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行踪暴露之后立刻遭到了整个宫门前山的追杀,我就是在那一晚遇见了云雀”
提起昔日爱人,月公子眸中染上一抹笑意
“我那时候并不知道那个少女是谁”
月公子叹了口气,青衣站在屋外默默的透过窗户去看,即便是隔着窗户也能窥见那人眸中的温柔和笑意,接下来的话她没有听进去,而是麻木的站着
宫子羽蓦然的听着,像是忽的想起了什么,看着眼前人淡淡一笑
“虽然你确曾帮过无锋,但是如今月长老还是想着怎么和青衣妹妹解释吧”
月公子微微蹙眉,只听屋外传来脚步声,月公子看到青衣神色淡淡,眼角挂着泪水,眼眶猩红的看着他
“阿媱……”
他上前几步想要拉她得手却被她避开,对上她蓄满泪水的眼眸那一瞬间月公子愣住眸中染上慌乱
“阿媱,我……”
“四年前你的所爱被无锋所杀,而我也是那个时候去的后山,与你相识,你见我第一眼并不像他们说的那样冷漠无情,反而温柔以待,是不是你从一开始便将我看做云雀”
月公子张了张嘴,他很想说不是的,可是一开始他确实如此,见他不说话青衣笑了几声往后退了几步,看着他鬓边的白发嗤笑似是在嘲讽自己,心如绞痛
“你的白发也是为她生的,真好啊”
她本不该怨,也不该闹,可是这要她如何忍住,宫尚角弃她,如今他也要这般么
不再多言她深深看了眼月公子转身离去,月公子开口想要挽留可却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她离去,离了羽宫,她不知该去哪里,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角宫
从前她受了委屈便是来寻宫尚角倾诉,宫尚角会将她搂在怀中,轻声安慰着她,她不知自己为什么要来只想要找一个可以依靠倾诉之人
门前她站在那里看着里面微弱的灯光,金复面色为难“月夫人,公子此刻正和上官姑娘……”
夜色正浓,她为何要来打搅宫尚角,她真傻
此刻他们定是缠绵榻前吧,微微叹息故作坚强的勾起一抹笑意“无碍,是我叨扰了,不必同你们公子禀报了”
转过身刚要走便听到一声响箭声划破天际,看位置应当是羽宫传来的,门后声音响起,宫尚角披着大氅走了出来在看到一身单薄衣服的青衣后一怔
“你怎么来了”
“我……先别说了,这响箭从羽宫传来的,是……”
“是远徵出事了”
宫尚角快步离去,见身后跟着青衣一手揽过她的肩膀带着她往羽宫去,羽宫外宫尚角面色阴沉的盯着侍卫们
“角公子”
此时从屋内传来宫远徵的声音,宫尚角冷着脸,眸中染上阴霾“滚开!”
宫尚角怒吼出声,侍卫们纷纷让开,宫尚角大步往前,快临近屋内之时青衣眼疾手快拉住他的手,宫尚角看向她眸中还带着怒火
“放开!”
“我并不是要阻拦你,如今你我都听到响箭位置来自这,如你所说是远徵的响箭,那么你就没有想过他们会将宫远徵藏起来叫你找不到,到头来还栽赃你在对执刃兵刃相见,到时候到了长老面前你可是有理都说不清”
“我想不了那么多!我只知道远徵出事了”
青衣叹了口气,握着他的手抽出他腰间的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宫尚角一愣原本的阴霾变得有些僵硬
“你这是做什么”
“以我做人质换远徵”
青衣深吸一口气红着眼看着他“宫尚角,你信我,他们不会不放人”
宫尚角咬牙,内心争斗下还是架着她进了内屋,宫子羽没有想到的是宫尚角会绑了青衣来,看着此刻被架着刀抵在脖颈间的人,他心里一阵气恼
“宫尚角!你这是做什么!别忘了她早就不是你的侍卫,她是月长老的夫人!月长老在此你胆敢放肆!”
“角公子想绑着我的夫人到几时”
月公子没有想到宫尚角会绑了青衣,看向青衣微微泛红的眼眸,手无意识的攥紧,他刚才还有好多好多话没解释
“远徵人呢”
宫尚角扫了他们一眼,见他们不说话嗤笑刀锋离青衣的脖子更近了
“月长老,你的夫人大半夜的在我的角宫门口鬼鬼祟祟的是想做什么,后山的手都伸得这么长了吗”
宫子羽攥紧手“你先将青衣妹妹放了”
“子羽弟弟你拿什么和我谈判,若是再不放出远徵,我敢保证今日她定会血溅于此!”
月公子咬牙刚要上前便被宫子羽按住手,他故作镇定的开口“远徵弟弟不是一向和你形影不离吗,怎么来我羽宫要人,这也太奇怪了吧,何况,你要知道若是此处并无远徵弟弟,你伤害长老夫人可是罪过不小啊”
“我听到了远徵的响箭声,他一定是遇到了危险,响箭的位置就在这,你也不必拿家规压我,今年破的规矩还少吗”
“你!是么?那你看看这里有吗”
宫尚角环视一圈四周,见他们神态自若冷笑出声,猛的将青衣拉近,刀更接近青衣几分,唇畔的笑变得高深莫测带了几分残忍
“我再说最后一遍,把人交出来,不然今日就来个两败俱伤”
青衣倒吸一口凉气,感到刀锋划破了她的脖子,闭上眼忍不住暗骂
宫尚角这个家伙真是狼心狗肺,竟当真伤她!
宫远徵看到宫尚角挟持青衣担心他当真会伤了青衣,眼眸微缩,情急之下咬破自己的唇舌,宫尚角敏锐的感到空气里多了一丝血腥味
“血”
他猛的将她推开,月公子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看到她脖子上的伤口眸中染上心疼伸手轻轻触碰
“疼吗?”
她推开他的手不发一言的站着,宫尚角将宫远徵带了出来,死死的盯着宫子羽
“立刻解开穴道,我数到三,若是远徵还不能站起来,我保证这羽宫上下不会有一片完整的砖瓦”
“一……”
“二……”
宫尚角的倒计时犹如敲在他们心头的死亡钟声一般,云为衫上前快速解开穴道
“站住!”
“云为衫你刚才使用的是清风派的清风问叶手,清风派早在归顺无锋之时交出所有的武功心法,你果然是无锋之人”
宫尚角语气里带了几分肯定,他偏头看了眼宫远徵“远徵弟弟还可以吗”
“好久没有这么兴奋过了”
宫远徵唇边染上一抹病态的笑,和那血色相织很是可怖,在触及青衣脖颈侧的伤口目光狠狠的看向宫子羽,宫子羽背后发凉
不是,大哥这人也不是他挟持的,也不是他伤的,可不能怪他吧
“知道分寸吗”
“哥哥尽管吩咐”
“捉拿云为衫,如果有人敢阻挡,除了宫子羽其他的人原地斩杀”
宫尚角一声令下,便开始搏斗,月长老站在一边不为所动,青衣目光淡淡的看着这一切,很快他们往外移动,只见月公子朝外飞去飞到云为衫身边
青衣慢一步看到月公子正为云为衫疗伤,她眸中染上一抹怔愣,宫尚角对宫子羽使出拂雪三式,月公子上前帮忙被青衣拦住,她死死的攥住他的手腕拉近他们的距离
“你要为了云雀帮云为衫?她是无锋!”
“可她是云雀的姐姐!”
爱屋及乌,因为是心中曾爱过人的至亲,他不能放任,青衣深吸一口气看着月公子与宫尚角缠斗,扯着嘴角笑了笑
“那我呢?公子我呢?我也受伤了我也痛,你为何不帮我!为何不解释!”
她眼眶猩红,语气激动,月公子触及到她脖颈上的伤此刻正在往外面溢出血,抿唇深吸一口气轻轻触碰,可在听到耳畔的声音还是选择帮宫子羽他们,青衣立在原地目光微微呆滞,片刻后嘲讽的笑着,抬手擦去泪水目光决绝
看啊,到头来,她始终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她偏头轻笑一声,从腰间取下雀翎猛的抬手掷过去直直的朝着宫尚角而去,宫尚角感到一道寒风俯身躲过,见青衣手执铁链,铁链一端连接雀翎,眸中染上一抹迷茫
“青衣?”
青衣飞身上前与月公子站在一起,雀翎回到她掌心里,她冷眼看着宫尚角,若是仔细可以看到她泛红的眼眶
月公子偏过头看着她,没有想到青衣还会愿意出手相助,他原以为青衣会埋怨他与他对着干,会帮宫尚角
看来她心中并不是没有一丝一毫自己的地位所在
青衣垂眸紧了紧攥着雀翎的手,复看向宫尚角多了几分坚定,她帮月公子很简单,他是拉自己出黑暗的人,他始终是她名义上的夫君即便没拜堂
“角公子在羽宫大打出手,对执刃兵戎相见不怕被人抓住把柄问责?”
宫尚角咬牙“你要帮他对付我?”
青衣决绝的看向他
“公子都抛弃我了,我为何不能”
宫尚角嗤笑眸中染上一抹痛苦的挣扎,原来有朝一日亲近之人走到这一步的感觉是那样的痛,他从未想到他们二人竟也有这样的一天,见宫尚角要朝月公子动手,青衣眼疾手快上前挡住他,她吃力的用雀翎挡住宫尚角的刀锋,二人拉近距离宫尚角那如同鹰隼的眼眸触及她脖颈间的伤口,心里也有些不好受,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青衣冷笑“你今日若是敢动我夫君一分,我便是拼上这条命也不会饶了你”
“夫君?现在说夫君也太早了吧”
宫尚角嗤笑,语气里带着不自觉的嫉妒
“不早,角公子,你若敢便试试,弑杀宫门长老夫人是什么罪责”
宫尚角咬牙猛地推开青衣,月公子接住她随后与宫子羽补上,虽然他们拼尽全力护着云为衫逃离,但还是被宫远徵的暗器所伤
夜色之下,那双狭长的眼眸微眯,在所有人的视线聚焦在云为衫身上时,青衣转身离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待所有人反应过来时人早已不见,无人知晓她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