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梁浅

　　“水落鱼梁浅，天寒梦泽深。

　　我和我哥的名字出自这首诗。

　　我叫纪泽深，我哥叫纪梁浅，梁浅——很像女孩子的名字。”

　　此时正是盛夏，大树枝桠乱长，像是要窜进云里，树叶间没有缝隙，层层叠叠，乘凉正好。时间好似过得格外慢长，连风都慢慢悠悠的在空中回荡。

　　男孩儿稚嫩的嗓音落在教室的边边角角，也钻进了梁浅的耳朵里。梁浅拽着矮他半头的泽深，脸红红的，又说他的名字像女孩子。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

　　正当同学们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他们时，泽深开口：“我哥哥不会说话，我就是我哥的嘴巴！”梁浅一惊，这句在他意料之外，一直以为泽深只是私底下说着玩玩儿，没想到用在了自我介绍上。

　　六七岁的孩子并没觉得有何不妥，反而认为是件很酷的事儿。当然，在那个时代，聋哑人早就可以到普通学校读书了，并且哪个班级有聋哑的孩子，课间还会加上几节手语课。

　　兄弟俩生的都不差，女孩儿们看的眼睛都亮了不少：“我也想当梁浅同学的嘴巴！”

　　泽深听了，不高兴了，小嘴一嘟，又是个来抢哥哥的人！梁浅从小就很宠他，他可不想把哥哥分享给任何人：“哥哥只能有我一个嘴巴！”说着就拉上梁浅的手，坐到空位里，老师知道这两兄弟的状况，专门把两张桌子拼在一起。

　　今天是他们初入小学的一天，刚下课，班上的同学都立马围过来，问东问西。因为交流不通，梁浅还会用拼音，汉字写在纸上与孩子们交流。

　　“你会手语吗？”

　　梁浅回——会。

　　“你的名字用手语怎么比呀？”

　　纪梁浅刚比画完一个纪字，泽深就把他拦下，用手语比出梁，浅二字。泽深的手语已经很不错了，可以和手语班的大哥大妈正常交流，同学们纷纷效仿可怎么也比不出个标准的手势。

　　*

　　一年级的课程很短暂，傍晚时差不多已经放学了。校门外不少家长来接孩子，问这问那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干脆放弃，随孩子去了。

　　因为今天是第一天上学，和往常一样，爸爸来接他们了，第一天主要是认认路，往后就由他们自己走。

　　纪立德见他们一出校门，第一件事儿也和其他家长一样，他问：“学校怎么样？有没有交到新朋友？”

　　当然他也没问个明白，兄弟俩是这么回答的：嗯。还行。

　　纪立德走在前头，梁浅牵着弟弟的手走在后头，一路上兄弟两没交流，梁浅要记路，泽深不打扰哥哥是因为知道哥哥要记路，以后的路是要梁浅带他走的，为什么他不记呢？因为他有哥哥。

　　从他记事起梁浅，哥哥。就是最好的。有哥哥的确是一件幸福的事，梁浅不像别的哥哥一样和泽深抢这抢那，反而处处让着他，每当其他人抱怨起自己的哥哥，泽深必须带着梁浅去秀一秀，不知道哥哥为什么对他好，但只要梁浅对他好，那就足够了。

　　梁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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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写的好垃圾（哭了）

　　名字出自孟浩然的《与诸子登砚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