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雪村-被献祭的女孩儿

“老板娘，你养着这个怪物，村民知道吗？”阮白洁一边躲闪对着他不停进攻的头发，一边问一旁站着没有动的老板娘。

“……”老板娘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那……村长应该是知道的吧。”阮白洁也没有管老板娘回不回他，继续说。

“他把人骗来，你劝人触发条件，是你们一起计划的？”

“……呼——这么凶？”阮白洁看着在自己提到村长后，速度加快的头发，笑着说。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拿着。”等凌久时和熊漆上来，就看见阮白洁被怪物的头发追的在顶楼乱窜，但嘴也没有消停，叭叭的持续输出。

凌久时赶快跑到人的身前，用火把将头发驱赶走，很是无奈的将手里另外一个火把递到人的手里。

“还不是你太慢了。”阮白洁接过火把，向前走了一步，一脸很好商量的看着老板娘。

怪物被火烫过，现在看见火，避之不及。

而老板娘看见他们拿着火把上来，刚刚还处变不惊的脸上，变了颜色，直接站在了怪物的前面。

“现在可以说了？”阮白洁微笑着，但凌久时感觉如果老板娘不说出个所以然，他就会将手里的火把直接扔向那怪物。

“……你想知道什么？”老板娘看着面前三个拿着火把的人，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先把我们的钥匙交出来。”阮白洁看着配合的老板娘，直接靠在了一旁的柱子上。

“？”凌久时听见钥匙，惊讶的看向阮白洁。

他的钥匙是被老板娘拿走了？

他也没有和老板娘接触啊，怎么能被人拿走钥匙。

“……给你。”老板娘想了想，拿出钥匙，将其扔在了地上。

“去拿。”阮白洁对凌久时扬了扬下巴，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老板娘。

“……”凌久时看着地上的钥匙，有点懵，但还是遵照阮白洁的意思，弯腰小心翼翼的捡了起来。

“你们将女儿献祭，保佑村子的平安，她知道吗？”阮白洁看着钥匙到手后，用火把指了指怪物的方向。

“……献祭？！”没有等老板娘有什么反应，凌久时先惊讶了。

“不要这么大惊小怪。”阮白洁被凌久时一惊一乍的吓了一跳，直接给了人一个白眼。

“……”凌久时接收到白眼，赶紧闭嘴。

他只是太惊讶，是真的没有想到而已。毕竟作为母亲，怎么能献祭自己孩子的。

“我没有……没有……不是我，是那个老东西……不是我！！！”老板娘先是震惊，然后尖锐的叫起来。

老板娘在听见阮白洁的话，好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原本优雅，端庄的表情，一下变的狰狞起来。

“……”凌久时这次是被老板娘的反应，吓了一跳，赶紧往阮白洁的身后躲了躲。

他感觉现在的老板娘比一旁的怪物还可怕，他对这种生物无可奈何，不管是在哪里。

而另外一边的熊漆看着凌久时的动作，往旁边站了站，因为他不知道怎么的，感觉自己有点多余。

当然他也听见阮白洁的话，惊讶也是有的。

“你确认？”阮白洁不在乎老板娘的反应，继续咄咄逼人。

“我是她妈妈，我怎么可能害她，怎么可能，不是我……我没有……”老板娘情绪更加激动，疯狂摇头否认。

“你只是没有阻止而已，不是吗？狼灾让你们村子死了很多人，你们建了地下工事，但人是要吃要喝的。”阮白洁懒得和她继续浪费时间。

“你们没有办法，结果有人告诉你们，需要请山神。你们别无他法，死马当活马医的请了山神。山神确实管用，狼再也不能进村子了。但你们没有想到，山神竟然是一尊邪神，它需要血来献祭。你们没有办法，先是用村子里的牲畜，可惜山神的胃口越来越大，最后竟然提出要人。没有人愿意，狼再次进村子，你们没有办法。为了村子里的所有人，就将自己的女儿献祭了。”阮白洁讲的很平淡，没有掺杂一点个人感情，最后用的也是陈述的语气。

但听的，凌久时和熊漆很愤怒，如果阮白洁说的是真的。

那他们就这么牺牲了一个女孩，一个无辜，同样需要保护的女孩儿。

就因为他是村长的女儿，她就活该倒霉，就得她献祭，救村子？

“不……不是的，不……”老板娘显然被阮白洁的话镇住了，结结巴巴的否认着，刚刚的癫狂都没有了，只是呆呆的重复着不是。

“……小姑娘你知道吗？”阮白洁转头看着黑发遮面的怪物。

从刚刚凌久时他们拿着火把上来后，她先是害怕的后退了一点后，就打算继续进攻的，直到老板娘站在她的身前，她就一下安静了。

之后阮白洁说了那么多话，基本上都和她有关，但她却没有任何反应。

凌久时皱着眉，拉了拉阮白洁，不想让他再问。

看样子，女孩儿是知道的。

虽然凌久时不知道阮白洁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但他相信阮白洁的话，应该是真的。

这么直白的问一个被父母抛弃，还成为祭品的孩子，太残忍了。

因为如果忽略怪物那破烂，混合血迹的白衣，和那长的吓人的头发。

从身形上看，还是可以看出，她应该是一个女孩子的。

“真正害死你的人，现在已经躺在了那副血棺里。”阮白洁也没有想女孩儿会回答他，说完就转头向村长家在的方向看着。

除了老板娘，其他人都随着阮白洁的话，看向他看的方向。

包括变成怪物的女孩儿，凌久时和熊漆当然是什么也没有看见，但就不知道女孩儿有没有看见了。

顶楼上，就这么安静下来，只有老板娘低低的呢喃声。

直到壮着胆子，悄悄上来的小柯打破了安静。

“……怪物！”因为她先看见的就是正对着楼梯口女孩儿的头发，吓的转头就打算跑。

“……”熊漆很是眼疾手快的将她拉了回来，并捂住她的嘴。

看现在的情况，应该差不多可以出去了，女孩儿也没有再攻击他们，小柯就没有必要再跑走了。

“……怎么，老板娘，你还不道歉吗？她一直再等着你向她道歉呢？”阮白洁看着仍然没有一点行动的老板娘，不由提醒。

他们都等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就不能自觉的行动起来呢？

“……道歉？”老板娘抬头看阮白洁。

“不然呢，她一直在等着你们向她道歉，尤其是你这个妈妈。你是不是再也没有下过井，去过她住的地方看看？”阮白洁无奈，他就知道，人就是这样。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就算那个是被她害了，仍然选择保护他们的女儿一样。

“她在保护村子，你不知道？要不怎么村子里的人，从女孩被献祭后，就再也没有死过，狼也没有来。你们真的以为一直是山神？”阮白洁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都变的大了些。

很显然就如阮白洁所说那样，他们就是这么认为的饿，找人来，也只是遵循着山神之前开出的条件。

而那些死掉的人，是被山神吃掉的，山神就如那石柱上画的，是一只饿死鬼。

女孩才是真正保护村子的人，她保护着村民，不被山神吃掉。

“我……我……”老板娘不敢说，她根本不敢进去。

她只会时不时拿一些生活用品，虽然她知道她的女儿应该也用不到了。

“她住的地方，墙上画着一幅画，一家三口的画。”阮白洁抿了抿嘴角。

“……”凌久时现在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表达了，很复杂，不知道怎么说，他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我……我……对……对不起，是……是妈妈错了……是我错了——”老板娘真的没有想到，她的女儿只是想让她道歉。

她看着女儿，她还记得那个扎着两个小辫子，对着她笑的孩子。

每次看见她，都会睁着自己圆圆亮亮的眼睛，甜甜的喊她妈妈。

自己怎么就忘了呢，怎么就忘了，那可是自己的孩子啊！

老板娘想到这里，已经是泪流满面，然后也不再害怕这个头发遮面，浑身血污的女孩儿。

直接将人揽在了怀里，不停地哭着喊着，用手抚着女孩儿的长发。

“呜……呜呜！”最后上来的小柯，虽然还不知道全部的事情，但也不影响她跟着一起哭。

尤其在女孩儿的长发消失，变成一个正常小姑娘后。

“……怎么，你也要哭？”阮白洁看事情应该是要结束了，听见小柯的哭声，转头看的时候，看见凌久时那严肃凝重的表情，疑惑的问。

小柯是姑娘，哭可以，再说她还有熊漆哄呢。

凌久时如果哭……

“……没有，只是感慨。”阮白洁没有想到凌久时真的回答他，还是这么认真。

“嗯，正常。”凌久时一个新人，看见这样的场景，如果都无动于衷的话，阮白洁会感觉自己救错人了。

没有一点同情心的人，那可不是什么好人。

“……谢谢。”等老板娘和小姑娘收拾好情绪后，对着阮白洁鞠躬道谢。

“……”阮白洁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两个人点了点头。

事情结束了，一切都在女孩儿道谢后，逐渐消失。

然后他们消失的地方，出现了一扇青铜门。

“看吧。”阮白洁对着凌久时说。

他还没有忘，凌久时问他出去的门长什么样的，那个问题。

“……”凌久时想对着阮白洁翻白眼，刚刚经历了这么一场，谁还有心情看门啊？

“……开门，去开门。”小柯擦了擦眼泪，催促凌久时。

虽然很感人，但她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着了。

“……”凌久时看了看阮白洁，见人点头，才拿着钥匙走向那扇和他进来时，差不多的门。

钥匙插入锁孔，将门轻微打开一条缝，就从里面掉出来一个东西。

凌久时下意识的捡起，拿在手里，那是一个羊皮纸卷成的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