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第12章 正反馈

01

沈耀真的好后悔，为什么那天要选择继续和李燃纠缠不清，他以为李燃只是死缠烂打而已，没想到李燃竟如此的婆妈。

在饭桌前

沈耀早晨起来像往日里一样，挠挠乱乱的头发，伸了个懒腰，正打算从柜子里拿出麦片吃早餐。

沈耀一打开柜子，映入眼帘的只剩下自己平日里用来吃麦片的碗，而麦片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吓得沈耀下意识睁开了双眼，一下子从睡眼朦胧的状态里出来了。

而实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站在沈耀的身后，手里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李燃看到沈耀已经起床了，连忙拉着沈耀坐到饭桌，徐徐述说：“沈耀，你起来了，你尝尝我做得番茄鸡蛋面，这个是我奶奶的秘方，保证很好吃，肯定不会像第一次的粥那么难吃了。”

沈耀攥着手，青筋在手背上隐隐浮现，狠狠地瞪了李燃一眼，声音沉沉地说：“所以，李燃，你把我的麦片丢了吗？”

李燃搓了搓后颈脖，望着沈耀的眼睛，流露出难以名状的委屈，“我没有丢，我放进了我的房间，你经常把麦片当饭吃，你已经很瘦了，我很担心你，你可以试试我做的面吗？我第一次做，我想给你第一个试试。”

沈耀看着李燃委屈巴巴又充满期待的眼神，还是轻轻地拿起了那碗面，慢慢地送到了嘴边，心中默念着“我才不是对李燃心软呢，我就是有点饿，还没吃早餐，而且这和葛奶奶之前做的有点像，不过，李燃做得的确还不错，比起上次好吃多了......”

在操场上

沈耀觉得自己大概是疯得太厉害了，才会答应李燃在晚上9点钟出门。

沈耀迈着沉重的步伐，沈耀全身都感觉都湿透了，全身也没有力气了，终于沈耀停止了脚步弓着腰，把双手撑在膝盖上来保持身体平衡，急促地呼吸声在沈耀耳边不停环绕。

一旁的李燃发现沈耀停了下来，停留在原地陪着沈耀但仍保持着跑步的姿势，仍兴致满满地说：“沈耀，你平时真的太少锻炼了，才跑半圈，以后要好好锻炼身体了，来，我们把剩下的半圈跑完”

李燃说完就跑到沈耀的背后，从背后按着沈耀的肩膀，像是托着他一样，在操场上继续奔跑了起来。

在房间里

沈耀刚洗完澡，正打算坐回床上，这时，李燃鬼鬼祟祟地溜进了沈耀的房间，从背后拿出了一样沈耀完全没有想到的东西。

沈耀看着眼前为他涂药的李燃，皱了皱眉，说道：“李燃，你真的够了，这些疤痕都那么久了，用祛疤膏也是没有用的。”

但李燃像是一心一意一样，丝毫没有感到灰心，继续小心翼翼地为沈耀涂着祛疤膏，耐心地说着：“这个药，我都问过经常用美妆的朋友了，她说效果很好的，如果不行，疤痕淡一点，也挺好的呀，它涂上去是不是凉冰冰的，很舒服。”

明明那个药膏感觉凉冰冰的，但沈耀此时却感觉心里暖洋洋的，仿佛沐浴在初春的阳光下，嘴角也悄悄地上扬，轻轻地嗯了一声回复了李燃。

沈耀真的烦死了。

02

周瑾坐在沙发上听着沈耀描述着李燃，樱唇微绽，后背也忍不住靠了靠沙发，但她的笑容如春风般温暖，相信让大部分普通人都心生欢喜。

但可惜的是，沈耀不是普通人。

沈耀双手紧扣，面上带些愠怒，眼底也是一片冷然，措辞清晰一字一句地说着，“周医生，那么好笑吗？”

周瑾立即压了压嘴角，但她的眼神中仍透露出一种无法抗拒的好奇，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音调问道，“沈耀，其实我觉得我们上次算是打了一次赌，不过貌似是我赌对了是不是？”

周瑾的话，让沈耀的记忆回到上次心理咨询的那天，那天也是在这个地方，同样的两个人。

那天，周瑾跟沈耀做完心理咨询，本以为沈耀会像往常一般告别后立即转身离开。

但沈耀却没有离开，眉眼下染上了一丝伤感，语气却如往常一般冷静，“周医生，最近一直有一条烦人的狗，缠着我，我希望你待会能帮我处理一下。”

“狗？沈耀你在说什么？”周瑾眼中闪过几分惊讶，茫然地望着沈耀。

“周医生，我记得我夸过你很聪明的，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相信你待会就会明白我的意思的，再见，周医生，我们下周再见。”沈耀没有给周瑾丝毫反应的时间，转眼就离开了诊所。

周瑾看着沈耀的孤单落寞背影，她感觉少年像是放弃了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东西，明明看上去像往常一般冷静，但他每一刻都仿佛都充满了无尽的悲伤。

果然，李燃的出现印证了周瑾的想法。

03

“或许吧。”沈耀虽然被周瑾取笑了，但神情看不出一丝端倪，连语气还是那么平静无波。

周瑾看着眼前依旧如此冷静的沈耀，内心不得赞叹于沈耀的沉得住气，抿起一丝浅笑，“沈耀你一直都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你可以轻易地判断出一个人的行为，但是无可否认的是，你无法判断李燃的行为，李燃一直以一种你难以想象的行动打乱你的节奏，这是你无法否认的。”

这时，沈耀平静的面孔有了一丝情绪的波澜，紧紧盯着周瑾的眼睛，像是表示不服一样。

“你以为李燃知道你的病情之后，会离开你，逃的远远的，但是他没有，沈耀，你大概也是清楚了，你无法控制李燃的行为，他早就超乎了你的想象，正如你无法控制自己的心一般。”

周瑾的话像是秋天的落叶一般，轻轻地飘进了沈耀的心田，沈耀突然想起了李燃做的那碗番茄鸡蛋面，那碗热气腾腾的面，他不由地勾了勾嘴角。

周瑾即刻捕抓到沈耀的神情，朝他微微一笑，“沈耀，如果你人生的前20年，都是负反馈，你的努力无法获得认真对待，没有得到良好的反映，那么接下来的人生，李燃陪伴你的的时光，不要逃避，享受他带来的正反馈，去感受不一样的人生吧。”

沈耀注视着周瑾，看上去神色缓和无比，一句话也没有说，但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像是对周瑾表示赞同。

周瑾感受到沈耀的进步，又拾起一分笑意，“沈耀，我想收起我刚刚的想法，如果一个赌徒不希望自己赢，那他输了，其实也算赢了吧。”

沈耀抬起头，刚好与周瑾相视一笑，然后轻轻地飘出一句话，“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