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10

“哦？”

听她这么说，宫尚角来了兴致。

若是他没记错，那位上官姑娘佩戴的玉佩倒是眼熟。

“上官姑娘说，角公子曾救过她。”面对宫远徵那副一边不服气的觉得上官浅凭什么不喜欢他的哥哥，一边又对她不会和他抢哥哥而松了口气的别扭模样，程少商眼里的笑意反而真实了几分，“所以，在她进入宫门这个陌生之地时，自然要觉得角公子与别人不同。”

“可这后来，也不知是谁传的，竟传成上官姑娘心悦角公子了。”说到这儿，她瞥了眼某位兄控宫主，“本来上官姑娘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她是来宫门寻求庇护的，所以也不敢太苛责乱传的宫门侍从，这谣言也就这么传开了。”

“后来，在羽公子因为忘记拿回去的面具，而前往女客院找上意外捡回面具的云姑娘时，恰巧碰上某人因为一些模棱两可的证据，为难上官姑娘。”在这两兄弟面前提及宫子羽，程少商只觉得好玩，“于是，羽公子便为上官姑娘解了围。”

“因此一事，上官姑娘便不敢再对角公子有任何期盼，反而被温和的羽公子俘获芳心。”

不等宫远徵为自己打抱不平，宫尚角就开口问她，“那她与云为衫的误会，是指宫子羽？”

“是了。”说了这番话，程少商觉得嘴里有些干涩，随后就让莲华去添壶新茶来。

“看你这一口一个羽公子，莫不是你也对宫子羽有意思？”宫远徵嘲讽道。

“怎么会呢。”对于他的嘲讽，以及宫尚角的目光，程少商淡然回答，“我想，若上官姑娘与羽公子两情相悦，有情人终成眷属的话，再好不过。”

“只是，远徵弟弟说的‘也’，又是从何说起呢？”程少商笑着看他，“难不成你对上官姑娘……”

“你在胡说什么！”听闻此话，宫远徵只觉得被侮辱了，他怎么可能对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感兴趣。

“若不是上官姑娘，远徵弟弟所提的‘也’是另有其人了？”见他气愤到都忘了纠正自己对他的称呼，程少商兴趣更浓，“我都忘了，就如同大家所误会上官姑娘心悦角公子那般，也有很多人误会云姑娘爱慕羽公子。”

就连宫尚角听程少商这么说，都意味深长的看向宫远徵。

他突然想起他与远徵弟弟的闲聊。在他一时兴起，问了句上官浅与云为衫哪个更漂亮时，远徵弟弟倒是一反常态的支支吾吾好一会儿，才回了个‘都挺漂亮的’。

那时他只觉得是少年开始有了自己的心思，所以也就没过多追问。现下再想起来，也发觉这其中可能另有隐情。

见哥哥也相信了程少商说的胡话，宫远徵顿时就急了，“哥，你别听她胡说，我怎么可能喜欢身世不明、立场不明的人！”

“你与云为衫私下有过接触？”宫尚角见他这种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随即心情复杂的问他，“怎么从未听你提起。”

“这种小事……”宫远徵又如那日一般支支吾吾起来，不过在他注意到程少商颇感新奇的盯着他看时，他就将自己的害羞与犹豫收起，咬着牙说了下去，“就在前几天，云为衫曾以身体不舒服为由，去我那儿拿了药。”

“那些药不过寻常的滋补之药，无论怎么搭配都不会有多特别的作用，我就没拦着她。”他仔细回想着那日的情形，“但碍于她有重大嫌疑，所以我就多问了几句。”

程少商与宫尚角察觉到了此处的模棱两可，但看宫远徵并没有要详细叙说，前者便也懒得追问（等哪日得空，她去问云为衫便是），而后者则尊重他的意愿。

于是，两人便都没有进一步追问。

这让宫远徵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吃醋——她什么时候与哥哥这么有默契了！

在宫远徵离开后，宫尚角这才问起她有关宫门心法的事。

“所以，我需要从基本功开始练？”听到对方提起的站桩，程少商半信半疑，但最后也只是问出这一句。

她怀疑，这是宫尚角的另一种试探——在他教她武功时，探查她是否会某门派或组织的武功路数。

“嗯。”

对于她这个态度，宫尚角也猜到了。

她的敏锐与警惕心绝不亚于自己，甚至在某些方面更胜一筹。他在最开始与她接触的那几天里，就有所体会。

只是 她与他不太一样的是。

他的警惕更具有攻击性，以及别人要想获得他的信任与包容，并不是件容易的事。除了立场要一致外，对方一定要有足够值得他信任的本事，这些之后，才是对方与他的交心。

而她的警惕虽从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其实已经在暗中布阵设防，但凡有一点不对，她便会露出自己的锋芒，将一切会伤害到她的事物隔绝在外。

别看她的防御机制很高，可打动她，从而得到她的信任，却要比他的简单。不会对她产生威胁，哪怕目标并不一致，但只要交付足够的信任，她便会给予对方同样份量的信任。

这些也是在他数十日的全心应对、各种激进试探并且主动将真实的自己暴露在对方眼前，才得到的消息。

这么算下来，他与她这么试探与算计下，竟是打了个平手。

“既然如此，那今日就开始吧。”这一刻，程少商做出决定——她不仅要和云为衫、上官浅合作，还要借助她们的力量，逃离宫门。

她们想要彻底脱离无锋的控制，而她想逃离宫门，她与她们的目标不仅不冲突，反而可以互惠互助。

于是，终于下定决心、又有了自由为目标的程少商，开始对未来有了些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