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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蜂鸟节

蜂鸟与夏

自从那天爬上崎榕山后,我的身体越来越不适。当天晚上我和李杭谈话时,我隐约感觉到头有点痛。起初我并不放在心上,只以为感冒。随着蜂鸟节越来越近,这种疼痛感越来越严重。放鸟节的前一天晚上,我彻夜失眠。

“李杭,你是研究生物的,这棵树……”

“我把我奶奶告诉我的都告诉你。”

“……”

“完整的传说在寺里,真可惜奶奶3年前去世了。”

蜂鸟最近也没来找我,直到夏令营自由活动的那一天,一只刚学会飞了的小蜂鸟来告诉我:“夏令营自由活动了。”

我一转头,蜂鸟飞走了。

我明白,它们有意避开我,我的余光发现了他们。

……

蜂鸟节开始了,我和凌莫兴奋地跑到街上,四处张望。街上的人很多,他们在游行,有的穿着特殊的服饰在表演。

正午12点,整个镇子的人都开始对着崎榕山朝拜,每隔5分钟发一次,一共拜了30分钟。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看见蜂鸟在到处飞。

之后,一个戴着面具的老奶奶走到了镇中心的寺庙前。

“八月又至,普度众生。榕树在上,蜂鸟降临……”

是陆奶奶的声音,声音刚落,寺庙门缓缓打开。

“你在这里呀。”有人拍了拍我的肩,回头一看,原来是陆明。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我问。

“这是开寺仪式,这个寺庙每年只开一次。每次开启时,都要有一些人进去供奉,每次都是我奶奶主持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家要肩负这个使命。”

“今年供奉的东西好像不够呀,陆家人……”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寺庙门中传来,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我明白,这是榕树的声音。

在场众人都十分惊愕,不过陆奶奶似乎不动声色……

“仪式继续,不必害怕。”

……

凌莫和我们在人群中走散了,只剩下了我和陆明在海边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入海门。路海门的风景很美,海面风平浪静,两个人一人靠着一根门柱坐下。

“对了,我有东西要给你。”陆明说着,从他腰后的小背包里拿出一件衣服,是那天我在商店里看上的那一件。

“哇,你……”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知道吗?几个星期前,就在这个地方,我第一次看见了你。”

“那时我刚到小镇,只是为了一次普通的旅行……”

“那时我知道你是一位普通的少女,后来我们慢慢成为了朋友。”

“嗯,你救了我。”

“我本来只当你是一位城市中的大小姐,后来我慢慢明白了,你的眼睛为什么总是抑郁的呢?”

“我……”

陆明拿起一只手撑住他的头。另一只手又从包中拿出了一个花圈。

“你喜欢橙色的月季花吧?那天我都听到了”

我惊讶地回头接过了花圈,这个花圈制作非常的精细。

“这是你做的?”

陆明没有回答。

“你知道这个地方究竟是干嘛用的吗?”

“你不是说过,死去的蜂鸟会从这里经过吗?”

“是的,死去的蜂鸟会在这里洗涤它的灵魂……”

“而我来到这座小镇后,我慢慢忘记了先前的郁闷,只留下了小镇的美好。谢谢你,陆明,感谢你这几个星期来对我的照顾……”

我慢慢起身,把花圈戴在了头上。看着美丽的自己,我心里有些愉悦,开始回忆起往事。

“夏伊,我……”

我没有让陆明把话说完,因为我突然想起了什么。

“陆明,你在这等我一下,我想回一下民宿。”

我起身跑走,只剩下陆明在原地。

“喜欢你。”陆明模模糊糊说出的字,我没有听见。

……

到达民宿,我开始翻起我的行李,知道在来小镇之前,我曾经把妈妈的橙色项链带过来的,可是不知何时,我摘下了项链,慢慢的便把它忘记了。刚才我回忆起这几个星期的旅途时,我又想起了它。

“还好没丢。”我在我行李箱底部找到了它。我慢慢地将它拿起,像宝贝一样的小心翼翼的戴在了脖子上。

项链开始发光,我不知道这层光代表着什么,但是我没有在意,走出了民宿。

但当我回到入海门时,陆明不见了。

“陆明?”我呼叫了一声,没有人回应。“他去哪了?回家了吗?我看他刚才一直用手拍着头,他不舒服吗?”

我要转身,一个声音叫住了我。

“夏伊,我是蜂鸟,我想和你聊聊。”

……

我的头越来越痛,虽然吹吹海风缓解了一些,但是我知道,一股神秘的力量将要把我拉入深渊。

高高在上的榕树,我知道是你干的。

我明白我时日不多,可是当我说出心中的话时,少女跑走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就当他没有听见吧。

我本想在入海门等她,可是李杭和尹老师的出现,让我离开了这里。

“陆明,我们找了你半天了,原来你在这。我们有话要对你说,这里不好说话,去你家里。”

……

我叫尹渊,现在是一名乡村老师。

那天在图书馆,我的学生李杭和我说起了榕树的故事。

“还有这回事?你们应该没有受伤吧?”

“是没有。尹老师,你也在调查这件事吧?对此你怎么看?”

“蜂鸟节,只有趁着蜂鸟节的时候偷偷跑进寺里,才能真相大白。”

“好,就这么定了。”

……

蜂鸟节当天,我和李杭在寺庙的背后偷偷听着前面发生的事。

当那个声音出现的时候,我知道,这是树的声音。人群乱了,陆奶奶在维持着秩序,而我和李杭趁乱偷偷躲进了寺庙的门后。

寺庙里面没有灯,很黑。但是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这座寺庙从外面看上去并不大,可是里面却有这么大的一个空间,四面的墙壁上似乎雕刻着什么。

“手电筒。”我说,李航拿出了手电筒,照亮了墙壁,墙壁上雕刻着的字让我们大吃一惊。

上面雕刻着一个传说。

两千年以前,蜂海镇什么都没有,这片世外桃源还没有被人发现。而蜂鸟们早已栖息在这片地方。直到有一天,一位叫陆寻的人带着全家翻山越岭,逃避战乱,来到这里,开始建起了镇子。从此这里有了人家。

陆寻似乎是一个有着特别能力的人,他喜欢吹笛子,喜欢养蜂鸟,他可以和蜂鸟对话,可以控制树上的树枝,可以让海水变得波涛汹涌,总之,镇子的一切,他都可以控制。

后来陆寻结婚,并且有了两个孩子。哥哥叫陆蜂,弟弟叫陆枝。他们继承了陆寻的部分能力。哥哥可以和蜂鸟对话,他的笛声可以控制着蜂鸟,而弟弟可以让植物生长,可以控制着海水。后来陆寻去世。镇子便由兄弟二人共同管理。

哥哥陆峰是一个精明能干的人,同时蜂鸟很受村民的喜爱,自然而然当上了整个镇子的镇长,在他的管理下,镇子越来越兴旺。

起初,弟弟是很配合哥哥的,他让庄稼收获,同时帮助镇民们打渔。但是久而久之,镇民们一直都称赞的是哥哥而不是他,这让他开始嫉妒哥哥,他认为哥哥并没有什么能力。

终于,兄弟二人反目成仇,在8月1日这一天大战了一场,打到了8月5日,由于蜂鸟的数目过多,弟弟遍体鳞伤,逃到了镇子后的山上,也就是今天的崎榕山。哥哥还想挽留弟弟,便走进了山里,弟弟一步一步把哥哥诱骗到了山顶。利用自己的能力在山顶划了一道结界,之后释放了身体的全部力量。二人在山顶同归于尽,哥哥化成了蜂鸟,弟弟化成了榕树。

“到这里,镇子里的人大部分知道这个传说,大家的说法是,最后二人和好了,共同在山顶上守护着镇子。”李杭说。

可是事实不是这样的,哥哥明白,弟弟狡猾,所以留了自己的一部分力量,变成了今天的陆家。弟弟为了不让自己完全死去,将自己的命运和镇子连接在了一起。如果弟弟死去,镇子也将不复存在。为了不让弟弟死去,哥哥不得不操控着蜂鸟给弟弟送来食物。可是弟弟控制的是万物生长,消耗大于补充。所以需要每一百年吞噬一个陆家的人,才能使能量平衡。而现在,正是一百年之际。

“这么说陆明……”李杭惊呼。

“谁!谁在那?”

“被发现了,快走!”

……

我早就知道会这样了,这就是我的命。

……

“夏伊,你应该认得我吧,我就是那天听到你梦里的那只蜂鸟,我收到了老蜂鸟的指令。”

“为什么我能听懂你说话?”

“因为你胸前的那个可不是一般的宝石,这是我们先祖的宝石,不知为何,到了你的身上。所以,你也拥有一部分力量。”

“陆明也听得懂你们说话?难怪陆明一直在那边自言自语!”

“是的。你知道吗?陆明这小子从小就怕生,也许他知道他的宿命,所以他总是感到孤独寂寞。可是这个暑假,你出现了。”

“我?”

“他似乎变得活泼起来。”

“我……”

我一直认为我是一个负能量的人,我需要温暖,需要体谅,可是我从没有发觉到自己能感染到别人。

我被认可了,我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少女。

陆明……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花灯开始点起。陆淅、于落、宁峰、关耳四人在一起。

“难得我们4个人还能聚在一起。”宁峰发话,“今天我请客,我们一起好好庆祝一下吧。”

“不了,我们自己有钱。”陆淅说。

“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花灯,我此生无憾了。”于落说。

“说什么瞎话呢……”陆淅说。

关耳一直走在最后,一言不发。

4个人参加了很多活动,大家都笑了起来。

“我去一下厕所。”

……

“不好意思,我再去一下厕所。”

……

“我再……”

“于落,怎么了?又要去厕所?身体不舒服吗?”陆淅关心的问。

没什么,可能就是肚子不舒服吧。

陆淅已经听到了于落的咳嗽声。

……

“放烟花了,快来看烟花吧!”人们四处奔走相告。时间已经快要到半夜12点,众人齐聚海边。陆淅四人因为陆淅身体的缘故,爬到了周围较高的楼上。

“嘭!嘭嘭嘭!”

夜空中洒满了色彩。

“我希望,我和陆明能够开开心心的,我们将继续阳光下去,感染所有的人。”夏伊想。

“我希望,夏伊能一直好好地活下去,奶奶和姐姐能幸福。”陆明心想。

“我希望我的工作能顺利,我们四个人的友谊能长存,弟弟能够健健康康,开开心心。”陆淅想。

“我希望,我能和陆淅在一起,陆淅能够摆脱困难。”宁峰想。

“我希望我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于落想。

“我希望,我周围的一切能像现在这样永不离去,关哉能够考上大学,我能继续打渔。”关耳想。

……

一切的愿望都随着烟花在夜空中绽放。

……

“陆明喜欢你。”烟花秀结束,蜂鸟飞到我的肩膀上,轻轻对我说。

我一愣。

所以,他今天把我约到入海门,难道就是为了……

我突然奔跑起来,我的心中如同有一团火在燃烧。我四处寻找陆明,找遍了整个海滩。海边的人太多了,遮挡住了我的视野。最后找到了入海门。

他站在海崖尽头,月光照亮了他的脸庞,我的内心不知为何,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我慢慢地走近他,靠近他。

他转过头,看到了我,我看到他的眼角带着一滴眼泪。

我不知为何低下了头,感觉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着。

月光就这样照着。

世界仿佛就剩下了我们两个人。

“我好久没有见到你笑了……”路明犹豫了很久,说出了这句话。

我抬起了头。

“我也是……”

我的眼泪还在流着,但是我笑了出来。

“陆明,不要再离开我了,我也喜欢你。”

我们拥抱,再来一起,很暖很暖。

蜂鸟围着我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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