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飞蛾扑火_叁

　　所谓飞蛾的死亡只是意外。是因为其不顾火焰灼烧地奔赴死亡，只是一次纯粹的“意外”罢。不会有任何人把飞蛾的死亡放于心上。任何人也皆目露纯真眼光，只是对生物死亡感至好奇。

　　死亡这一过程可以困难、可以简单。哪怕是滑稽、令人发笑的死亡，也是死亡。

　　“正道？正道！”谁又能懂他呢？手中飞蛾好似要融化，其翅膀破败不堪。被人微微一扯，便会整片整片地裂开。这次飞蛾扑火是意外，于这片森林中流泪昆虫并不让人炸舌，而飞蛾扑火也是常发生于生活中的日常，倒并不会让人多么惊讶。

　　日下部注意力完全不在于此。他的全身、心及眼神都关注于他血脉相连妹妹身上。

　　那双眼睛……究竟有多久呢？

　　他已许久未曾见那双眼睛迸发出如此闪耀之光芒。那足以照亮黑夜微弱的光并不耀眼，但足以安心。往日陪伴化作记忆，如旧时代的录影片，一帧帧画面于眼前浮现、划过，最后停留于此刻。所谓过往温馨也是自己想拯救的原因。不愿看见她于深渊堕落而不自救、无法被救的场景。

　　如经年累月的油漆，一旦掉下一片，整片墙壁便会随时间渐剥落，便也只能等其剥落后再重刷一次。若说“飞蛾”明知火会灼烧自我，他依然会前仆后继、不顾一切地飞向葬身之地吗？我想他会的。无论是否引致死亡，“飞蛾”都不会拥有顾虑。

　　此为我之见解。

　　无需有任何特别处理。脚踩上飞蛾的尸体扑灭火焰，只需静待其身躯消散于这大自然的林中便好。

　　这是一次次于世间中不断轮回之道。

　　幽暗林中，手上的烟花棒早已燃烧殆尽。他们拿塑料袋手准备。处理烟花棒。把所有的烟花棒都收集齐后，便于其上打一结。后放置于一旁，静待第二天离开时带走。

　　不再拥有星光的林子重复黑暗宁静，他们百无聊赖静躺于草丛之上，有些咒骸抱膝而抬头透过未有树叶遮挡方向望向浩瀚星空，绀桔梗天美丽而梦幻。

　　星星洒落于人间。

　　望天上那幅美景，心中不自觉而宁静，敬畏被无限放大。偶然落入鼻尖的萤火虫，成为新一轮逗弄的目标。

　　萤火虫从一只后逐渐演变为十几只成群出现。他们绕女孩而低空飞行。

　　一只小指伸出，其中一“星光”落于其上。微弱的它于黑暗内夺走所有人之目光，聚焦其中。身上穿瓶覗色浴衣，落于指尖的萤火虫如天上恒星，她亦是天空的延展。继承其主人绝世面貌，但不同于其与美丽外貌相反、展露无疑的锋利气质，毫无外在锋芒的她尽显柔和。便也展现出另一面之美。

　　那只飞蛾飞往天空，很轻松地死亡，无人在意。这只不过是生活中一细小、微不足道的插曲。

　　那有一天，夜蛾老师也会死掉吗？

　　我想，是生物的话也会有那一天。

　　那迎接夜蛾老师的会是怎样的结局呢？

　　“夜蛾老师。”指尖的萤火虫被动作一扰乱便重新归于飞行。说话人其脸上并无太多不同神色，平静地看待死亡，说：“那只飞蛾死掉了。”

　　“很正常，飞蛾看至火会扑去……生物总有那一天，不必为任何生命的逝去而停留。‘人的眼睛之所以要长在前面，是为了要向前看。’”安慰话语传来，同样并不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