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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少年歌行之遥心以照

明德二十年秋,寒水寺忘忧大师坐化。以此为引,震惊整个江湖的黄金棺材事件拉开序幕。

一辆马车呼啸而过,卷起的寒风夹着雪花让我一阵战栗。

我紧了紧披在肩膀的鹅黄色披风,感慨道“唉,已经走了三个月了,早知道就租辆马车了。四个月前出城,本以为到雪落山庄也就是一个月的路程,没想到,居然晚了两个月还没有到。”至于浪费掉的那一个月,我打死也不会说是去吃喝玩乐,并且险些忘了时间。

——

是否回忆出城前的事情,篇幅较长。内含身份信息,第一次建议观看。

世人都认为慕凉城是座孤城,唯有剑仙洛青阳独身居之。其实不然,城中还有我与我的另一位师父。我叫颜沫,四岁时被师父接到了慕凉城,从那以后慕凉城便成了我的一个家。

我有两个师父,一个授我武功剑术,是慕凉城城主、当今五大剑仙之首的孤剑仙洛青阳;另一个授我纵横之术,是天下第一纵横家、风影令主云衡。云衡师父总是抱怨,他当年连圣上都敢算计,却因为晚了一刻钟收我为徒便只能做二师父。可是讲理他不占优势,毕竟是晚了,不讲理他又打不过大师父,纵使心有不甘却只能屈居第二。

我自小便未见过我的父母。大师父说,我的母亲颜悦是他最小的师妹,天赋极佳,是百年难遇的天才;二师父则说,我的母亲诡计多端,因为他当年机关算尽也没有成功收母亲为徒,不过现在收我为徒倒也不亏。但他们从未提过我的父亲,仿佛这个人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从拜师那日起,白天我跟随二师父学习纵横之术,清晨和傍晚则跟大师父修习武功剑术。稍大一点后我便遵从师命,化名洛洛出城历练。大师父说这是为了让我练习隐藏身份和境界的办法,可以更好的保护自己;二师父说纵横之术蕴藏于万事万物之中,这般做法有利于我领悟其中奥秘。可每日夜晚我必须回到家中,因此我从未真正的离开过这座城。大师父说,踏入剑仙境界我方可离开。

为什么要隐藏身份境界?为什么要学习纵横之术?为什么踏入剑仙境界才能离开?这些疑问我从未得到过答案,直至四个月前我真正地踏入了剑仙境界,成为了当今世上年龄最小的剑仙。

慕凉城中,我与师父持剑而立。扬起的尘土、震碎的瓦片、斑驳的墙面,无不在告诉人们刚刚这里经历过一场对决,一场剑仙级别的对决。

只见我右手一松,刚刚还被我紧握的剑,已经化作银镯缠绕在我嫩白的手腕处。我兴奋地向师父身边跑去,刚刚落下的尘土又被我的裙摆再一次卷起。

“师父,我入剑仙境界了!”

洛青阳

师父只是回道“嗯。”

我望向师父的眼睛,师父的双眸本从并被岁月沾染过,可此刻他的眼中却掺杂着复杂的情绪。那一刻我并未读懂。他本习惯性抚摸我头的手,此刻僵在了半空。

我又换了一声“师父?”

他重新回神后却将手收了回去。

洛青阳

“见过你二师父后,便出城去吧。”

我知道这一次是真的要离去,心中顿时没有了破境的喜悦。我伸手想去抓住师父的衣袖,但他却突然抽身离去。

“师父,保重。沫儿还会回来看你的,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想沫儿。你不想沫儿,沫儿可是会伤心的。”

我的声音带着哭腔,那离去的身影微怔了一下,又继续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用手背轻轻抹去了脸颊的泪珠,朝着二师父的住所走去。

分镜

我推开屋门,本来躺在太师椅上的人立刻起身迎来。

云衡

“乖徒儿来了,可是破境了?”

点了点头“嗯,已经是剑仙境界了。”

许是察觉到我情绪低落,二师父他轻轻拍了拍我的头,笑道

云衡

“我们的沫沫小剑仙这是怎么了,是谁欺负了我的乖徒儿,师父给你收拾他去。”

闻言我缓缓抬头,眼眶顿时湿润,可怜巴巴地望着二师父。

“入了剑仙境界我就要离开了,就不能陪在师父身边了。”

瞧着我这副模样,云衡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他温柔地擦去我眼角地泪水。

云衡

“小乖乖,可不要哭了,师父心疼得心都要碎了。你这副模样,要是叫哪个臭小子瞧见了,恐怕连命都能给你。乖,我们的小沫儿要去闯荡江湖了,师父有东西要送给你。”

说着二师父便起身拿来了一个木盒,放下后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我拭去脸颊上的泪痕。打开了那木盒,里面放着几本书和一个令牌。我拿出那几本书,揭开查看。

“这是什么呀,看着像是什么功法秘术。”

二师父放下手中茶杯,凑近过来,低声说道

云衡

“这可是你母亲给你留下的武功秘籍,颜家的功法!是融合了儒道佛三家之长的功法!”

我立刻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眉头轻皱,嘴唇嘟起。

“这样的好东西为什么现在才给我!”

云衡

安抚道“你这么聪明,什么时候给你有区别吗?”

听到夸奖的我顿时喜上眉梢,换上一副笑脸。

“那倒也是。”语气中透着骄傲之意。

我再次翻开那几本书,细细打量着。

云衡

“乖徒儿,你对来到慕凉城之前的经历还有印象吗?”

闻言,我翻书的动作一顿,片刻之后我合上了手中的书。

“当时年纪虽小,但还是有的。我记得当时是和姨母一家一起生活的。姨母是个十分温柔的人,说话轻柔柔地,身上经常有一股清香,暖暖的。姨夫风流倜傥有君子之风,与姨母甚是般配。姨母家有一个哥哥,哥哥虽然顽皮淘气,但是对我却是十分宠爱,有求必应。还有几个似是哥哥的堂兄弟,对我也不错。”

回忆着幼时经历,我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可转念之间又透露出了一副失落之意。

“沫儿一直说自己聪颖,可对沫儿这般好,这般重要的人,沫儿却记不清了。沫儿记不清他们到底姓甚名谁,家住在哪,是何身份。即便出城,也无处寻他们。”

二师父将手中捏着的茶杯放下,抬眸时已然换上了一副严肃的深情。自我记事以来,从未见过二师父流露出这副神情,心中不免有一些不安。

云衡

“沫儿,这便是我要告诉你的。”

二师父深深呼了一口气,起身望向窗外,回忆起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

云衡

“沫儿,你的姨母是琅琊王妃,姨夫正是当今圣上的胞弟琅琊王!当年你被册封之后便是琅琊王与我们一起设计,将你从宫中接到这慕凉城的。至于你的身份,沫儿这般聪明应是已经猜出来了吧。”

“琅琊王”三字在我的脑海中炸开,著名的琅琊王谋逆案我不可能不知道。

我喃喃念着“琅琊王、琅琊王妃,琅琊王、琅琊王妃......”

眼里的泪又一次流了出来,我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可那一天心中的苦涩却怎么也抑制不住。我双手紧紧攥着,指甲刺入了手掌留下了道道红印。当我再次抬眸时眼中却又多了一分坚毅。

“姨夫那般的人,绝对不可能谋反的!我一定会查出真相,还姨夫清白!”

二师父拿出木盒中的令牌,放到了我的手中。铜制的令牌上渐渐显现出“风影”二字。

云衡

“沫儿,之后的路如何走由你自己来选。你曾母亲说,她不想让你过早地陷入那些纷争之中。但是她相信,她的女儿,再次踏入其中时,定然能成为那搅动风云之人!”

看着二师父那充满慈爱的双眸,我破涕为笑。

“二师父,我第一次见你这般正经。二师父你就是一个老狐狸,教出来的沫儿,自然是个小狐狸。狐狸只有算计别人的份儿,断然不会被他人算计!”

我嘴角噙着的笑意中又多了一分狡猾。此时二师父俯下身,轻轻敲了一下我的额头。

云衡

“乖徒儿,师父就师父,叫什么二师父。来,乖,叫一声师父听听。”

跳过

——

我一步一步地走着,抬眸望着飘下的雪花,心中多了一份苦恼,轻轻皱了一下眉头。

“萧瑟那般性子,不会因为我没有按期赴约,一气之下连人带客栈一起跑了吧。要不我怎么会走了这么久,还没有走到。可是我也是第一次自己走这么远的地方啊,已经很努力地在找那雪落山庄了。如果萧瑟真的不等我赴约就跑,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我越想越气,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

分镜 转换视角

雪落山庄

因为一场下了几个月的雪,雪落山庄的生意并不是很好。这场雪阻挡了来路,封住了去处。萧瑟穿着蓝色的裘皮大衣坐在窗前,看着窗外漫天飞舞的雪花,轻轻叹了口气。这一声,叹得如他的名字一般萧瑟。

小二正趴在桌子上打盹儿,偶尔醒过来也是给冻醒的,猛地哆嗦一下,惊醒过来,扫视一圈,却依旧只有那个自负风雅的老板坐在窗边。这几个月,他们的老板总会坐在那里,望向窗外。

小二

小二起身来到萧瑟面前,弯腰问道“老板,您看。咱这雪落山庄开了五年,被您接手已经有四年了,现在这连客房都在漏风。您看,您要不要花些银子,把这客栈再修整一下。”

本就略有烦躁的萧瑟,听到又要花银子便张口训诫。

萧瑟

“你懂什么呀,我萧瑟的客栈,要的就是这风雅二字。咱们雪落山庄,背靠青山,面朝绿水。要是房间再多些颓败之感,那就更显风雅了。这正是旅途中人所热衷的感觉。”

小二

小二不懂,问“那是什么感觉?”

萧瑟

故作高深“自然是,在路上的感觉。”

小二

小二似懂非懂地点头离开,喃喃说道“在路上的感觉,那是什么感觉?”

小二

接着便和另一个略显圆润的小二说道“老板不会是要把客栈买了吧!这大雪都下了好几个月了,一个客人也没有。马上连工钱都发不出来了。等这客栈一卖,咱哥俩没钱没地方,岂不是流落街头!”

胖小二

胖小二则不以为然,招呼着小二凑过来悄悄说道“你想多了,就咱这客栈白送给人家,人家都嫌破。再说了,你没发现老板这几个月一直往窗外望吗,他应该是在等什么人。”

小二

“等人?老板能等什么人?”

胖小二

“自然是姑娘!嘿嘿。”说着又点着头神神秘秘地笑了笑。“你就放心吧,老板绝不可能把客栈卖了的。”

萧瑟心想道:这丫头,说好的四年为期,一约既成,万山无阻。她是还没出城,还是出城之后太兴奋将这事儿忘得干干净净了。正当他苦思冥想之时,不远处的地方似乎有一团红色闪了一下,并越来越明显。

萧瑟

萧瑟懒洋洋地喊道“来客人了。”

这一声虽然喊得懒洋洋的,但是小二立刻兴奋地向窗外看去。

小二

担忧地说道“这个人连棉袄都穿不起。看上去不像是有钱住店的样子。”

萧瑟

“你看清楚,他穿的这身衣服红得很特别。这样的料子,除了天启城毓秀坊这样的大铺子。否则要进一批料,都得把整个店铺卖了才行。接客。”萧瑟心想:没等来小丫头等来一笔大买卖也是不错的。

两个小二兴奋地回应,萧瑟与他们一起来到了门前迎接。

萧瑟

“这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那团红色直接从萧瑟眼前飘过,径直走到桌前,踢开椅子,将自包袱放下,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之后,一屁股坐下。

萧瑟本来好转的心情,碰到这个没礼貌的少年又略微不畅。但是他很快平复了下来,心道:这个家伙看上去就让人讨厌,一点礼貌都没有。不过看他的穿着打扮,定是江湖中大家族出门历练的子弟,一定很有钱。这种客官最是爱摆阔,是时候大赚一笔了。

小二也明白这个道理,立刻谄媚地迎上去。

小二

“客官,您要些什么?”

红衣少年

“一碗阳春面,一碗老糟烧!”声音慷锵有力。

小二脚一滑,差点摔倒,萧瑟靠在门上的胳膊也顿时酥了一下,手扶额头皱了皱眉。

红衣少年

一脸疑惑地看着小二,问道“怎么了?”

小二

小二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试探着问道“您还要不要点点别的?小店的梅花肉,桃花酿都是招牌!”

红衣少年

“梅花肉?”

红衣少年舔了舔嘴巴,咽了咽口水,随后有些犹豫。

红衣少年

“来一梅花肉”接着又略显失望道“定然是不行的。不如,你切一块在那阳春面中吧。”

小二忍不住抬头看萧瑟的反应。只见萧瑟又毅然转过了身,看向窗外了。这一看又是许久,一些身影又出现在了萧瑟的眼前。这些人穿得都是粗布大衣,一脸横肉,而且他们都带着刀。接着他们一脚踢开了客栈的门,又将上前迎接的胖小二推开。

萧瑟心道,又是一帮没礼貌又没油水的家伙。萧瑟很生气,但他依然没有爆发出来,毕竟他是这家客栈的老板,他得想着生活,可这些事情往往是老板娘做的。此时萧瑟突然觉得,给这家客栈找个老板娘也是不错。

此时店中小二只有胖小二一人在,他只能强忍着心中的害怕,再次迎上去。刚到面前便被最近的大汉抓住了衣领。

大汉

高喊道“拿最好的酒,最贵的肉来!”

胖小二颤颤巍巍地站在那儿,不知所措。

大汉

“怎么?”

为首的大汉怒目而视。此刻萧瑟上前拍了拍胖小二的肩膀,将他换了下来。

萧瑟

“这几位客官,本店规矩,先收钱再上菜。所以各位到底是要几斤肉,几两酒,还是提前说好为宜。”

大汉

瞪了瞪萧瑟“你是谁?”

萧瑟

面带礼貌地说道“在下萧瑟,是这雪落山庄的老板。”

大汉

为首的大汉面带不屑,又十分霸道地说道“我没钱。”

萧瑟

“哦?”萧瑟挑眉,淡淡地应了一声。

那为首的大汉立刻将刀提到萧瑟面前,拿刀指着萧瑟的脑袋。

大汉

“但是你,一点很有钱!”

萧瑟

萧瑟摇摇头“实不相瞒,本店已经一个月没开张了。现在连工钱都开不出来。”

大汉

“我不管!就算你没钱,你身上这件裘皮大衣,怎么也值百十两银子。”

萧瑟

“胡说!”萧瑟突然脸色一摆,怒目而视,大声斥道。

那大汉倒是被吓得浑身一颤。

萧瑟

“五花马,千金裘!我这身袍子乃是天启城毓秀坊定制的,光做便做了三个月,运便运了一个月,百十两?买我个袖子都不够!”萧瑟说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那大汉被说得愣了几秒,终于缓了过来,拔起刀就把面前的桌子一刀劈成了两半。

大汉

“我说你小子到底听没听懂我的话!”

萧瑟

“二两银子!”萧瑟皱眉。

大汉

“什么二两银子?”

萧瑟

“我说这桌子,二两银子!”萧瑟怒斥道。

为首的大汉顿时气急,整张脸憋得通红。

大汉

“你小子,老子今天是来打劫的!不是来打尖的!给我来上好的酒,上好的肉,再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不然杀了你的人,烧了你的店!”

另一桌的红衣少年放下了手里的碗,擦了擦嘴角的汤汁。突然出现在了正在怒喝的大汉身后,吓得大汉向后摔了下去。

红衣少年

“打劫?那我就不能不管了。”说着便一脚踩上了圆窗。

大汉

“你,你是谁?”

红衣少年

红衣少年微微一笑,仰起头“雷无桀!”

雷无桀说得很自信,很响亮,甚至带着几分嚣张。那几个大汉都是心中一惊。

大汉

“雷无桀!”

雷无桀

雷无桀点点头“正是!”

为首的大汉皱了皱眉头,接着说了下去。

大汉

“雷无桀,是......谁?”

大汉们

另外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啊?”“雷无桀是谁?”“没听过啊。”“江湖中有这号人物吗?”

雷无桀

雷无桀笑道“我现在初涉江湖,你们自然不知道我的名字。不过,没关系,很快我的名字便会名震......”他正眉眼飞扬,神色狂妄地说着却突然碰到了头。

大汉们怒了,原来只是一个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一名大汉拿起刀就冲雷无桀砍了下去,雷无桀转身躲开又给了那大汉一脚。随后他手一挥,从他的手中挥出一枚弹珠,那弹珠瞬间炸开,大汉们顿时被炸飞。

萧瑟

萧瑟看着被砸烂的桌椅,低声说道“封刀挂剑。”接着他拿出了算盘。

为首的大汉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大汉

“江南霹雳堂,雷门!”

雷无桀

“正是,雷家雷无桀。”

大汉

“给我剁了他!”

为首大汉手上大刀一挥,那几个人一拥而上。几个人挥着刀向雷无桀挥去,雷无桀以拳相对,将几个人接连震得飞了出去。萧瑟则在一旁计算着自己的损失。

雷无桀

雷无桀将一大汉踩在脚底,骄傲地说道“这可是我的无方拳法,当然我还有更厉害的东西。”

接着雷无桀一跃而起,手上黑光一闪,数粒弹珠已经被他洒了下去。只见几声巨响,弹珠炸雷开来。那几个大汉一个个被炸得飞了起来,再倒地时已身负重伤。一旁的萧瑟带着怒意将手中的算盘打得啪啪响。雷无桀悠悠然然从空中落下,双手负在身后。

雷无桀

“怎样,现在可知道我是谁了。还不快滚!”

大汉们闻言急忙勉力站了起来,一个个扶着彼此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雷无桀满意地点点头,从一旁的桌椅上找到了自己的包裹,背上后心满意足地准备离去。可一只手拦住了他。雷无桀抬头,看见萧瑟只伸出一只右手,懒洋洋慢悠悠地挥了起来,拦住了他的去路。雷无桀急忙抱手。

雷无桀

“有道是大恩不言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些都是应该的,不用太客气了,我还急着赶路,还望后会有期!”

雷无桀转身就要离去,刚走一步又被萧瑟按肩拦住。萧瑟眯起眼,皱了皱眉头。

萧瑟

“大恩不言谢?拔刀相助?”

雷无桀

雷无桀也甚是困惑“那当然,要不是我,那帮大汉早就砸了你的店,搞不好你们连命都没了。这难道不是大恩?”

萧瑟挥手指了指那堆废墟,忿忿不平。

萧瑟

“你看看我这店,跟被砸了有什么两样。”

雷无桀满脸通红,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雷无桀

“这......”

萧瑟冲着雷无桀伸出了手,那双手洁白无瑕,五指修长,可在雷无桀看来,却比刚刚那些大汉们的钢刀要可怖多了。

萧瑟

“一百两。”

分镜 转换视角

正在赶路的我突然看见有一帮大汉从前方跑了出来,神色惊慌,似是受了什么刺激。

“诶?有人!”

我上前想要询问一番,可那几个跌跌撞撞的。其中一人朝着我的方向倒了过来。我急忙躲避,那个大汉一下子栽进了雪中。我略显嫌弃地打了打裙摆上的雪。

“哼,这可是我极其喜欢的鹅黄色裙子,可不能让你们给我弄脏了。要是狼狈的样子让萧瑟瞧见了,可就丢大人了。”接着我又歪头一笑,恢复了温和的样子,向他们问道“你们可有看见一个客栈,叫雪落山庄?”

可那几人并未理我,起身后又再次跑着离开。

“这是干了什么缺德的事情,叫人教训成这副模样。”

我探究地向他们来的方向走去。接着我看见了一处客栈,门前的牌匾上清楚地写着“雪落山庄”四个大字。

我心情激动“背靠青山,面朝绿水,‘雪落山庄’就是这儿了。我终于到了!”

我兴奋地向客栈走去,远远地看着门中一蓝一红两个身影似是在交谈。那蓝色身影有些眼熟,似是萧瑟。我再次加快了脚步,冲着客栈门跑去。可我刚想冲入门中,客栈的门窗却突然关闭。我猝不及防地撞上了客栈大门,吃痛地叫了一声。

“啊,好痛!萧瑟!”

屋中正在交涉的萧瑟与雷无桀同时听到了撞击的声音。

雷无桀

“你,有没有听到一声尖叫?”

萧瑟脑袋顿时一空,因为他不仅听到了,还觉得那声音十分熟悉,似是他等了多日的人。他立刻走到门前将门打开。只见穿着一身鹅黄色衣裙的我,正捂着额头站在门前。一双眼睛有些湿润,但肉眼可见眼神中的愤怒。

分镜

萧瑟引我至屋中坐下,并吩咐小二去取些冰块。

萧瑟

略显尴尬地说道“是个意外。”

“你便是这样迎接你救命恩人的吗!你看看你这客栈......”我忿忿不平地说着,然后扭头指着萧瑟的客栈,却突然发现另一侧的客栈一片狼藉“你,你这客栈发生了什么?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萧瑟

萧瑟带着怒意地看向雷无桀“你问他。”

“这些是你砸的?”

雷无桀

雷无桀略显无措,一会儿摇头一会点头“不是,也是......”

“嗯?”

雷无桀

雷无桀深呼了一口气,说道“是有人来打劫,我为了将他们赶走大战一场,不小心将这里打成了这样。”

雷无桀见我与萧瑟相熟,又是一副娇俏可人的模样,想着我应是可以帮他劝劝萧瑟的,便向我投来了求救的目光。怎料我一皱眉头,略带恼意地说道

“呀,你这赔钱货!砸成这样得多少钱呀!”

雷无桀万万没想到我会是这副反应,顿时生无可恋。心道,大意了这姑娘与萧瑟竟是一路货色。

此时小二已将冰取来,萧瑟接过后将冰递了过来。

萧瑟

“敷着,消肿。”

我伸手将冰接过,敷上额头,冰凉的感觉让我不禁一颤。

“嘶。”

萧瑟扭头再次看向雷无桀,伸出了手。

萧瑟

“一百两。”

雷无桀

“我真没钱!”

闻言我扭头和萧瑟一起盯向了雷无桀。被两个人这般盯着,雷无桀顿时感觉周身空气一凉。

雷无桀

颤颤巍巍地说道“但,但我马上就会有钱的!我要去一个地方,到了那个地方便会有钱。”

萧瑟

“什么地方?”

雷无桀

雷无桀傲然道“雪月城!”

我喃喃念道“雪月城。”

萧瑟心道:雪月城被尊为江湖第一城,其实是几大世家门派组成的联盟。江南霹雳堂就是其中之一。要想拿回该拿回的东西,雪月城也是我必须要去的地方。如果这个少年真的是去雪月城,那么以他的身份,从雪月城中拿出百两银子自然不在话下。而且这个家伙似乎并不像在骗人。毕竟他怎么看,除了武功高强以外,简直就是一个傻子。萧瑟心中琢磨了一番后点了点头。

萧瑟

“可以,你去雪月城,我们得跟你一起去。”

雷无桀

“完全没问题!”

萧瑟

“还有。”萧瑟眼睛一转,嘴角露出一丝奸笑。“利息,就算你五百两吧。”

雷无桀

“啊!”雷无桀顿时呆在了那里。

我心道,这萧瑟还真是一个奸商啊,怪不得能这么有钱,我得好好学习学习。

“那在你们走之前,我们说一说我们的事情吧,萧老板。”

萧瑟

萧瑟抿了一口茶“都说了,是我们。”

我顿时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一惊。

“我什么时候说了要一起!”

放下茶杯的萧瑟,抿嘴一笑。

萧瑟

“那这边算我第一个愿望吧。”还未等我开口,萧瑟接着说道“你看我这雪落山庄,桌子椅子用的是檀木的,厨子是方圆几里最好的,我身上这袍子是天启城毓秀坊定制的,马厩里的马也是最好的夜北马。我这算不算家财万贯?”

“可你这客栈并不像值万贯的样子。”

萧瑟

“我们当初的赌约是什么?”

“你能否成为家财万贯的客栈老板。”

萧瑟

“那我现在有何不符?家财万贯,客栈老板,不都符合了吗。而且......”萧瑟起身凑到我的耳边“我还有一个雪落山庄,在天启城最繁华的地方,可抵十匣明珠。”接着萧瑟轻笑一声“许你当年算计我,便不许我现在算计你吗。”

我被气得脸蛋微红。但转念一想,初入江湖去那天下第一城探一探也好。

答道“好。”

见雷无桀还呆在原地,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赔钱货,走了。”

雷无桀

雷无桀回神道“我不叫赔钱货,我叫雷无桀!雷家雷无桀!姑娘你如何称呼?”

我回眸一笑“姓洛名洛,我叫洛洛。走啦,赔钱货。”

分镜 转换视角

一位身穿黑衣,面目冷峻的男子坐在马车之上,手举一个酒杯,笑着望向面前的人。

黑衣男子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对面十几个人,每个人都握着一把刀,如雪一般亮的刀。为首的刀客笑了笑。

刀客

“兄台好雅兴。这酒我们可以喝,但马车上的东西,你可得留下。”

黑衣男子

“哦?”黑衣男子嘴角微扬,“你们可知道这辆马车里头装的是什么?”

刀客

为首的刀客冷哼一声,“不外乎金银财宝。”

黑衣男子

“你们这样说,倒也未尝不可。”

刀客

“少废话,乖乖地把东西交出来,不然的话......”

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噙着嘴角的笑意道“这大雪天的,你们跟了我一路实在是过于辛苦,但是你们要的东西注定是拿不到。我想,便请你们喝了这杯酒,然后......”

刀客眉毛一挑,握刀的力度加大了几分。黑衣男子此刻一跃而起,手中银光乍现。刀客提刀而上,只听清脆的一声撞击,黑衣男子右手的银光直接撞上了刀客的刀刃。

刀客

“指尖刃。”

为首刀客倒吸一口冷气,他似乎听到了有东西一点点破裂的声音,他急忙后撤,但似乎已经来不及了,他手中那把亮得如雪一样的刀,竟在瞬间就断了,随即他自己也爆体而亡。

黑衣男子回到了马车之上,重新拿起了刚刚放下的酒杯。

黑衣男子

“派你们来的人或许没有告诉你们我究竟是谁。这趟镖,不是你们这种小角色能够动得了的。”

刀客们纷纷后撤。

刀客

“你是蜀中唐门的人?”

黑衣男子衣袖一挥,一柄红尾小箭瞬间穿透了那名刀客的心脏。

黑衣男子

“你说我是唐门的人,那这一支朱颜小箭便送给你吧。”

黑衣男子笑了笑,翻到了驾车的位置上,轻轻拉了拉缰绳。

黑衣男子

“驾!”

那架马车就从那十几名刀客面前踏雪而去,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试图阻拦。因为在唐门暗器下,活下去的机会只有一次。

分镜

深夜,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那黑衣男子将马车赶进了一家破旧的寺庙之中,生了一堆火。

黑衣男子

“师尊这次托我运的是什么?这一路上竟引来这么多的高手。”

男子说完立刻回头探去,寺庙之中竟不知何时已站着一个人。这人约莫三十多岁,一头白发,手中提着一把玉剑。男子立刻挥出一柄朱颜小箭,却只扑了个空。

黑衣男子

“谁?”

那人慢慢向黑衣男子靠近。

白发男子

“雪月城,唐莲。”

唐莲

“你知道我的名字?”唐莲瞳孔蓦然缩紧,指尖刃光芒闪出。

白发男子却并不回答,束剑微笑。

白发男子

“我们还会再见的。”

说着便飞身离开寺庙。唐莲立刻飞身追赶,可一无所获。

唐莲

感叹道“真是个奇怪的人。白发玉剑,轻功卓越。怎么从未听师尊提起过江湖上还有这样的高手?”

就在此时,门口突然传来了一声马嘶。唐莲立刻挥手将火堆扑灭,藏在了破庙之中。

分镜 转换视角

离开雪落山庄之后,我和萧瑟便跟着雷无桀前往雪月城。可雷无桀似是不认路,一路上走错了两次方向。天上的雪是越下越大,终于在我们快要被雪埋了之前找到了一间寺庙。

雷无桀

“这雪也太大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停。”

萧瑟

“还好我的马是千里挑一的神骏,不然咱们都得被这场雪给埋了。”

雷无桀

“你这一路都在说你的马好,你是买马的吗?”雷无桀不耐烦地说道。

快被冻僵的我顾不得他们二人的谈话,看见寺庙二话不说便往里冲。

“你们快点呀,雪下得这么大,我都要被冻死了。”

萧瑟

萧瑟冲雷无桀说道“少废话,先进去生个火。”

雷无桀

“装模作样,你怎么不自己来。”

我一冲进这寺庙便感觉到了另一个人的存在,可经过多年的训练,我并没有过多的反应。我转身向他们二人招手。

“快进来呀,这庙里暖和多了。”

萧瑟和雷无桀二人紧接着走了进来。

萧瑟

萧瑟看向那堆还在冒烟的火堆,道“刚刚有人生过火?”

我感觉到那人的气息一紧,似是做好了防备。

我默默向萧瑟身边靠近,几乎贴到了萧瑟的身上。萧瑟正四处打量着这座寺庙,感受到我的靠近,低头望向了我。

萧瑟

“怎么了?”

萧瑟只见我那一双桃花眼正满是真诚地望着他,对视的那一刻萧瑟感觉自己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我紧接着对萧瑟说道。

“萧老板,我冷。”

看着我颤颤巍巍地身体,萧瑟又朝我的方向靠近了一点,心跳的加快让萧瑟的视线不自觉地瞥向了另外一边。

萧瑟

略带责备地说道“怎么不多穿一点。”

“哼,我也想多穿呀,可是我穷。哪像你们两个,一个穿着凤凰火,一个穿着裘皮大衣。”我嘟起嘴,声音中略微带着委屈。

萧瑟

萧瑟无奈叹气“给你买。”

我心中兴奋不已,但还是表现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真的吗?可是我没钱。”

萧瑟

“给你打折,不给你算利息。”

“可是,我是真的没有钱呀。”

萧瑟

扶额道“送给你。”

我立刻面露喜色,抓住了萧瑟的衣袖。

“萧老板真好!以后谁敢说你的不是,洛洛第一个上去收拾他。”

此时一旁的雷无桀已经生起了火,庙中暖和了不少。而寺庙中的另一个人似是没有打算出手。

靠近庙门

我略微向后退了几步,靠近了寺庙大门。那人若出手,我便能立刻离开这座寺庙。萧瑟正四处打量着这座寺庙,而雷无桀则喜形于色,放下包裹高兴地蹲下打量着火堆。

雷无桀

“太好了,这下方便了!我还怕这柴火太湿,怎么都点不着呢。”

见雷无桀如此反应,暗处的唐莲心道:莫非只是三个寻常的赶路人。接着收起了指尖刃。雷无桀也已经将火生了起来。

——

我和雷无桀围坐在火堆旁边,冻僵的双手渐渐恢复了知觉。一旁的萧瑟整个人缩在了裘皮大衣中,懒洋洋地靠在柱子上。

萧瑟

“雷无桀,你说带我们去雪月城。可这一路上你已经走错两次方向了,你确定这次路是对的?”

雷无桀

雷无桀无奈地笑笑“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去雪月城,不过我发誓,这一次一定是对的。”

听到雪月城三字,暗处的唐莲心中一动,望向雷无桀。心道:他姓雷?莫非来自江南霹雳堂雷家?可雷无桀这个名字,却从未听人说过。

我俏皮一笑,道“既然是第一次去,你拿什么保证没有走错呢?”

雷无桀被我怼的说不出话来。萧瑟则望向我,看着我怼雷无桀的调皮模样,嘴角微微上扬。心道:当时怎么没有发现,这小丫头这么会怼人呢。带在身边,倒也是省了我不少的功夫。

一会之后,雷无桀忽然皱了皱眉头,使劲在空气中嗅了嗅。

萧瑟

“你属狗的吧。”

“在闻什么呢?”

雷无桀

“萧瑟,洛洛......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

萧瑟

“什么味道?”说着萧瑟吸了吸鼻子。

我轻轻嗅了嗅,说道“是一股幽香但又有些清淡,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很是舒服。好像是花香。”

萧瑟

“嗯,是蔷薇之香。”

雷无桀

雷无桀站了起来,疑惑道“蔷薇?这个季节会有蔷薇啊?”

我轻瞥了一眼雷无桀,道“笨蛋,蔷薇当然不会在雪天盛开。或许,是一种带着蔷薇味道的香料。”

萧瑟

“是蔷薇露。蔷薇露,出大食、占城、爪哇。并且只有天启城的百花阁才有的卖。这儿怎么会有?”

门外传来一道温柔的女人声音,我和萧瑟扭头向门外看去,雷无桀则一下冲了出去。那人穿着一身紫色薄衫,风轻轻吹起她的长衫,银色的月光照在她的身上,显得她整个人莹白如玉。

我低声感慨道“好漂亮的姐姐。”

紫衫女子

“想不到在此荒郊之地,还能遇到能识风雅之人。我苦求百花阁主多日,她才卖给了我这一瓶,你却一下就闻了出来。”

萧瑟

“风高月冷,姑娘要进来坐坐吗?”萧瑟应道,但语气中却没过多的感情。

紫衫女子

冷冷回道“不必了。”

就在此时,一张金贴从她手中飞出,速度极快,连雷无桀都吃了一惊。雷无桀只手接住,拿起一看,上面四四方方,只写着一个字——死。

雷无桀

“这是?”思虑片刻,说道“月姬笑送帖,冥侯怒杀人。”

只见不远处的庙墙之上下来一个魁梧的身影,手中握着一把大得出奇的巨刃,正冷冷地望向这边。

雷无桀

雷无桀兴奋地说道“这就对了!这就对了!”

萧瑟

萧瑟皱皱眉头“什么对了?”

雷无桀

“他们二人就是月姬和冥侯,杀手榜上位列第九。除了霸占杀手榜上前八席的暗河组织外,绝对是江湖上最厉害的杀人王组合了!”

此时我和萧瑟已来到了庙门处,萧瑟依旧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

萧瑟

“那他们既然给我们送了帖子,那就是......”

雷无桀

“要杀我们!”

见雷无桀这无半分紧张,反而一脸兴奋地样子,我一阵语塞。

“遇见杀手这么兴奋,雷无桀你是傻子吗?”转头又朝月姬的方向挤出了一个笑容。“月姬姐姐,都说美人心善,你这么漂亮,我们无冤无仇,干嘛要来杀我们呀?”

月姬

月姬被我逗笑,摇了摇头,开口道“小妹妹的嘴儿可真甜,但有句话说得不对,蛇蝎美人,蛇蝎美人,美人怎么会心善。”神色一冷后又接着说道“其实帖子是送给里面另一位朋友的,只不过我们的规矩就是,接了帖子的都得死。所以今夜三位的命,就都一同留在这儿吧。”

我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但眼睛里却透出了寒意。

“月姬姐姐,你这样可就不好看了呀。”

这时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个黑影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了雷无桀面前,挡在了他和月姬之间。

唐莲

“我接过你们的帖子,但我却没有死。”

雷无桀立刻凑上前去。

雷无桀

“敢问这位兄台......”

月姬

“唐莲。所以我们这不又赶来杀你了吗?”

雷无桀

“唐莲!你是唐莲!雪月城首席大弟子唐莲!”雷无桀惊讶地喊了出来。

见雷无桀这副模样,萧瑟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面向了我。

萧瑟

“不冷吗?进去吧。”

我点头回应,随后提起裙摆和萧瑟一起回到了寺庙之中。

雷无桀

雷无桀又接着说“那这样说起来,你就是我的大师兄了!我,雷无桀,我是从江南霹雳堂雷家堡来的,正要去雪月城......”

唐莲

“小心!”

唐莲怒喝一声,将雷无桀一把推开,手中银光闪动,指尖刃稳稳地挡住了那柄从十步之外直奔过来的巨刃。

月姬

“冥侯天生不爱说话,所以他最讨厌话多的人。”

雷无桀

“好大一把刀!”

冥侯

“你受伤了。”

冥侯往后一撤。他的声音很低沉嘶哑,像是从喉咙间硬挤出来一般。

唐莲

“你中的百香散也没有完全解,不然刚刚那一刀,我挡不住。”

冥侯

“下一刀,你一定挡不住。”

雷无桀往前一步,站在了唐莲面前。

雷无桀

“这一刀我来挡!师兄为我挡了一刀,我也为师兄挡一刀!”

月姬

“哦?小兄弟竟然也是雪月城的人,那杀了你,也不算枉杀了,只是冥侯的刀不轻易拔,你先试试我的剑。”

月姬轻轻在腰间一抽,竟生出一柄剑的模样,在月光下闪着冷艳的光。

萧瑟

“束衣剑?他们二人的兵器倒是绝配。”

“还真是一对,连武器都是一对的。嘶,真是腻歪。”说着,我缩了缩肩膀。

月姬

“束衣剑,金巨刀,能一晚上见识到这两样兵器的人不多,小兄弟你可看好了。”

月姬一跃而起,长衫飞舞,只见紫影一闪,月姬的剑已经刺到了雷无桀胸前。

雷无桀

“来得好!”

雷无桀大笑,双手一握,一把夹住了月姬的剑。月姬一脚踢向雷无桀的胸口,雷无桀急忙撤身。

月姬

“素问江南霹雳堂雷家火器天下第一,没想到小兄弟的内力却也如此惊人,竟能赤手握住我的剑。”

雷无桀

“你的剑我见过了,可是我的拳,你还没有见过。”

雷无桀双拳紧握,怒喝一声,一拳向月姬打出。这一拳出力之时极强极猛,拳还未到眼前,月姬身后的雪已经被打散了一片。

唐莲

“是雷门无方拳,拳未到,气先行。这小子,有一手。”

门中的我在此时看向了萧瑟,低声一笑,

“萧老板,我好像突然知道,他为什么能把你的客栈打成那副模样了。嗯......是不是还用了霹雳子。”

门外的月姬此时已躲过雷无桀的拳,一跃而起,消失在了月光中。但她又突然出现在了雷无桀身后。雷无桀转身躲避,又在寺庙中双拳狂舞,舞出一个圆。而在此时,院中出现了数个月姬朝雷无桀刺来。雷无桀扔出霹雳子,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将那些月光炸得粉碎。雷无桀急忙后撤,退了三四步后倒在了地上。

唐莲

“月影剑,仿影术。都是绝等的杀人之术。”

月姬

月姬摇头“再绝等的杀人之术,没有杀掉该杀的人,也是没有用的。”

雷无桀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擦了擦头上的汗。

雷无桀

“我输了,刚才那局,是你胜了。”

月姬

摇摇头“小兄弟说笑了,我们杀手,没有输赢,只有生死。”

雷无桀站了起来,神情似乎更加兴奋了。

雷无桀

“想不到初入江湖,就能遇到这样的对手,是我雷无桀的幸运。”

雷无桀身上热气腾腾,红衣飞舞,像是月光之下的一团火光一般,而他的瞳孔竟也在瞬间变得火红。

唐莲

唐莲皱眉“这是?”

“似是内功心法。”

萧瑟

萧瑟点了点头。“是雷家堡的火灼之术。怪不得他的头发会发红。”

冥侯

“月姬,我们走。”

冥侯扛起了手中的巨刃,忽然缓步朝院外走去。月姬点了点头,也收起了自己的剑,将其重新缠在了衣间。

雷无桀

“喂,你怎么说走就走。”

雷无桀不解,上前想要拦住二人。冥侯猛地转身,手中的巨刃朝着雷无桀横劈而来。雷无桀从没见过这样的刀势,像是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带着无上的气势和霸道。雷无桀毫不犹豫地双拳挥出,拳气与巨刃相撞,雷无桀被推出数米之外,一下子撞入了寺庙之中。冥侯转身走了出去,月姬跟在他的身后,几个起落,就已经不见了人影。

唐莲

“真是奇怪,他们占尽上风,为何要离开?”

屋中我与萧瑟缓缓走到雷无桀面前,我轻轻叹了口气。

“没想到你真是个傻子,什么人都敢拦。不要命了吗?”

萧瑟

萧瑟瞥了一眼雷无桀,接着接道“什么人的刀都敢接。你有几条命够你这么玩的?”

雷无桀

雷无桀不服气地说道“萧瑟你不也会功夫吗,你怎么不去打啊?还有洛洛你......”

没等雷无桀说完,我就摇了摇头。

一脸无辜地问道“你看看我,你感觉我能打过吗?”

雷无桀

低头喃喃道“也是。”

得到满意的回答后,我望向了萧瑟,眼神中既有着震惊又有着疑惑。毕竟我很清楚地知道他隐脉受损的事情。

“你能习武了?”

萧瑟

萧瑟对我摇了摇头。接着又对雷无桀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会武功了?”

雷无桀

“不是,你在那客栈你一挥手,门窗都齐刷刷地关上了。”

萧瑟

“傻子,这世上除了武功,还有一种技术叫机关。”

可说完这句话萧瑟便觉得身旁一寒,因为此时我正一脸怒意地瞪着他。

“萧瑟!真的是你!”

萧瑟

萧瑟急忙道“冷静,冷静。我补偿你的。”

我冷哼一声。

“哼,怎么补偿?”

萧瑟

“你想怎么补偿,只要不太过分都可以。”

我满意地笑笑“好吧,那让我想想再告诉你。”

萧瑟心道:不知怎得,竟被这小丫头吃得死死的。总感觉如果不让她满意,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接着萧瑟瞪了一眼震惊不已的雷无桀,转身看向了唐莲。

萧瑟

“这位大哥,你在后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刚才有人偷偷溜进去了。我想那冥侯月姬也只是不想被人渔翁得利。”

不等萧瑟说完,唐莲已经冲着后院飞奔而去。萧瑟将地上雷无桀那个长长的包裹捡了起来,丢向了雷无桀。我轻轻拍了拍正在发愣的雷无桀。

“走了,小傻子。”

雷无桀

“怎么?”

萧瑟

“咱们不是要找雪月城吗?如今雪月城大弟子就在眼前,不跟着他,难道跟着你瞎晃!”

我和萧瑟转身就向后院走去,雷无桀恍然大悟,也急忙跟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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