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胡乱想的,殿下别笑我。”春嫔用手帕捂了捂自己的唇,略带羞涩地说:“我家中有一远房亲戚,听母亲说那家祖上也曾子嗣艰难,娶了十数个妻妾也未生下一男半女。后来,偶遇了个江湖游医,得了个偏方儿,不过三五年的光景,家中半数妻妾都有了孕。”
“游医?偏方?”华舒略过了过脑子,豁然笑道:“不知先下这方子可还有留存?”
“原本是不曾有的。”春嫔接话继续说:“前些年,我母亲娘家的一位堂弟也……母亲便去求了这方子来。”
“只不过,宫廷之中,规矩严苛,这一江湖游医的野方子,我哪儿敢拿出来给陛下用呢?”春嫔说着,抿了抿唇,似乎是忍着笑意说:“殿下不知,但凡男子得了此疾也不会对外言说,更别说陛下他贵为天子,万乘之尊,这脸面可就……”
“春嫔娘娘多虑了!”华舒立刻换上一副孝顺模样,收起笑容来,严肃地说:“父皇一向开明,又是为了我南瑞千秋万代的大事,怎可讳疾忌医呢?”
“不过,您刚刚说的也是不错,治病要紧,父皇的颜面也要紧!”华舒作势皱紧了眉头,好半晌才一拍手,下定了决心似的说:“娘娘只管将方子取来,为了父皇可以延绵子嗣,也为了娘娘对父皇一片深情,舒儿定将此事办得妥帖!”
“殿下嘱托,嫔妾必然尽全力相助。只盼着陛下龙体康健,能早日……”春嫔说着,晶亮的眸子又朝华舒脸上扫了扫,换了个让华舒更感兴趣的话题。
“殿下对陛下如此孝顺,当得是感天动地。一想到殿下将要远嫁,不能承欢于帝后膝下,连我也是于心不忍。”
“不过是为国民谋福祉,舒儿就算是舍不得父皇母后,也是不敢有怨言的。”华舒的话说得戚惶,脸上却没有半分哀色。
春嫔抿了抿唇,知情识趣地抛出了橄榄枝。
“殿下放心,陛下是明君也是慈父,怎么会真的舍得让您远嫁?”
“依我看,这和亲的旨意大概要不了多久,就会变了。”
“希望能如娘娘所愿。”华舒答道。
“殿下所愿便是嫔妾所愿,若是诚信,定会如愿。”
宫灯之下,两个美貌女子又讨论了些衣装首饰,不知不觉到了二更,春嫔这才带着婢女出了映月殿的门。
“明明不过几句话就说明白的事儿,非要这么拐弯抹角的!跟这种聪明人打交道可真麻烦!”华舒懒懒坐在绣墩上,一边拆着头顶的珠翠一边腹诽着春嫔。
一旁的竹栖早已将床帐收拾妥帖,正捧了一身霞色寝衣立在一旁。
梅染则带小宫女门打了水,请华舒梳洗之后,这才服侍着她换了衣服躺在床榻之上。
“梅染,记得明日给你爹娘写信,就说我准你后日休假,让他们关了铺子在家等你。”睡着之前,华舒不忘轻声叮嘱道。
“是!谢殿下!奴婢回去就写!”梅染喜形于色,福了个礼便欢天喜地地退了出去。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