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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的工具人生活从此宣告开始，他如此安分得在这里打扫卫生，看上去就像个已经被调教明白的合格的人质，猫猫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猫猫全是坏心思！他始终没忘自己的本职工作，从他认识百龄坛开始便知道这就是他要送进监狱的人。他和百龄坛也有相同的目标，从水无月明口中套出更多关于组织那些不为人知的事。其实只要他想，联系上此时仍在组织内部卧底的另一位公安助他离开这里不是问题。

        虽对百龄坛心存忌惮，也不得不接受现实——真的要和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了。这里他不是第一次来，他的脑子里已经有了完整的房屋户型图，这栋房子的市值，够她判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房子很大房间自然就多，百龄坛又是独居，这就导致很多房间处于闲置状态，或者干脆用来放杂物。她本就不是什么热情好客之人，能在门口说就绝不让踏进院子，就算是相对而言有几分信任的人也只会进来喝喝白开水，无论多晚她都会送客的。

        等到百龄坛从书房里出来已是日落时分，黄昏的余晖都比这里的灯亮。她拿上车钥匙留下一句“你们自由活动，只要我回来之前别把房子点了就行”便准备出门。

        临走前被水无月明拉住耳语了几句，她回了对方一个略带诧异的眼神，有见其认真的眼神，倒也没多说什么开车离开了。

       “你和她说了什么？”

       “拜托她帮了个忙。对了，这个有个东西。”她转移了话题，走到客厅的灯下面抬手指着上面的一个位置，“那里，应该是摄像头吧！”

        顺着手指的方向，果然发现那里有个小红点若隐若现。诸伏景光搬来椅子垫脚，拆下来的监视器连接着窃听器，这是这栋房子里最后一组了。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公安办事就是利落，放在茶几上用枪托一砸就将两个小玩意砸的稀碎。

        “现在，有什么想说的可以放心说了。”

        “你倒是完全不像被绑架了十三年刚刚逃出来的人。”是啊，她知道太多了，又知道的太少了。

        “连我都怀疑，这里可就没有你能信任的人了。”她顺其心意露出与百龄坛极为相似的表情。

        诸伏景光没有问她是不是本人，脑子没问题怎么可能回答不是，问了也白问。

        百龄坛开车出门却只是去采购些日用品，她暂时并没有杀人的想法，不说让他们过得多舒服至少保证能正常活着。这个时间的便利店人不算多，店里放在烂大街的流行音乐，收银台里的店员一遍遍重复着毫无感情的“欢迎光临”。

        她没把车直接停在便利店门口，这不代表她意识到自己的车十分显眼，只是门口可以停的车位。在她在某个货架前停留时，店员欢迎光临的声音伴随着感应门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这本没人回去在意，直到客人从她旁边经过，她用余光瞥向冷柜旁边站着的黑色身影，没想到在这里都能碰到同事，这个世界还真小。

        即使是同事，特殊的工作性质也让员工在日常碰面都不会打招呼，更何况对方是处在观察期的问题员工。

        没了队友投食的莱伊回归了便利店速食生活，他看起来就像那种在街头卖唱的搞音乐的，那件衣服都快认识百龄坛了，他这样简直就是被领导恶意克扣工资的落魄社畜。

        无论是被组织盯得太紧还是衣服也没认出她，二人终归是没说一句话甚至没对上一个眼神就这样错过了。百龄坛放弃了挑选干脆一样拿了一个以最快速度结束购物。拎着袋子去找车，在路上来来往往的人流中她隐约感觉到其他组织成员的存在，相比是派来盯着莱伊的。

        “简直像阴魂一样。”她不禁感叹道。

        再一次见到莱伊已经是大概半个月后的事了，经过调查判断他与此事无关，可以回去继续工作了。同样的还有波本，他也是清白的。

        “你想干什么？”

        午夜，犯罪者活动的时间；天台，充满故事与事故的地方。正在安静等待猎物出现的百龄坛猛然回头，波本的手正停在半空。他的双眼即使藏在阴影之下依旧闪着光。

        “背后，粘到灰尘了。”

        现在是工作时间，理会这种拙劣的谎言无意是在浪费时间，百龄坛继续紧盯着猎物，背后也再无其他异动。

        想杀一个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但这样的眼神对于从事这个行业的人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波本伸出去的手弱弱收回，不甘心的握了握拳，望远镜快被他捏烂了。

        这个时间，不会立刻被人发现，这个位置，不会造成其他损失，这个高度，一定会粉身碎骨的。现在只需要轻轻一推。

        杀人，是需要偿命的吧……

        米花平凡的一晚，这条路上有多一条冤魂，百龄坛完整健全得从天台下来，走楼梯下来的。

        “我不记得我们之间有什么过节，收起你的心思Bourbon，不要给你我的工作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她甩下这句话一脚油门扬长而去。可怜的FD，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回到家已是三更半夜，两个正常人已经睡了，百龄坛自己开了瓶酒坐在客厅写起了报告。背对着窗户借着格外明亮的月光，酒杯中的冰块仿佛月球的分身。

        “……”楼梯处传来缓慢的脚步声，还有很微弱的呼吸声。见客厅里头也没抬的百龄坛，她道，“你回来了，不去休息吗？”

        “不需要。”

        本来有气无力的撑着楼梯扶手的水无月明在踏上客厅的地面立刻直起腰，稍微加快了脚步走向厨房，她应该很想走直线但还是一脑袋撞在墙上。她做出一些怪异举动百龄坛已经见怪不怪了，在组织里关了十三年精神有些不正常也能理解。

        她去厨房烧起了热水，离开百龄坛的视线范围后她有恢复那副病殃殃的姿态，蹲在流理台旁边双手压在腹部，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脸色格外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