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血肉

04.血肉

刘锋就是带你离开医院的，你问他收没收到文件，他说收到了。

他在前面开车，你在后座忐忑。

他把车停到金五办公楼的停车场，下车前他想了想还是叮嘱你：“刚才怎么回答我的，就怎么回答黎总。”

黎总办公室所在的那一层你从没去过，刘锋走在你面前，你跟在他身后惴惴不安，不知道等下你会面临什么事，只是生物的本能告诉你，你每向前走一步就离危险更近一步。

刘锋停在一扇门前敲了敲门，然后打开，但他并没有进去，而是示意你先走。随着你的进入，刘锋在后面静静关上门。

你来到房间中间，看见黎总似笑非笑的站在那里。黎总看见你，脸上绽放出一个笑容，招呼你走过去。当你真的走到他跟前，他反手甩了你一耳光。

“你入职金五一年多，不会不知道集团的内部规则吧。”

黎总始终带着笑，不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他是真的在笑，在你的位置可以看清楚他眼角的笑纹。

“对不起黎总。”你按照刘锋说的先道歉。

这一耳光打的你懵懵的，头也开始晕了。

“合同标的450w，你为了450w让莎莎陷入危险。”

黎总的语气里有说不出的愤怒，你再次道歉，表示你在医院才知道sasha就是他的女儿。

你不敢再看黎总，因为刚才的一瞬，你在他的眼里看到一种狠戾，也可以理解为杀意。

黎总没有再说话，似乎和刘锋在确认着什么。

你的手机被刘锋递到黎总的手里，在打斗过程中手机外屏已经碎了，似乎摔在什么尖锐物上，裂纹呈现蛛网状。

“莎莎叫你姐姐。”

黎总一边翻看你和sasha的聊天记录，一边按着你的肩膀迫使你坐在房间中间位置的一把椅子上。

你坐下后，刘锋不知在哪里拿出几条束带，他把你的手腕固定在扶手上。

“我女儿，我的底线。”

你害怕到发抖，恐惧让你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黎总转身像是要取什么东西。刘锋却来到你身后，他的手捂住你的嘴巴，你觉得自己掉入了名为恐惧的异次元，你能清晰的感受到四肢的血液向心脏涌去。

黎总取的是一把精致的小钳子，他就是用这把钳子，钳住你右手拇指的指甲再拔出。

你的尖叫之声从喉咙里破发而出，却止在刘锋的手里。你挣扎，哭泣，手指上剧烈的疼甚至让你本就混沌的脑袋异常的清醒。

十指连心，这是钻心的疼。

黎总的小钳子夹上你的右手食指指甲，但他的动作被一通电话打断。电话铃声是一段蓝色多瑙河，他很迅速的接起。

刘锋的手仍捂着你的嘴巴，你不知道有多少眼泪落在了他的手上。

你听黎总语气轻快，对着电话一连说了几个好。

你猜这通电话是sasha打过来的。

你努力让自己哭的无声无息，你不敢想如果被sasha听到你的声音，你的右手还能不能跟手腕连接在一起。

黎总手掌抵住电话话筒位置，交代刘锋仔细查查动手的人是谁，然后又很开心的和sasha通话离开了房间。

刘锋松开手，房间里只剩你的抽泣声。

两边手臂上的束带被剪掉，你问他有没有纸巾，他却递给你一条叠得很整齐的浅灰色的手帕。

你跟刘锋道谢，左手和嘴巴并用，给自己的右手拇指简单包扎。这样做，至少可以减少感染的几率。

你在地上捡起自己的手机，打算给自己滴辆车回医院。

回到医院你又被护士批评，得到你再三保证再不会乱跑之后，护士小姐的神情缓和下来，给你擦了擦脸，然后送你去处理手指上的伤口。

大夫说你有轻微脑震荡，还需要住院观察。

你觉得头很晕，但头上和手指两处外伤伤口却一直刺激着你的神经，想睡却难睡着。你望着窗外，天蒙蒙亮的时候，你终于可以阖上眼睡过去。

第二天因为头晕，你总是呕吐。医生说这是正常的，嘱咐你多休息外再无其他。右手拇指合着心跳的频率跳着疼。

你在求职app上投了几份简历，因为手机屏幕碎到不能再碎，你看不清字，再因为头晕，索性将手机丢在一旁，来到床边看白云在你头顶飘过再飘过。

晚间有个小护士很好，她拿着工具给你换药，还跟你指甲会慢慢长出来，甚至会比以前的甲型更漂亮，你跟她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