兄弟定下的暗号,每次惹祸时专用的。
林亦扬(他与老师吵架,离家出走多年,可不就是变相的闯了大祸吗?)
林亦扬的心里想着,眼里不觉又泛起泪花,默默地攥紧拳头,跟在师兄江杨的身后,一点一点地走向熟悉的身影。
贺家姐姐“爸,小六来了。”
贺佳看着走来的林亦扬,在父亲的耳边耳语。
贺文丰激动地握住林亦扬的手,仔细地打量着他,念叨。
贺文丰“小六,小六,小六长这么高了。”
贺文丰“小六,多少年没看见你了,手也长大了,我都握不住了。”
林亦扬蹲下身子,两手反握住老人那已经皮包着骨的,满布皱纹,血管突出的手。
林亦扬“这外面天阴着,您还来看比赛,万一下雨了,多不方便。”
林亦扬“等下回,等我下一回比赛的时候,我会提前给您电话,咱们在家看。”
贺文丰的脸上满是欣慰,开心地应着。
贺文丰“诶,在家看好。”
林亦扬“老师,我送您回酒店。”
林亦扬回头看向江杨,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欢快地转过贺老的轮椅,往外走去。
任梧望着这父慈子孝的画面,调侃地说:
任梧“江先生,真是做好事不留名的好人呐!”
江杨笑着报圈上妻子的腰,说:
江杨“一次好心换小六一辈子的奴役,值了。”
江杨的手掌微微用力,不容拒绝地说:
江杨“趁着老师有人陪,我陪小梧去看医生吧。”
任梧不依地挣扎几下,靠在丈夫的耳边,暗示:
任梧“我们从赫尔回来有段时间了吧?老公。”
江杨眼神闪烁个不停,难以置信地看着妻子的小腹。
他虽然期待着孩子的降临,却从未想过会来得如此快。
江杨“当真?”
任梧捧起江杨的脸,认真地回应。
任梧“嗯,刚来澳门就去医院检查出来的。加上来澳门的这一个星期正好两个月了。”
任梧松开江杨,任由他抚摸自己的腹部,她的目光从丈夫的脸转向肩膀,拧紧眉峰,话锋一转。
任梧“老公,你的手术还要再等吗?”
江杨抬起头,当机立断。
江杨“不等了,我可不想八个月以后,我连你和孩子都抱不起来。”
江杨不敢想那是一个怎么的魔鬼画面,如果成真,他一定会会恨死那时的自己。
江杨(原本还想等小六适应一段时间,现在……只能说对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