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曾和她见过。”她这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哭,宫远徵手足无措的为她擦眼泪的同时,还是选择对她坦白。
“因为查看出云重莲,我意外发现了一身夜行衣的她。”宫远徵扶她坐下,并接着说,“原本我是想将她当成药人的,但后山的那位月公子原本应该是想来看我的出云重莲的,后来竟将她抢了去,你说的她是否又有别的奇遇,可能就是跟月公子去了后山。”
“他为什么会救无锋刺客?”云为衫虽为那时万分惊险的逃过一劫的云雀松了口气,但同时又有些不解。
“哼。”说到这里,宫远徵有些不服气,“想来是他在后山待久了,压根不了解无锋刺客的残忍手段,只是看她还小,不忍心她被我当做药人,于是他就大发善心了,跟那个宫子羽一个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时的他已经成人,宫远徵暗自郁闷。
无锋的人害怕他,宫门的人也害怕他,那时第一次见他的月公子,也觉得他手段残忍,甚至因此不忍让那个无锋刺客落入他手中。
不过无所谓,反正他也不在乎他们的想法。以及,让别人害怕,总比害怕别人的好。
宫远徵这样想,随后再次开口,“月公子应该知道更多有关云雀的事,如果你想见他,我可以去找月长老。”
“多谢。”不知为什么,在谈话过后,云为衫反而在言语中多了几分刻意疏远。
“你在生我的气?”察觉不对的宫远徵语气僵硬的问她,“为什么?”
“没有。”云为衫否决。
“那为什么你突然用这种语调和我说话?”宫远徵都被她搞糊涂了。
“我只是有些累了。”云为衫以此,骤然结束了这次谈话。
宫远徵见她这般,心中火气复燃,也就不再说话,与她同坐一桌,沉默的吃完了这顿早餐。
在宫门成功将暗处的隐患解决后,原本就因为宫门与朝廷有牵扯而感到不安的无锋在得到伏击人员全军覆没后,就有所动作。
“准备马车,我要进宫面圣。”当袁慎的人发现无锋势力再次隐晦的与朝廷官员接触时,他吩咐小厮,并将收集来的证据整理成册,一同带着。
在袁慎入殿后,他发现,霍不疑已经先他一步站在殿内了。
“不知袁侍郎为何事而来?”正对霍不疑进行日常催婚的文帝问他。
“陛下,江湖中一杀手组织最近与我朝部分官员来玩密切,唯恐出现意外,特来禀告。”
“可是无锋?”在袁慎陈述过后,霍不疑开口问他。
“正是。”
“既然这些证据是袁侍郎搜查的,那这件事就由袁侍郎和子晟一同去处理吧。”文帝脸上挂着十分虚假的笑容,将此事交代给他们后,他就让两人退下了。
好个程少商,即使去了宫门,也能折腾出这些事来——本该是江湖的事,居然让朝廷牵扯进来。
若不是他早有察觉,提前安排人手,并让子晟这几日待在宫中,以及这位袁侍郎的台阶,说不定他就要成为史上第一个被江湖的两方势力(其中还有一个本是朝廷安排的镇守江湖的工具势力)胁迫而无法出手的废物皇帝了!
更为可恶的是,与这些信息一同被送到他眼前的,还有一封来自程少商的信。
在信中,程少商将他之前所有表演和伪装都一一撕开,并言辞犀利的评判他的为人。
但因为信的最后,她所提到的关于前太子的懦弱和前太子妃的所作所为,以及更深的皇室秘闻,他只能当做这封信从来就没有出现过,并答应她的‘请求’——为前太子提供太子应有的大部分物质条件,以及,让那个曾因为霍不疑的事而强迫躺在病榻上的她去为霍不疑作证的三皇子,如今的太子,随便以什么理由对他杖责二十。
就当是解气了。
她可真是太知分寸了,但凡再过一些,文帝就能治她的罪!
本就心绪不佳的皇帝因为这封信,直接被气到当场吐血——好吧,这里也和信上那无色无味的药粉有关。
不过此药不是毒药,反而是治病之药,只是这疗愈过程中的滋味么,就不怎么好受了。
哪怕医师检查出来,信上的药早在打开后的片刻就已经消散的一干二净,既没了物证 ,又是良药,文帝就只能当做没发生。
如此下来,对于过去的一切,程少商才算是留有遗憾的彻底翻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