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涂山璟接任族长之后,素玥就被留在了涂山府,这次不是璟留的,而是涂山氏的几位长老和太夫人留的。
素玥如今的身份相当于涂山氏的吉祥物,理应留下来了解涂山氏,而太夫人则是想教导素玥管理家事,她自知时日无多,想要在死前,将下一代族长夫人培养好。
素玥觉得太夫人这样着急,估计是因为涂山族长的命,都不怎么长。但她也只敢在心里猜猜。
不过有她在,璟是不会像他爹和爷爷一样的。
从前,涂山璟跟素玥讲他和涂山篌的事情,在璟的认知里,是她的母亲做错了。
可这事在素玥看来,分明是太夫人做错在先,怎能将庶子充做嫡长?这不是在动一个母亲的核心利益吗?
上古时期,人口稀少,异兽遍地,疾病频发,这时的人们喜欢生孩子,除了继承家业,还为了繁衍,一个族群壮大了,才能更好的应对各种危机。
素玥觉得璟的爹是渣男没错,但这个年代渣男合法,庶子合理,如果篌只是个安分的庶子,璟的地位不可撼动,那璟的娘估计都懒得骂篌。
反而是太夫人嫡庶不分,才造成了兄弟俩的悲剧。
她甚至觉得,就算璟的母亲疯了,也是被老太太逼疯的。
素玥心疼璟遭遇的折磨,每每看到他表面正常无比,但内心却不安偏执的时候,她就会在心里骂涂山老太太一顿。
可如今太夫人手把手的教素玥管家理账,应对族中事物,来往人情,偌大的涂山氏,之前全靠老太太一人支撑,素玥看着厚厚的账册,心里即便知道她做错了,却也慢慢骂不出来。
素玥学的还算快,估计有着防风意映在前头做标杆,素玥便显着聪明了一些,一番教导下来,太夫人对她越发和颜悦色,素玥也渐渐真心把她当长辈对待。
直到有一日,涂山璟来给老太太请安,一番扰攘之后,也黏黏糊糊的不想走,老太太以为这段日子她拘着素玥,她这孙儿忍不住了,毕竟涂山璟一直都粘素玥粘的紧。
老太太怒其不争,但又没有办法,只能不耐烦的对璟挥了挥手,“去吧,玥儿这段时间学的不错,出去转转,晚上记得回来用膳。”
“是。”素玥行了礼就打算退下了。
但涂山璟却涨红着脸,坐着没动,“奶奶,我今日来,是想请您定下我和玥儿的婚期。”
老太太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之后眼皮懒懒的一掀,“哦?你觉得婚期定在哪天合适?”
涂山璟欣喜的说:“仲夏之月的朔日,奶奶觉得如何?”
“只有不到两月了,你觉得好吗?”
涂山璟红着脸,悄悄看向素玥,对太夫人说:“孙儿觉得,越快越好。”
老太太先是笑了一声,然后就抄起旁边的龙头拐就要往璟身上招呼。
璟没有预料到奶奶突然发难,一时躲闪不及,生生挨了两下,然后才躲到素玥身后。
老太太拿着拐杖,指着素玥身后的璟,“你这个孽障,你当你和玥儿的婚礼是什么?竟定的如此草率。”
素玥一边护着璟,一边心里疑惑,这老太太伸手就打人的毛病,莫不是跟自己学的?
就前阵子老太太让她见管事,刚开始还好,账面上很干净正常,慢慢的就开始露出了马脚,有的管事还倚老卖老想要钳制她。
就素玥这脾气,能忍吗?她当场就给人甩出去了,反正她有人撑腰。
近些时日,眼瞧着老太太身体好了些,但脾气也暴躁起来了,素玥不敢相信是自己的锅。
涂山璟急忙解释:“奶奶觉得日子不好可以再换,您别气坏了身子。”
老太太气顺了些,缓缓坐回榻上,“你这孽障,只顾着自己心急,你可曾想过,你和玥儿的婚事,不单单是你这个族长的婚事,更关系到狐族的脸面。”老太太喘了口气,接着道:“玥儿的身份不同其他氏族,她是狐族的王!代表的是整个狐族,包括涂山氏,你是涂山族长,也算是狐族的王,你们的婚礼,是狐族的盛事,你竟想草草办了?”老太太说到后来声音都尖锐了。
涂山璟也不是没想过这些,只是素玥不喜欢麻烦,而他想越快越好,所以……
“那奶奶的意思呢?”
老太太冷哼一声,“一年后,仲春。”这她都嫌太快了。
涂山璟看了看素玥,素玥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毕竟是四大家族,办的小了,别人还以为有什么内情呢。
忙那么一阵子,她可以忍。
涂山璟松了口气,给太夫人行礼告退,然后拉着素玥去了他新修整的院子,一应布置都是按照两人的喜好安排的,院中有一条小溪蜿蜒曲折,最终汇聚成池塘,几座格式桥梁架在溪上,有藤萝在桥上攀援,郁郁葱葱。角落有葡萄架,墙边的蔷薇,窗前的铃兰,另外种了些紫藤,鸢尾还有很多奇花异草,素玥看着哪哪都舒心。
涂山璟带着她来到了一个房间,里面摆着几十把各色兵器,以素玥练过的居多。
涂山璟说:“涂山氏不擅长打斗,收集来的兵器许多都蒙了尘,我给你设计的兵器还没有造好,金天氏打造兵器快则一二十年,慢则上百年,你便先用这些吧。”
他们又去了一趟涂山璟的私库,璟让素玥里面的东西都收走,但素玥想了想,还是给他留了点零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