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归宿

　　“你不怕吗？”

　　“你影响到我看书了。”

　　魏无羡摇要头，叹气，靠着案桌坐下来。“初见你时你穿着一身素色衣裙，浑身上下也就气质上看得出是个温和有礼的世家小姐，本以为你是蓝氏的人，没想到你不是。”

　　“你好歹是金光善的义女，听说花孔雀的母亲还对你不错呢，她就没有送你点金钗首饰和漂亮衣裳？”

　　“你觉得金鳞台会缺这点钱吗。”

　　“那你为什么不穿？每天穿的除了蓝氏校服就是你们的校服，好好的一姑娘，也不打扮一下自己，看我师姐、就和你不一样。”

　　“好歹是仙子榜上有名的，可惜啊。”

　　“你还没入蓝氏呢，这要是入了蓝氏还得了啊。”

　　“说完了吗？”

　　“说完了。”果然是蓝氏看中的，连性子都差不多。“唔……唔唔唔！”

　　魏无羡猛然转身看向蓝忘机，他和白归荑说话关他什么事！！可当他回头看见归荑似笑非笑的嘴角时，他意识到这俩人已经达到某种共识了。

　　最近梅雨季，蓝忘机察觉到后山有结界有异动，撑着伞去查看，看到一半时，发现溪水边的大石头上站着一个人在淋雨。

　　看背影的衣着打扮是归荑，想起兄长前两天跟他问归荑的心情和举动。

　　“她最近心情不好，你要是有机会，就跟她说两句话。”

　　“兄长…”

　　“说什么都行，她不是爱去藏书阁看书吗，你给她多找两本她爱看的书。”

　　“这是？”

　　“吸引她注意力，做喜欢的事心情自然好点。”

　　“忘机知道了。”

　　蓝忘机走上前去，把伞往她头上一遮，“会感冒，我送你。”

　　水珠断断续续从她头发上滚落，她紧闭的双眼睁开，侧身看向淡然的白衣的公子，“嗯。”

　　含光君给白归荑撑伞送她回精舍，在路上被聂怀桑看到，经过云梦江氏的精舍时江厌离看到了，煮了碗红糖姜水送过去，被江澄看见。

　　“她又淋雨了！”

　　“又？阿澄，你什么时候看见白姑娘淋雨的？”

　　“就最近多雨，我和聂怀桑还有魏无羡在后山玩儿。对了姐，为什么要加糖？”

　　“白姑娘口味清淡，吃不得太辣。”

　　白氏精舍里，有人看见白归荑回来，立马大叫一声，“袖儿姐，小姐回来了！”

　　蓝忘机站在屋檐下收伞，回头时白归荑已经披上了衣服，手里拿着碗红糖姜水，袖儿姐嘴里念念叨叨的，“小姐在不回来这糖水就热没了。”

　　“您也真是的，心情不好也别作践自己啊，生病了怎么办，每次都这样，我们很担心的。”

　　“少淋雨。”蓝忘机的声音响起，帮归荑擦头发的两人才想起屋外的蓝二公子，正想开口说声谢谢，被归荑打断。

　　“你走。”

　　蓝忘机愕然她的态度，又听她叹气，道，“今日不便招待二公子，请回吧。”

　　“热水已经备好了小姐。”

　　袖儿姐带着归荑去泡热水澡，另一个女修急忙向蓝忘机解释，“我家小姐只是心情不好，蓝二公子别往心里去。”

　　蓝忘机把情况和蓝曦臣说了，蓝曦臣听完叹气。

　　“兄长，究竟是何事？”

　　“归荑……不是自幼长在白氏的，因此她对白氏家训一直不满，这些年一直在做斗争。这次是因为白氏家主……唉……可怜天下父母心。”

　　“忘机，听学结束后，你务必让她多留一段时间。”

　　“……是。”

　　白氏精舍内，归荑房间，她闭气把自己沉在水里，脑海里一幕幕闪过的都是最近催婚的家书，她的父亲、口口声声都是要她为了弟弟，即使她要与他决裂他也只会说句“逆女！”从不会去照顾她的感受，在他的世界里、女人就该无私为男人付出，天经地义。

　　而她就像个稳固白氏地位的工具，金光善义女、金子轩唯一的妹妹、含光君未过门的媳妇。

　　小时候在外被追杀，回到家里一无所有，和命运斗争了十几年，终究还是斗不过吗？

　　“小姐——”

　　归荑浮出水面，吐出一口气。

　　“泽芜君派人来问，你可有想要吃的糕点？让外出的弟子给你带回来。”

　　“……南记桂花糕帮我带两份吧。”

　　或许蓝氏，会是最好的归宿呢。

　　难熬的日子总会过去，魏无羡抄礼则篇的最后一天，送了蓝忘机一张画像，随手换了忘机的一本书，引得蓝忘机生气拿剑。

　　魏无羡哈哈大笑，白归荑叹气，这种场面虽然见多不怪，但蓝忘机这么生气她还没见过，左右不过是魏无羡被罚的惨了些，倒也没什么稀奇。

　　直到蓝忘机开口说要打架，她才停下了看书，来到他们面前，蓝忘机在毁书，魏无羡痛心疾首的哀嚎，直呼“蓝湛暴餮天物啊！”

　　“滚！”

　　“好你个蓝湛，都说你是泽世明珠皎皎君子，今日看也不过如此嘛，云深不知处禁止喧哗，你居然叫我滚。”

　　“归荑妹妹还在这儿呢，你不注意点形象啊。”

　　避尘出鞘，蓝湛的脸又黑了几个度，魏无羡怂了，“滚滚滚，我滚就是了。”

　　归荑好奇，弯腰想要捡块碎片看看，却被制止，“住手！”

　　看他着急的神情她更好奇了，继续去捡的动作，即将到手的碎片却被蓝忘机用灵风吹开不让她触碰和看到，不巧的是她看到了一块碎片上图片，立马懂了。这实在不能怪他大发雷霆了。

　　脸上一热，她僵硬的把手收回，强作镇定，“我还有事，走了。”

　　江厌离今早在溪水边晕倒，被温情带了回来，魏无羡江澄来看望，说到泽芜君和蓝忘机要去除水祟，因为蓝先生病了这几天不听课，他们俩想一起去。

　　明天蓝曦臣要和蓝忘机去除水祟，通知了白归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