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入伍

成才并非犹豫不决之人。既然做了选择，他自然不会拖拖拉拉，回去后便和厂里通了气。

不同于下榕树村的村民以及热心大婶，厂里的同事都不太理解他的做法。

或许他们在没走出老家时，都曾对当兵有过憧憬。但离开家乡，见识到外面世界的繁华、灯红酒绿，每个月又拿着以前辛苦一年都挣不到的大几百乃至上千工资，很多人的心态都发生了改变！

在金钱崇拜的观念冲击下，他们质朴的一面逐渐消失，心态也不由自主的忘乎所以。迷失在物质享受中，开始对以往的一切嗤之以鼻。

不过，有这样想法的也只是打工仔。如杨金这些阅历丰富的人，却表达了支持。

当兵的那俩津贴确实没打工挣得多，但不是所有的选择都能用金钱价值来衡量。以他们对成才的了解，相信他在军队的这段经历，一定会对他的人生有帮助。

何况，成才的认真上进，杨金是看在眼里的。

所以他早就明白，厂里的这方小池塘只是少年的起点。而银行事件的发生，还有那位姓苗军官的赞赏，更让他意识到，少年的天地远比他想象中更加广阔！

“去吧，成才！厂长和你们主任那里，我会去说。”

没想到再一次得到杨金的帮助，成才心中复杂，感谢道：“杨主管，谢谢你！”

杨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谢的话就免了，我这个管人的本来就是负责这些的。好好干！”

成才点了点头。

南方的十二月，没有零下气温和暴雪的袭扰，凛冽的寒风却比北方更加寒冷刺骨。顶着北风，摇摇晃晃的卡车队伍穿过丛林叠嶂的山路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快！都下车站好！”

在带队老兵的高声大喝下，新兵们如同往热水里下绿饺子一般，挨个跃下卡车。随后按照指挥整齐地站好。

军队是一个讲求效率的地方，在新兵连连长给大家讲完话后，马上就进入到下一个环节——分班。

只不过，不同于702团按花名册给新兵分班，大功团的惯例则是让班长自己挑人。

选到成才的是一个体型偏胖，笑容和蔼的二期士官。蒋文瑞，一营三连二班的班长。虽然长了一张看起来就很容易让人亲近的脸，但成才心中明白，能被新兵连长第二个叫出来挑兵的人，肯定不会是简单角色。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能想到这点。或许是对方那张脸太有欺骗性，其余几个被他选中的新兵还有些沾沾自喜。

然而，他们很快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单纯！

在和成才他们九个新兵互相认识后，他便忽悠着大家站军姿。

作为刚到军营的新手小白，大家的军姿自然不怎么标准。而好巧不巧，此时来自夜老虎侦察连的那位班长，又正在给他手下的新兵下马威。

一心想吃瓜的几人按捺不住偷摸望去，却不料被抓了个正着！

“看什么看？一个个军姿站得歪歪扭扭，态度还不端正，每人蛙跳五十下！”

五十下？虽然不少，但对大多数农村娃来说，并没有多难，甚至有些简单。

众人心中还在沾沾自喜，但下一秒蒋文瑞的声音便如晴天霹雳响起：“所有人都必须背上背囊，在训练场的台阶处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