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素履以往

接近年关，offer五圆满结束。

这时候的上海天气已经回温许多，许礼站在高楼上俯瞰着这繁华的城市，心里感慨万千。

短短几个月，从小律所到现在能和红圈所合伙人相谈甚欢，许礼有些恍惚。

一切发生的太快，像做了一场不真实的梦。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从浑浑噩噩的生活中逃出来的念头呢？

许礼还没细想，少年的面容便自动浮现在脑海。

许礼愣住，笑了声，接受了这个意外但又意料之中的事实。

黄子弘凡，你可真是个小福星。

“梨子？你怎么不去跟她们一起喝酒？”

何运晨从后方走上前来。

“没事，虽然没拿到offer，但是以后的机会会有很多的，等节目播出以后，会有很多有名的律所来找你的。”

许礼转头，何运晨安慰的话语传来，他可能认为她是因为没拿到offer而伤心吧。

许礼有些哭笑不得。

“没有，我只是喝酒上脸，不是很想喝。”

录制这几个月，她跟何运晨也算是熟了，不过这回她留了个心眼，不经间透露了她认识黄子弘凡和石凯这件事。

她可不想又有人震惊。

何运晨点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加油。”

……

看起来他没信。

远方灯火通明，大厦灯光闪烁，许礼无奈一笑。

她对现在的结果已经很满意了，虽然KPI没有达到要求，但她学到了很多东西，勇敢地迈向了新世界！

张雅琪手拿着相机小跑过来：“梨子！咱们拍张照！”

许礼回神，应声说好。

黄凯拿着相机，相机将两个女生的面孔定格在照片。

今天就要结束了。

其实还是有点不舍。

但比她更不舍的是张雅琪。

张雅琪抱着她，眼泪断断续续：“梨子～我好舍不得你，咱们以后要多联系！”

许礼的眼泪被逼回去，回抱她，拍了拍她的背：“肯定会的！我也舍不得你啊。”

众人齐刷刷看向这边“煽情”戏码。

“雅琪，你太可爱了。”

“哈哈哈哈，这就开始了吗？我还没吃完呢。”

“大家以后都会再见面的，都别伤感啊！”

……

被冷光灯覆盖的城市里，有一间温馨的房间，几个怀揣着同一个梦想的人，勇敢告别着过去，高谈阔论着未来。

许礼是其中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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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许礼有些醉醺醺的，走路歪七扭八的。

其实喝酒上脸的人一般不太容易醉，但要怪就怪拍完照以后她兴致实在是太高了，几人拦也拦不住。几杯酒下肚，胃里火辣辣的，许礼眯着眼，在餐厅门口蹲下。

“梨子？要不要我们送你啊？”

有人声音传来，许礼此刻头仿佛有千斤重，难以抬头，只能胡乱挥了挥手。

“不用！”

“我家离这很近！”

脚步声渐渐消失，上海的夜风并不温柔，但许礼一步步走着，心里暗叹可比北京的风舒服一万倍！

霓虹灯闪烁，行人几人结对，不同的说笑声相似地路过她。许礼的脚踝有些疼，穿了这么久高跟鞋，脚后跟已经被磨红了。

脱下高跟鞋，白净的脚踩在水泥路上，小石子微微磨着少女的脚，但她一步一步，即便摇摇晃晃，也没回头。

一手拎着高跟鞋，一面迎着上海夜晚带有潮湿气息的晚风，许礼缓缓唱起歌：“看那山河远阔，听那青火的呐喊。”

“想要素履以往……”

哎，后面是什么来着？

许礼脑子晕乎乎的，几番回忆也没回亿出个所以然。

她低头看了眼水泥地，小石子磨得有点疼了。

正当她思索着要不要把鞋穿上时，一道温润带着些许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携带了一身清冽的薄荷味。许礼站在暗夜里，看见路灯下、光芒下，黄子弘凡的身影缓步向她走来。

“想要素履以往，我们总是不甘平凡。”

像高中无数次的奔赴、像北京夜里缓步走来的从容。记忆中的少年和眼前的男人逐渐重叠。这些年许礼苦也吃得不少，被冷落，被无视，被污蔑，但她照单全收，从没落泪。

但此刻眼看着黄子弘凡的身影愈加清晰，声音也更加明晰动听。

许礼突然鼻子很酸，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用，但她此刻的视线已经完全模糊。

泪水落下，像开了闸，一发不可收拾。

“哎，哎，许礼，你哭什么？我……我是来接你的，小何给我打电话了，你怎么了？录节目录的不开心吗？”

男人手足无措地看着面前流泪的人。

她穿得单薄，录节目这几个月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不少。

黄子弘凡脱下外套给她披上。

他犹豫着，最终还是将手轻轻搭上少女单薄的脊背，一下又一下地轻抚。

“没事，这个……不就是没拿到offer吗？你这么优秀，肯定还有机会，他们肯定是觉得你太优秀了，怕被你比下去！”

他声音铿锵有力，以巨石落入湖水般的声势，一次又一次敲响许礼心中难鸣的钟。

不知道哭了多久，许礼吸着鼻子整理情绪。

“黄子，你最近……顺利吗？”

她抽噎着。

黄子弘凡有些莫名奇妙，但还是如实回答。

“最近……是挺累的，但是很充实，工作也都很顺利，新歌也发了好几首，嗯……很好！！！”

许礼被他那句“很好”逗笑。

“噢，你不是来接我的吗？车呢？”

眼看着许礼情绪稳定了，黄子弘凡松了一口气。

“啊……这个……我打的车哈哈哈，我还没买车呢。”

许礼本应该觉得离谱的，但此刻她看着黄子弘凡在路灯下精致的脸庞，只觉得心里有暖流一阵一阵流过。

“噢，那你快打个车送我回去。”

！

许礼竟然没怼他，黄子弘凡有些狐疑。

看来今天心情是真不好……

“得令！代打小黄竭诚为您服务！”

许礼再次被逗笑。

“代打是个什么东西？”

黄子弘凡不自然的摸了摸头发：“这个，咱们这没车，我不是代驾，但是我可以帮你代打呀！代替打车，简称代打，怎么样，聪不聪明？”

许礼将高跟鞋穿上，本来堪堪到他肩膀的个头直接一跃到他脖子处。

“聪明聪明，你看我，瞬间长高，厉不厉害？”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特别厉害，我也想学。”

“你也想学？你学不了，你走不稳路。”

“哈哈哈哈哈好好，那就是你的独门绝技了。”

“那肯定的。”

路灯下两人的影子被无限拉长，说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这次没有喝完的啤酒罐，没有刺骨的冷风，没有疏离，没有抗拒。

只有两颗炽热的、不断靠近的年轻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