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老旧的舞鞋

等到柳歌勉强稳住重心，在瓶瓶罐罐前停下后，她便循声望向来者，只见上身着棕色毛衣，下身则为白色灯绒芯长裤，黑发下掩映着白发，苍白脸呈现出病态潮红的男人以与身体状态截然相反的态度扬起脑袋，蔑视着她。

在短暂的沉默中对峙片刻后，男人则背过身去，边独自开始翻找起木箱，边一刻不停地散发“冷气”，半点没有要分享的意思。可就在柳歌打算转移目标时，地面却忽然开始塌陷。

这个征兆她很熟悉，毕竟之前她和陆卿颜才经历过一次。而在知道即将面对什么后，她当即选择了转身逃跑，避免自己也成为断臂残肢中的一员。

尽管已经是竭尽全力的奔跑，塌陷的速度还是快了柳歌一步，导致她踩空向后跌去：“小心！”不过还好陆卿颜抓住了她，奋力将她带到了安全地带。

劫后余生的两人席地而坐，胸膛不断猛烈地起伏以此庆祝死亡的远去。

可在柳歌回过神，目光投向升起的八音盒时，她却见到先前的男人落进了塌陷形成的缝隙中，而由于紧随其后的挤压，其本就不正常的脸色当即变得更加难看。

救还是不救？救的话对方可能会继续和她竞争，不救的话……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被挤成肉泥吗？柳歌犹豫了几瞬，最终还是选择了救下对方，即使可能得不到丝毫回报。

“卿颜，帮我把他救出来好吗？救出来之后，要是能活着离开这里，我每天给你一小时的膝枕。”

明白自己没有能力施救的柳歌不得不求助于陆卿颜，并提出了对方绝对无法拒绝的奖励。毕竟竹马有飞行能力，之前还带她脱离险境，她还是相信陆卿颜能够做到的。

“救他？”原本微垂着的兔耳听此陡然变直，可当陆卿颜听到后半句时，兔耳当即垂落下来，一抹不合时宜的红晕也出现在粉红脸颊上：“当然可以！”

话落，就在缝隙已经变到极其危险的程度时，陆卿颜义无反顾地跳了进去，将意识有些消散的男人带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到空地上。

紧接着又一八音盒升起，缓缓打开了盖子，装扮截然不同的卡洛琳随即呈现于眼前，如果说前者是宫廷剧中的宫廷舞者，后者即是完全抛却贵气，投身市井的街头舞者。

仅仅笼罩住一半大腿的火红纱裙层层交叠，亮闪闪的银链笼罩在火红纱裙外，盘起的头发则别着粉红的一长根丰盈的羽毛，伴随着其大胆张扬的舞步左右晃动。

“鞋子？”正当柳歌打算看看救下来的男人恢复意识没时，右后方倾倒的木箱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其中白色的舞鞋恰好就落在了她的手边。

“这只舞鞋制作工艺优异，磨损程度很高，布料有些微黄，显然是经历了长时间搁置所至。”

而就在柳歌打量手中之物时，熟悉的冷淡男声却冷不丁地响起，突兀地凑到柳歌身边，给出了自己的见解。

“你？你觉得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卡洛琳因为某种原因终止了她的舞蹈事业，也因此不得不将舞鞋藏起来，免得触目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