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院中,月公子盘腿坐在矮榻上,目光淡淡,藏在袖子里的手轻轻摩挲着那枚银色的手镯,耳旁响起脚步声,他睁开眼见所有人都到齐了
坐在上方的宫子羽看向月公子“月长老,人如今已经到齐了,长老有什么话如今可以说了”
月公子抬眸,环视一周,宫商角徵羽四宫宫主皆到场,宫紫商原是在和小黑一起研究武器,被急匆匆的传召至长老院,看起来似是有大事要宣布
“既然诸位到齐我便将此事宣布了,我虽继位长老之位但要学的还是很多,后山月宫也不能无人,我想……”
他抬起头看向宫尚角,唇边的笑意看起来带着几分轻佻“我想迎娶月媱姑娘为妻子,入主月宫为主”
闻言,大厅内几人皆是一愣,宫尚角看去,对上他的眼眸,那一刻他看到月公子的笑意愈发的得意,那抹笑变得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月……月媱?”
宫子羽不解开口,月公子看向他微微笑着“便是角宫从前的绿玉侍卫尘青衣,尘侍卫”
“月长老要娶青衣妹妹?”
宫子羽惊愕的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他的反应比宫尚角还要大,不自觉的看向宫尚角,那人依旧坐在那里没有丝毫反应,他微微蹙眉“你……”
宫尚角只是淡淡的扭头看了眼宫子羽,眸中带着几分自得“此事我想应该还得青衣自己决定”
宫远徵笑,他和宫尚角一样有足够多的把握,青衣绝不会嫁给月公子,毕竟青衣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是落在宫尚角身上的,又怎会轻易答应月公子的求娶
他赌青衣不会答应
月公子笑,低下头也不急,这次或许宫尚角失算了
宫紫商咽了口口水,规规矩矩的安分的呆着,祈祷这事快过去
雪宫中,青衣坐在雪公子和雪重子前,身上裹着厚重的狐裘,在这雪地里赏雪,她叹了口气喝着热茶“来时纤尘不染,落时点尘不惊”
雪重子看去,如玉的侧颜如同雪玉,美得夺目,美得纤尘不染,乌黑如墨的发上挽着精巧的发髻,一身白衣如这雪一般不染杂尘,虽然没有用过多的发饰,但是还是美得那么出尘
“自你来了这雪宫之后,便三番五次的往这里跑,怎么,这月宫容不下你了”
雪公子打趣开口,雪重子虽不说话但是眸中染上几分柔意,青衣也不急喝了热茶才开口
“雪宫此等风景,就你们二人守在这里太过孤独,不如我时常来陪陪你们,也算是给你们解闷了,何况我多次给你们做了糕点,可别不买账昂”
手指轻轻点了点桌子,桌案上摆着两碟糕点,做工精美细致,雪公子笑捏起一块糕点塞入嘴中,嚼着眸中染着满足
“别啊,你常来就好,这糕点我和雪重子可喜欢了”
青衣看向雪重子,雪重子虽还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但还是能够看出他很开心
“月姑娘,执刃有请”
青衣看向那黄玉侍卫抿唇,她欠身跟着黄玉侍卫前去长老院,没过多久便从后山绕到了前山,脚步声响起众人看去,青衣抿唇抬手“见过执刃,长老,角公子,徵公子,紫商大小姐”
“起来吧,青衣,方才月长老言后山月宫不得无人,故……故想求娶你为妻,入主月宫,青衣你意下如何”
闻言,青衣猛地抬起头,对上月公子的眼眸,月公子含着淡淡的笑看着她,咯噔一下,她没有想到唤她来长老院竟是因为月公子要求娶自己一事,可是她心中有人月公子为何要如此做
她心里乱的厉害,抿唇低下头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的看向一旁不说话的宫尚角
月公子大张旗鼓的求娶她为妻,在她来之前,宫尚角可否为了自己而有过反对,并未辩解一二,或是此环亦然是他的计划之中的一步,也是,宫尚角恨不得将她推得远远的,可能他没有开口便是巴不得她就这样嫁给月公子为妻
“……执刃大人”
深深地吸了口气,垂下头俯身跪在了宫子羽身前,所有人以为她是要拒绝,月公子原本噙着的笑变得有些僵硬,再观宫尚角唇边的笑变得有些得意
“青衣你……”
“执刃大人,我愿意”青衣开口说着,原本低垂着的头此刻抬了起来“我愿意嫁给月长老”
话音刚落,所有人抬头看向那个跪在地上的人,月公子的笑化作柔意,抬脚走上前将青衣扶了起来,宫尚角的笑变得有些僵硬,宫远徵更是惊愕出声
“尘青衣!你疯了!你忘了自己心里的人究竟是谁了吗!你忘了你说过的话吗!你……”
闻言,她看向宫尚角,可即便到了如今他也不曾开口,即便质问也不说,月公子笑着抬手牵起青衣的手,将她揽在身边,目光带着柔意,宫子羽从未看到过月公子如此温柔的笑
“既如此,便择个日子成婚吧”
“也是,宫门里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有个喜事冲洗一下也是好的”
花长老的语气里也带了些笑意,雪长老轻轻点头,宫子羽叹了口气,他看到宫尚角眸中隐隐的泪光,隐忍攥紧的手,想必他心里也不好受吧
“青衣妹妹,今日也是恭喜你了,那日听闻你受了伤,阿云很是担忧,若是得空便来羽宫吧”
说完他抬脚离去,此刻大厅之内只剩下了月公子,青衣,宫尚角和宫远徵,青衣抬脚缓缓走向宫尚角,从腰带间解下软鞭放在他面前,宫尚角抬起头
“从前公子送与我这软鞭,希望我可以有力自保,如今我不再需要,软鞭归还日后请公子多加珍重”
宫尚角看着软鞭放在身前,他甚至说不出一句话,也动弹不得,只能听着,他的青衣终究是离他远去,不再唤他角哥哥,而是唤他角公子了
月公子嗤笑一声伸手拉着青衣离去,宫紫商站在门前看着青衣和月公子的身影感叹,没有想到最后青衣竟然是跟了月公子去了后山,她以为她会好好的陪着宫尚角,原来也是她猜错了
微微扭头看向宫尚角,他就那样坐在那里,眼里有了酸涩的刺痛,喉咙堵得让他有些无法呼吸,他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咽喉里发出一丝含糊不清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宫远徵站在那里无措的看着
宫紫商叹了口气,缓缓离去,原来所向披靡的宫尚角也有软肋,也会这般哭得无助
山鸟与鱼不同路,从此山水不相逢
尘青衣和宫尚角终究是走散了
一个不说,藏着噎着,心里想着是为了她好,可无一不是在伤害她
一个不断靠近,不断温暖着另一个人的心,却始终无法如愿
青衣只求一个解释,一个坦白,却始终得不到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爱意太明显也会将人越推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