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海视角下发生的故事

　　走在路上，凑海低头数着步数，总是想到同组的可怜男孩—我们还会再见吗？

　　他摇摇头，想把自己奇怪的感觉甩出去。

　　附近做鲜花公益的小学有两所…

　　“早上好。”

　　“早上好…”习惯性的回了一句，他才猛然发觉声音的主人，刚刚抬头看到里亚—他就被人撞到在地。

　　凑海抬手想扶起他，同学小泉勾住他的肩打断了动作。

　　“他叫藤原里亚，是上个星期转来的。”

　　小泉靠近他神秘兮兮的说：“你知道他为什么转学吗？”

　　凑海摇摇头。“我怎么会知道。”

　　佐佐木忍不住说：“因为他是个怪胎，会和虫子说话！”

　　“就你长了嘴！”小泉踹了他一脚，才继续说：“他住在我附近，偷东西被人发现过，还爱把自己弄伤，到处说是他爸爸做的。”

　　“是个真的神经病…”

　　“作为一个男生和女生玩太丢人了！”佐佐木又忍不住插嘴。

　　凑海犹豫了一下还是说，“说不定真是他爸爸…”

　　“你在说什么啊！”小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藤原先生可是我们那的名人，是很有名的慈善家，他怎么会家暴自己的孩子，你知不知道啊！”

　　凑海被他晃的头晕，扒开他抓住肩膀的手，没好气的说：“我不知道！”

　　小泉讪讪一笑，继续说：“我见过他，是个很温柔的人，不可能是娘娘腔说的。”

　　“你是嫉妒了吧？”

　　小泉红了脸一脚踢过去，佐佐木躲开大喊着：“小泉苍南嫉妒娘娘腔！”

　　“八嘎！”

　　凑海看着他们跑开追逐打闹，回头看时里亚正和班主任村上说话。

　　上课时他的视线总是落在前排折纸的里亚身上，老师无视了里亚，任由他折纸，好像他坐在那就可以了。

　　“认真点。”

　　老师敲敲桌子的声音他才反应过来已经盯了许久。

　　凑海努力听讲，视线却忍不住回到里亚身上。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他胸口发闷，难受的皱眉。

　　没发现小泉突然很关注他的一举一动，眼珠在他们之间转来转去，不满的在桌下扣着衣服。

　　体育课凑海看到里亚回来教室也跟上去，看到里亚在小泉几人的桌洞里搜来搜去，拿走了什么。

　　没有伸张，凑海悄悄离开。

　　手工课，老师让他和里亚一起去还工具。

　　凑海想开口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这时到想起叽叽喳喳不停的胜村，有他在也不至于无话可说。

　　“给你，”里亚撕开包装露出里面的巧克力，“我没碰，不脏。”

　　“没有，没有！我不觉得脏。”

　　里亚看出了他的顾虑，加了一句，“不是偷来的。”

　　“我我…”凑海羞愧的红了脸，拿过巧克力塞进嘴里。“好吃！”

　　里亚笑着，手有一瞬没挡住疤，凑海捂住胸口，总感觉心脏漏了一拍。

　　“我们还能一起卖花吗？”我们还是朋友吗’，但他不想太失望，临到嘴边换了话。

　　“可以！”凑海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对里亚奇怪的感觉，逃似的跑了。

　　“太好了。”里亚开心的眯起眼睛笑。

　　“你先走吧。”凑海慢吞吞地收拾东西，拒绝了小泉一起走的热情邀约。

　　“山丘同学，”村上老师朝他招招手，“有点事情和你说。”

　　在办公室，村上老师为他泡了杯奶茶，“放轻松，我其实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情的。”

　　他斟酌了一下才说：“你上个星期没来，可能不太了解藤原同学的情况，是这样的，他很早就失去了母亲，父亲因为工作疏忽了对他的关心，导致他行为和精神上…有些不当的地方需要改整，老师也不能随时关注他，所有想请一位富有爱心的同学能在学校帮助他一下，藤原先生会给那位同学每月五十万日元的补贴…”

　　凑海抓住了老师长篇大论里的关键话，“还付钱？”

　　村上老师点点头：“藤原先生怕太麻烦照顾他儿子的同学。”

　　不知是为了钱还是里亚，凑海点点同意。

　　“总算！”村上老师松了口气，看来他找了很多人。

　　出了办公室的，凑海的笑再也藏不住，他像个怀春的少女蹦蹦跳跳。

　　“抱歉，我救不了你。是的，没办法。”

　　里亚对着墙自言自语，凑海上前拍了他一下，“你干嘛呢？”

　　里亚指着上面，凑海顺着看去。一只漂亮的蝴蝶落在蜘蛛网上，无力的挣扎。

　　“我…”凑海本想送他回家，可藤原先生虐待里亚，他一定不想早早的回去，就提议—“陪你走会吧。”

　　“我带你去我的秘密基地。”里亚拉着他的手跑起来。

　　穿过旧校区，到后面的的废弃公路，在穿过有小溪经过的隧道。

　　“好多车！”凑海看着许许多多的报废汽车，“你是怎么找到这的？”

　　他在附近住了十多年也不知道这。

　　“我一直跑一直跑就找到这了。”

　　里亚松开手跑进了一节车厢，凑海回握着手感受残留的温度，不禁笑起来，“等等我！”

　　“欢迎来我家玩。”里亚躺在地面的纸板上，张开手看他。

　　“家？”里面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有枕头和毯子整齐放在坐位上。

　　“爸爸不在家我就到这来。”

　　凑海心里可怜他，又有些庆幸自己过的不错。

　　“我…我家里有圣诞节的彩带…”他挠挠头，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说。

　　里亚眼睛亮亮的起身看着他：“那我们可以一起装饰她！”

　　“嗯！”里亚的笑容也感染了他，凑海从没感觉这么快乐。

　　他悄悄溜回家拿出东西，推着自行车出去，里亚坐在上管上，凑海带他骑回去。

　　扶手缠上彩灯，彩带绑在上面在挂上裁剪下的图画。

　　躺在纸板上，凑海拿着一头的纸杯简易电话：“里亚，你那天气如何？”

　　里亚全身都在毯子里，他笑了几声：“星星已经出来了，晚安小凑。”

　　“晚安里亚。”凑海从未有过如此的的安宁的心。

　　他永远无法否认自己是喜欢和藤原里亚呆在一起。

　　可快乐的生活总是短暂的，六点之前他必需回家。

　　“再见！”里亚迷迷糊糊的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看样子他走了又会马上睡倒。

　　“再见，”过了一会凑海还是没走，“我…”

　　“怎么了？”里亚晃晃脑袋想清醒的听他说话。

　　“我可能会回来！”

　　说完凑海拔腿就跑，他也不确定里亚听没听见，但他一定会尽全力回去的。

　　开门的声音被母亲听到，她有些嗔怪道：“怎么回来这么晚？爸爸知道了一定会骂你的。”

　　凑海低头换鞋，话在嘴边一转，“我和同学讨论问题才回来晚了，今天的题目很难。”

　　他紧张的握紧拳头，怕被拆穿。可能是因为他从没撒过谎，母亲相信了这拙劣的谎言。

　　“是小泉那孩子吗？要好好相处啊。”

　　“好的。”凑海随口应答。

　　知道他要帮助一个精神不太好的孩子，母亲担不已：“会不会…”

　　“让他多和不同的人打交道，对以后出社会有好处。”

　　一家之主的父亲发了话，母亲也不能在说什么，心疼的挑了凑海喜欢的排骨放在他碗里。

　　凑海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父亲，他的报纸下移了一点表示同意。凑海的笑止不住的上扬，大口吃着排骨。

　　父亲的报纸抖了抖，凑海立刻止住笑，面无表情的把排骨放回去。

　　“我吃饱了。”

　　晚上他等父母睡下才溜出去，从那天起，他们形影不离。

　　“凑海你和藤原真是相亲相爱的，甜蜜蜜的像对情侣。”小泉拍着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快kiss一个！”佐佐木贱兮兮的从后面推着凑海靠近里亚。

　　“你…我…”凑海从脸红到脖子，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像被戳破了心事。

　　“山丘你真的爱上娘娘腔了？好丢人啊！”

　　“我只是他爸爸花钱雇的！”吼出这句话，凑海不敢相信的摸摸嘴唇，他发愣的看着里亚，听不进别人说的话。

　　小泉上去推搡里亚，“以后离他远点…”

　　“凑海不喜欢你…”

　　里亚被推倒，凑海的理智一下断了弦。

　　“我喜欢他！”

　　反应过来时拳头已经打在了小泉脸上，小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手指轻轻碰了嘴角一下就触电般的收回来。

　　“你为了他打我？”

　　凑海护在里亚身前，直勾勾地盯着他，观察他下一刻会有什么危险动作。

　　小泉怨毒的扑过来，喊着，“我才是你最好的朋友！”

　　里亚挤不过人群，掏出打火机点燃了窗帘，“着火了！”

　　“着火了！”

　　看热闹的人群立马向外逃，小泉松开了掐着凑海脖子的手，想拉他起来，但被一把拍开。

　　他看着凑海拉着里亚的手出去，攥紧了口袋里的晴天娃娃，眼睛转了一圈才不慌不忙的出去。

　　三人的父母都被叫来，父亲进去时还给了凑海一巴掌，嘴角破的皮给严重了。

　　凑海想张口问里亚那个让他不要怕的男人是谁，“嘶”沾了酒精的棉签擦到伤口，他忍不住倒吸口凉气。

　　“吹吹就不痛了。”里亚一边为他消毒，一边轻轻吹着伤口。

　　“那个人是谁？他会告诉你爸爸吗？”

　　里亚把沾血的棉签丢进垃圾桶，“他是爸爸。”

　　“什么？”凑海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里亚的答案没变，“他是爸爸，我爸爸。”

　　“挺人模狗样的。”

　　“什么？”凑海感觉到了欺骗，既然藤原先生虐待他为什么他可以如此平静的和他说话？

　　内心其实更多的是对自己的看不起，他也想像里亚一样无视父亲，不看该死的报纸吃饭，像个真正的男人…

　　可他连背后多说几句坏话的勇气都没有…

　　无名的火气升起，凑海推开了里亚，“我讨厌你！”

　　里亚眨眨眼睛，“只要我喜欢你就好了。”

　　重重一拳打在棉花上，那股无名的火也消减，“我其实…”

　　“抱歉。”父亲满脸堆笑地走出来，“麻烦了。”

　　他捂着凑海的嘴抓着他就走，村上老师追出来喊，“要耐心教育啊！”

　　父亲把他甩进车里，沉默了一会儿猛拍方向盘，吼着“老子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他的话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的说不停，凑海沉默着只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