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好久不见

走到洛春夏跟前的李烨，没敢有其他动作，两人就那么相视而立，任由阳光斜斜地洒在身上。

“你最近好吗？”李烨率先出口，把洛春夏从刚刚的怔愣中拉回现实。

“多谢关心，挺好的。”洛春夏淡淡开口，眼里已蓄满了泪水，仿佛随时会决堤。

看着洛春夏红红的双眼，李烨心疼不已。他想抱一抱她，却被春夏闪身躲开了。

“春夏，我……”

“你不用多说了，我不想听。”趁泪水彻底决堤之前，洛春夏夺门而出。店员妹妹看着她遗落在前台的冰箱贴，忍不住摇了摇头：爱情啊，让人失去理性。

在公司楼下看到李烨时，杜羡找到洛春夏今天频频走神的罪魁祸首了。

呵，过去这么久了，这个男的才幡然醒悟吗？

傍晚六点，天色已经暗沉下来，李烨站在离开公司必经的廊道里，静静地看着她。这样的眼神，洛春夏见过很多次，脆弱、敏感，如一只独自舔舐伤口的孤狼。

走过李烨身边时，他拉住了洛春夏的胳膊：“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不好，就一次。”声音里有恳求、希冀。

胳膊上传来熟悉的触感，洛春夏突然心软的一塌糊涂。

“不要再来招惹她了，好吗？”杜羡一个箭步上前，拉开了李烨的手。

“洛春夏，你吃的苦还不够吗？还要给这个人机会？”

杜羡的话点醒了自己，洛春夏低头和李烨说了句什么，然后便和黄灵燕一起离开了。

手里已经空了，空留李烨一人留在原地。陆续下班的人潮，络绎不绝。李烨无措地站在那里，感到从未有过的孤单。

她说：“向前看，好不好？”

李烨知道自己来的太迟了，那段时间，工作压的他喘不过气来，每晚做梦都是在处理生产事故。洛春夏的分手，让他一下子懵了。

他不是没想过立刻挽回，可是当时的他承担不起失去她的后果，所以他索性让自己缩起头当一只鸵鸟，不去面对。

现在，工作的事情都走上了正轨，他终于有时间好好跟她道歉，好好解释所有一切。

他虽然没有奢求过，她会那么轻易原谅自己。可是，她跟他说向前看。

向前看，向没有她的未来看，他做不到。

洛春夏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脑海里一直在回放李烨看向自己的眼神。那脆弱的孤狼一样的眼神，她着实有些于心不忍。

“师傅，回文创园。”

“小姑娘，忘记拿东西啊？”司机师傅打趣说。

“嗯。”洛春夏看着窗外闪过的霓虹与人群，眼里有泪光闪烁：“很重要的东西。”

他果然还在那里。下班的人潮已然散去，声控灯在黑暗里沉默不语，而李烨就坐在一团黑暗里，与夜色融为一体。偶尔声控灯亮起，把他的影子拉的老长。

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李烨抬头，看着羽绒服拉链都没拉的洛春夏，怔怔的看着自己。

他忍不住站起来，跑过去，用力抱住了她，仿佛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熟悉的温度、熟悉的触感，熟悉的人就在自己怀里，李烨觉得有些不真实，生怕又是自己的一场梦。

“夏夏。”李烨试探开口。

怀里的人没有动，胸口有温热的湿意传来。忍了一下午的泪水，终于在此刻喷涌而出，那些坚强、那些倔强、那些埋怨……轰隆一声，土崩瓦解。

李烨抱着她，她比以前更瘦了，鼓鼓的羽绒服里是比之前更单薄的背，更细瘦的胳膊。

“你怎么才来。”洛春夏痛快地哭完后，趴在李烨的怀里，带着哭腔说。

“对不起，我来晚了。我们先去吃饭，我慢慢跟你说好不好？”李烨小小心翼翼地哄着怀里的女孩，仿佛捧着一盏易碎的瓷器。

两人就近找了一家火锅店，李烨点了洛春夏最喜欢的牛肉、虾滑、午餐肉。

一边吃饭，李烨一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解释了一遍，包括为什么会和周琴楠吃饭，为什么这么晚才来找她，最后李烨深刻地检讨了自己：“以后，绝对不对洛春夏撒谎。”

“你宁愿骗我，都不告诉我你和周琴楠一起吃饭。”

“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就是个小醋坛子，如果我和你说和她一起吃饭，你一定会胡思乱想，我索性就没说。本来就是因为她一直找我，我觉得大家同学一场，才去吃这顿饭的……”

“那你这么晚才来找我，不担心我移情别恋吗？”

“担心，怎么不担心，天天晚上做梦，梦见你和我说分手。”梦见你头也不回地远去。挣扎着从梦中醒来，不愿再睡去，害怕一闭上眼睛，就是她离开的背影。

好在，现在她回到自己身边了。

两个人絮絮叨叨说到火锅店打烊，恨不得把没有联系的3个月时间的空缺，统统补上。

“夏夏，原谅我好吗？”李烨握着洛春夏的手，走在冬日深夜的街道，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又缩的很短，又再次拉长。

“好。”洛春夏悄悄握紧了李烨的手，李烨亦有力地回握着。

走着走着，李烨觉得路线有些熟悉，这不就是他们之前住的公寓的方向吗？走到小区门口，李烨疑惑地看着洛春夏。

“刚好在门卫那儿看到其他楼栋的公寓出去，便搬过去了。”洛春夏轻声开口，声音里是不易察觉的羞涩。

李烨恍然大悟，原来她一直都在等自己。

“你当初，并不是真的想跟我分手，对不对？”坐在洛春夏的小公寓里，李烨一边捏着洛春夏的手，一边说：“不然你也不会搬到离之前的公寓，这么近的地方。”

“看到你和周琴楠一起上车的身影时，我是真想的。可是我总想着，或许是误会呢，或许你们真的没有什么呢？只是话已经说出口，无法挽回……”洛春夏说的坦诚，其实在发完分手的消息，把李烨拉黑后，洛春夏便后悔了，她一直在等一个台阶，没想到这个台阶来得这样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