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冤杀杜伯

公元前782年，也就是周宣王当政的第46个年头，这位君主在他的寝殿中走完了他的一生，驾崩了。姜后因他的离世而悲痛万分，她向身边的宫女询问，在宣王驾崩前是否出现过任何异常症状。

宫女们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面对姜后那张威严的脸庞，更是不敢有所隐瞒。为首的宫女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体颤抖着，用哆嗦的声音禀告：“娘娘，我斗胆告诉您，宣王是被杜伯和左儒给活活吓死的。”

这事儿得从周宣王执政期间说起，有一天早上，宣王外出巡游。要知道，天子出巡那可是场不得了的大阵仗，威严庄重，场面盛大壮观着呢。

宣王头顶冕旒冠，身披赤黑华服，稳坐于八匹神骏牵引的金龙宝车之内。这辆龙车四周镶嵌着繁复精致的纹饰与熠熠生辉的宝石，闪烁的光芒格外夺目。

当鼓声隆隆响起，巡游队伍徐徐启动。队伍前方是那庄重威严的仪仗队，他们手持各式兵器和旌旗，气势非凡；随后紧跟的是乐队，正吹奏着激越澎湃的乐曲，为这场巡游营造出浓厚热烈的气氛。

沿途的百姓们纷纷虔诚地跪拜在道路两侧，向天子表达他们的敬仰与忠诚。就在这么一个和乐融融的氛围中，跑来一群活泼可爱的小孩子。

其中一个身穿着红衣服的小孩指着宣王的鼻子便唱了起来，而其他的孩子也跟着唱了起来。宣王一开始没有听清楚唱的是什么，等他走下车听清了不由得是勃然大怒。

童谣的内容便是这样的:日将出，月将没。檿弧箕箙，几亡周国。周宣王也不在巡游了，闷闷不乐的回到了后宫。但是，回到后宫的他还是很郁闷。

于是，他下令上朝。

在朝堂上，伯阳父摇头摆脑地站在前方显眼位置，这幅模样早已让太傅召虎看不顺眼，他冷哼一声，硬是挤进人群往里面走去。

宣王冷峻地注视着眼前交织纷繁的局势，对两位大臣的言行并未做出任何点评，只是微微从鼻间发出一声低哼，随后目光上扬，落到了周墨身上。周墨是他在太子时期父亲厉王亲自赐予的亲信，因其忠诚不二，始终伴随在他左右。

虽然身为太监，但在宣王身边实在没啥可信之人。因此，宣王一直视周墨为亲信密友。这会儿眼瞅着召虎和伯阳父俩人快要杠上，周墨立马大声制止，毫不含糊。

太监周墨两位大臣，您二位可得留心了，这可是天子的朝堂，是商量国家头等大事的地儿啊。

伯阳父(摸着胡子沉思片刻)既然周公公发话了，那咱们就到此为止吧。

丞相召虎嘿，早该醒悟了，你这个老顽固，明明是自己先没道理嘛。

宣王轻轻咳了咳，不经意地挥动了一下衣袖。这动作像一阵无声的命令，朝堂立马安静下来，大臣们纷纷低头，手中紧握笏板，不敢出一言以打破宁静。再瞧宣王，他从容起身，从座位上发问道

宣王姬静最近，民间流行起不少歌唱童谣的风气，不知道诸位大臣们是否也有所耳闻呢?

#丞相召虎大王，恕我冒昧，不知您有何事要和我们商议。

丞相召虎，他姓姬，召氏，名虎。为人做事都特别谨慎，而且圆滑又足智多谋。只见他从文臣的里面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冲着宣王跪倒在地上

丞相召虎天子，这可是个大凶之兆啊，换言之，这是上天给人间的警示呐。要妥善处理此事，就得先把所有弓箭准备销毁，并且对后宫进行彻底排查，看看是否有什么怪异的事情在后宫发生。

伯阳父丞相说得真是一针见血，我这老臣也深有同感。所谓“日将出”，其实就是太阳落山，月亮升起的景象。在这里，太阳象征着男子汉，而月亮则代表着女性。如此看来，恐怕将来会有一位女子乱国啊！

宣王姬静嗯，难得你们两位如此默契十足，既然意见如此统一，那咱就按照你们两位的高见来执行吧。

就在这个紧要关头，一声响亮的断喝突然中断了君臣三人的深度交谈。一众文武百官都不约而同地朝发声处转头望去，这声断喝的主人身份不凡，乃是一位上大夫，姓杜名伯。他可是凭借自己的才华和品行，从平民一路破格晋升到这个职位，为人刚正不阿，清廉无私。

杜伯大王，千万可别这么做啊！现在四处都流传着童谣，这明显反映出您在天下人心中的德行有所缺失。想让这些童谣不再扩散，唯一的办法就是您亲自写下一份罪己诏书，坦诚反省。否则的话，江山社稷可能就要改朝换代，咱们的西周王朝就面临崩溃瓦解的风险了。

#宣王姬静喔，是吗?

周宣王疑惑地问道。突然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奏章和文房四宝都跳了起来。声音在大殿内回荡，震撼着每一个在场的人的心灵。

宣王姬静你们这些大臣，真是无能之辈！

宣王气得脸红脖子粗，他的双眼燃烧着愤怒的火花，仿佛能把周围的空气都烧起来。他的眉头紧拧成一团，额头青筋暴突，显露出他内心深处那熊熊燃烧的怒火。

他把双手捏成了两个紧实的拳头，手臂肌肉紧绷得快要蹦出来，就像随时可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的呼吸急促而有劲儿，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这正是他愤怒与不安情绪的直观写照。

这个中兴之主的脾气此刻该说不说，和姜后的脾气不愧是如出一辙。他伸手抓起案桌上的一只玉壶，狠狠地摔向地面。玉壶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砰”的一声摔得粉碎，碎片四溅。

文武百官听到动静，都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只见皇帝满脸都是愤怒的神色，眼中仿佛燃烧着愤怒的火光。他们哪里敢直勾勾地盯着皇上的眼睛看，只能赶紧低下头，跪在地上，同时高声喊道:“天子息怒啊!”

宣王姬静来人，来人!

然而，周围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没有一个人敢吭声。

宣王的目光扫过外面的士兵，那些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勇士此刻也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宣王的怒火更旺了，他一把抓住外面士兵的衣领，猛地将他拽到朝堂的前面，厉声喝道

宣王姬静你敢违抗天子的命令吗?

士兵吓得面如白纸，声音颤巍巍地说：“皇上，饶了小的吧，我真的不敢了。”宣王怒不可遏，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他脸上，厉声喝斥。

生气的宣王突然脸色一变，他的双眉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转过头，用冰冷而有力的声音对着面前的士兵反问道

宣王姬静看来我们的好士兵，做了一件好事呢?

当宣王的反问落下，整个大殿中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士兵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知道自己的命运悬于一线。他不敢直视宣王的眼睛，只能低垂着眼帘，双手紧紧握成拳头，试图掩饰内心的恐惧。

宣王姬静怕什么?天子我能吃了你吗，手伸出来。

宣王的面色铁青，眼神中透露出强烈的愤怒。他伸出手，手指修长而有力，缓缓地抚摸着士兵的手。士兵的手因紧张而微微颤抖，宣王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只手上，仿佛要看穿士兵的内心。

宣王的手指在士兵的手背上轻轻滑过，每一个触碰都像是在评估士兵的忠诚和勇气。士兵的手被宣王的手覆盖，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那是来自皇权的压迫。

士兵不敢抬头看宣王，只能默默承受着这份屈辱和恐惧。他知道，宣王的愤怒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但是自己，却无缘无故就变成了替罪羊。

宣王姬静脱下你的鞋子，给本王看看你的双脚。

士兵闻言，心中一惊，但不敢违抗宣王的命令，只得颤颤巍巍地蹲下身子，开始脱下自己的鞋子。鞋子落地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响亮，士兵的脸上满是忐忑和不安。

宣王盯着士兵光着的双脚，目光深邃而复杂。士兵的脚上布满了厚厚的茧和疤痕，显然是长期征战沙场的结果。宣王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当士兵的脚暴露在空气中时，一股难闻的气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大殿。文武百官纷纷掩鼻，表情厌恶。宣王却没有任何嫌弃的意思，他反而凑近士兵的脚，仔细地闻了闻。接着，他竟然伸出舌头，舔了舔士兵的脚。

士兵被天子的举动弄得十分尴尬，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而宣王则似乎对士兵的脚很感兴趣，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品味着那股气味。

宣王姬静去准备一盆暖和的淘米水，让这个士兵好好洗脚。”

注:周朝人使用淘米水来洗澡。早在三千多年前的周朝，人们用淘米水来洗澡去污。据说淘米水可以去污，在当时是廉价而又普遍的洗澡水。

自然淘米水也可以洗脚。

太监立刻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就端来了一盆热气腾腾的淘米水。士兵按照宣王的吩咐，开始清洗自己的双脚。他仔细地搓洗着每一个脚趾，试图消除那股难闻的气味。

然而，那股臭味似乎并没有完全消失。宣王开始注重士兵的日常管理和卫生教育，加强了对他们的关怀和照顾。他下令让每一个士兵都保护好自己的双手和双脚，每天晚上都要洗脚。

那个士兵洗完脚匆匆就离开了朝堂。朝堂之上，又恢复了刚才的状态。宣王自觉尴尬，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望着杜伯，却脸色又是一变

宣王姬静难道刚刚天子我做的不对吗?

#杜伯对也好，不对也好。我就是要反对你这么做!

宣王姬静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杜伯我一死愿意唤醒大王的意志，那么我死而无憾

宣王姬静你…你……你!来人，把杜伯推出去不用等午时三刻，即刻开刀问斩!

左儒且慢！

宣王姬静你是何人，来人把杜伯推过来。

#杜伯(大声嚷嚷)左儒!我不要你来救我，当今天子无道!我死又何妨，他昏庸无道啊。

宣王姬静喔，你说说我怎么昏庸无道了。

#杜伯为何要销毁弓箭

宣王姬静这是为了避免民乱

#杜伯你这样的做法才会激起民愤

#杜伯既然如此，那君王不听那老臣我遵命就是。

宣王姬静哼，这还差不多。

周宣王说完后心神不宁，又下了一道命令。命令全国禁弓矢，并且搜索刚出生的女婴全部诛杀，由上大夫杜伯专督此事。既然上大夫听从，那就肯定会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办理。

在周宣王统治的第43个年头，有一天宫里举行了一场盛大的祭祀典礼。按照老规矩，周宣王需要在这期间禁食独宿，以示虔诚。第一天繁复的祭祀活动结束后，疲惫不堪的周宣王躺在床上休息。

这时候，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突然出现在了他的房间内。由于正值大祭的关键时刻，周宣王没好气地招呼身边的侍从把这女子赶出去，然而奇怪的是，竟没有一个人上前执行他的命令。

只见那女子悠然步入太庙，忽地仰天大笑三声又悲痛大哭三声，然后将祭坛上供奉的牌位捆绑结实，背在身上，缓步向东边远去。

周宣王一瞅见祖先的牌位被席卷而空，顿时惊得噌地一下起身，准备追回。可刚要迈步，就像被冷水泼头般，突然间从梦中醒了过来，原来这一切只是一场南柯美梦。

第二天，周宣王的精神状态有些飘忽不定，突然之间，三年前那个童谣诞生的往事浮现在他的心头。他暗自琢磨着，难道那童谣至今还在，还在传唱不成?!

宣王姬静三年前叫你追查这个妖女，防止祸国。怎么那么久没有结果?

#杜伯我查访这个女孩儿没有一点头绪，还害了许多的无辜百姓，想来，天意如此，她命不该绝。

宣王姬静你!我饶你一命你却如此的拖延，好好好。杜伯啊杜伯，你这……来人，把杜伯拉下去砍头!

左儒大王您这杀人也得讲个道理吧，杜伯压根没犯死罪，可不能随便就给杀了啊。

宣王姬静为了帮你的朋友，就不听我这个国君的话了吗?

左儒大王有理，我听大王的。现在是大王没理，我不能听您的。

宣王姬静如果我就是要杀他呢?

左儒那我也死在你的面前

宣王姬静那就来吧

周宣王就命人当着左儒的面砍下了杜伯的脑袋。左儒是急怒万分，指着宣王的鼻子就是破口大骂。宣王生气刚要回头，却被左儒啐了一口。

宣王姬静你!

左儒我反正也是要死了，昏君，你的江山要完了!

周宣王对左儒的话置若罔闻，左儒无奈回到家中，毅然决然拔剑自刎，用生命证明了周宣王并非永远正确。杜伯和左儒两人相继离世后，他们的亡魂开始在周宣王的梦中频繁出现，向他索要性命。这使得周宣王夜夜噩梦连连，饱受煎熬，乃至病痛缠身，痛苦不堪。

第二年秋天，也许是生命最后的活力迸发，周宣王感到精神格外饱满，决定出去狩猎散心。没想到，在半路上，他竟然碰见了杜伯，那眼神里满是对他的愤恨，而左儒也站在一旁。只见杜伯迅速挽弓搭箭，直指周宣王射来。周宣王惊恐万分，一声尖叫后，晕倒在马车之中。自那以后，他的病情急剧恶化，直至最终撒手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