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太子,可我的出身并不显贵。
我的母妃只是一个县令的女儿,入宫以后也不甚得宠。
她身子不好,生下我后便撒手人寰,就是这样平平无奇的我却被父皇时时教养在跟前。
我自己也不明白,众人更是不明白。
我常听父皇他说我外祖一家不显赫少却了外戚干政的忧乱,可是没有助力又坐不稳皇位。
于是在我母妃去后他便将我过继给了皇后,成了名义上的嫡子。
母后是个很宽容的人,她虽身体孱弱不掌宫务,可后位坐的极稳,她母族对我父皇秦廷臻也是忠心不二,在朝中威望不小。
他的膝下除了我还有一名养女,我听宫人们说皇姐的生母是父皇的宠妃德仁皇贵妃,可依我之见父皇对这位传言中的宠妃和皇姐都不大上心。
他醉心与社稷,这些年来天下被他治理的井然有序,百姓有食可餐,有衣可穿,不再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于农方面,他鼓励耕耘;于文武方面,他提倡文武兼修,不论文臣武将皆一视同仁。
大权被他牢牢的握在手中,他是一位明君,却算不上仁义,只因他手段狠厉,杀伐果断。
要说我这父皇最厉害的地方,那便是他的捧杀之术。
他用这术铲除了不少朝廷上的毒瘤,例如曾经辉煌不可一世的黎家和萧家,皆被父皇用这法子给治倒了。
无论何时,这法子总是屡试不鲜。
我出生时已是海晏河清,天下太平,北方的蛮族被我朝武将打怕了,甘愿俯首称臣。
虽是如此,父皇也没有懈怠,依旧操劳。
他的后宫里有很多女人,每一个人单拎出来背后的势力都不容小觑,只有我的生母是这里面最不入流的存在。
父皇总共就十个孩子,只有三个是儿子,其余全是公主,我排行老三是父皇跟前最得宠且特别的孩子。
大皇兄是德妃娘娘的儿子,二皇兄是莫嫔娘娘所生,两人外祖家势力都不弱,父皇虽对我特殊但却没阻止我这两位皇兄对我的明枪暗箭。
我知道这是对我的磨砺。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
转眼间父皇已经到了知命之年,而我才刚刚弱冠,这些年经由父皇的教导我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一道策立我为皇太子的圣旨终于颁布。
大皇兄和二皇兄分别被册封为永宁王和永平王迁居封地。
元泰五十三年父皇退位,说是前半生太过操劳,要好好享福了,便带着母后四处游山玩水去了。
这年正是我当太子的第三年。
父皇走时对我说[淮景,你要谨记为父所言,好好治理这天下,莫要辜负为我对你的多年教导。]
我郑重的应是,父皇没把身边的小得子带走,他说我太过于依赖他,相信他,还没有真正的长大。
我很不解,难道信任他也是不对的吗?
元泰五十三年秋,我正式登基,改国号为景昌,后世称我为景帝。
我登基后不久番邦诸国皆来朝贺,献上奇珍异宝无数,美女若干。
宫灯明灭,繁华盛世,太和殿内,觥筹交错,歌舞升平。红烛映照着轻纱随风晃动,朝廷的公卿贵族间推杯换盏,一派祥和。
我坐在最上位,淡淡的扫视着大殿内的所有人,看不出喜怒,最后深邃的目光定格在琉球使臣的方向。
我在等,等他们作妖。
琉球这等弹丸小国,地少物稀,野心却不小,打算趁着我刚登基朝局不稳的时候搞一波大事,只是我可不是个软柿子,他们的如意算盘注定是要落空了。
果不其然,宴会刚开始没多久,琉球的使臣便起身用着不熟练的南朝话出言道[听闻南朝人才辈出,不知可否不吝赐教,帮忙解决小人的一道难题?]
我抿了一口玉液酒,齿内瞬间充斥着酒香,不徐不慢的说[但说无妨。]
我靠在龙椅上用手撑着下巴,吃着身边妃子喂的葡萄,坐姿随意,黑色的龙袍上用金线绣着五爪金龙,栩栩如生,尽显帝王之威严。
但我的长相实在风流,毫不夸张的说,我比我父皇年轻时还要英俊,世人更是赞誉我为南朝历代最好看的皇帝。
长相结合我恣意随性的坐姿让我看起来没有这么的锐利,那琉球使臣似乎认定了我是个庸才。
[请贵朝的能人出手相助。]他示意仆从搬来一个箱子,只见他命人把箱子打开,里头瞬间传出一股恶臭。
我在坐在最上首都闻的清清楚楚,熏的我直皱眉头,忍不住捂着鼻子。
立刻有人问里头是何物。
琉球使臣皮笑肉不笑道[请看。]
说这便让两个人抬着箱子,绕着大殿走了一圈,确保每个人都能瞧见里头的东西,最后才抬到我的跟前。
入目是一片猩红,里头有一个人首蛇身的孩童正在不同的蠕动。
真是令人作呕,我忍着不适,问他这是何物。
他有些奸计得逞的笑容,笑着道[这是我国得了怪病圣子,听闻贵朝的医术十分高明,特来求医。]
一时间太和殿内鸦雀无声,本来喧闹的大殿瞬间变得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