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又想对我动手动脚了?”宫远徵瞥她一眼。
“什么动手动脚的?我能有什么坏心思…”许葚扬眉。
“那你到底想不想?”宫远徵问。
“你愿意让我轻薄?”许葚手里的医书被卷成一圈。
“我就说让你少去商宫,都跟宫紫商学坏了!”什么轻薄不轻薄的…宫远徵想到前天去接她的事,脸色微青。
那会刚过交更时间,他如往常一般在门口等许葚,不想等了好一会,也不见人出来,进去通报的侍卫回来时还支支吾吾的…
这没有猫腻谁信?于是他直接进去了,然后就看到本该在研究室里琢磨武器的两个女人,出现在了侍卫营。
呵,那里头可都是一群年轻气盛的男人,有的还光着膀子,宫紫商在他们之间转悠,目光垂涎,就差上手了。
而许葚,虽和他们隔着一段距离,却也没少看,他捂她眼睛时,她还有胆子扒拉他。
想着想着,宫远徵眼神愈发不善。
“我…”许葚低下头,“也没有吧。”
“最好是这样。”宫远徵没好气道。
“别学她朝三暮四的,平日追着金繁跑,金繁不在就去骚扰侍卫营的年轻侍卫。”
“好好好。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许葚这下知道他刚在想什么了。
她那天也只是出于好奇去看看罢了,毕竟剧情里那一段她只闻未见。
别的心思?那是一点没有。
“所以,你到底让不让我动手动脚啊?”
宫远徵闻言,就站在那,定定看着她。许葚懂了,起身跑到他身边。
“我以前说的话你是半点没记在心里。”
“什么话?哪有总是女孩子主动的话?那我不是怕远徵哥哥脸皮薄,容易不好意思…”
宫远徵垂眸看着近在眼前的人,身子微倾,两人额头相抵,许葚踮起脚,他亲了上去。
“不好意思?”
“我可不会。”
后山雪宫,几处建筑依旧是掩映在白雪之下。
石台吹雪,松柏清香,一如既往。宫子羽再次踏足于此,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你来了?”雪重子和雪公子在下棋,感知到脚步声,他手中黑子落下,淡淡开口。
“是啊,我又来了。”宫子羽上前几步,坐在他身侧。
“我们还以为,雪宫下一次来人,得两年后了。”雪公子道。
两年后,宫远徵及冠,方有资格到后山进行三域试炼。
再之后,就是如今才七八岁的宫瑾商了。
“宫尚角和长老们觉得我实力不济,只有通过三域试炼才能更进一步。”
“故而,为我破例。”宫子羽说起来还有些羞愧,但他不会拒绝这来之不易的第三次机会。
因为只有实力上去了,他才能握紧手中的刀,保护想保护的人。
“但愿你是待琢之玉,而非将朽之木。”雪重子道。
“朽木不可雕嘛,我懂。”宫子羽点点头。
“你要真的懂才行。”
“我们都听说了,如今羽宫就剩下你一个,若你不能像执刃和宫远徵一样撑起自身,羽宫就要没落了。”雪公子额间朱砂似血,同宫子羽说话的语气倒不曾变过。
“你说的对,或许现在的我还不如他们,但我一定会努力的。”宫子羽道。
“那就去试炼吧,别光说不做。”雪重子捻着棋子,神色冷淡。
“好。”
宫子羽应声,拿起行囊,起身往先前住的屋子走去。
“他看着,倒是有了些不同。”雪公子盯着棋盘,轻笑了声。
“若是多番变故下,还无长进,他们也不会允许他再来这一次。”雪重子倒是觉得理应如此。
“这次,他会成功吗?”雪公子问。
“看看不就知道了。”雪重子道。
很快,安置好行李的宫子羽从屋里出来。
“我去了。”
两人未作回应,宫子羽讪笑着,拢紧了身上的衣服,往寒冰莲池那靠近。
一入内,就见池水里的零碎寒冰在清澈中若隐若现,呼呼寒气化雾,是轻盈的白。
宫子羽对池水的温度还有印象,那是一种极致的冷,含针带刺的。因而,他明明来过多次,但对它的畏惧不消。
外衣、鞋袜被一一褪去。
剩下的里衣单薄,脚下湿凉,他牙齿被冻得上下打架。
好想掉头就走。可是…这是他第三次三域试炼了。
宫子羽捏着手,迟疑不定,但最后,他还是眼一闭,心一狠,一脚踩进池水之中,向下潜去。
缓慢流动的冰寒包裹住他下坠的身躯,每下潜一分,身体就僵硬一寸。
冷意刺骨,让人透不过气。
“寒气云霄入。”
“收发当自如。”
“合和汇丹田。”
“雪落心不减…”
他在心中默念着融雪心经的口诀,催动内力运转。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模糊间,宫子羽觉得,自己好似看见池底有个闪闪发亮的盒子。
然后,他闭上了眼。
“你要去救他?”
雪公子看着突然站起来的雪重子。
“嗯,不好叫羽宫后继无人。”雪重子点头。
“那他出来了,算过还是不算过?”雪公子问。
“不算过,他自己下去再上来,才算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