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路（下）

霖墨里面就一颗子弹，从到你手里的那一刻开始算，在你开枪前看谁先杀掉谁。

说罢将弹匣扔给了我。

已经失败的我看着弹匣腾空，痛苦的回忆不断冒出，我何尝不是每一次都失败呢？一股悲伤涌上心头。

“啪嗒———”弹匣重重地摔到地上。

我没有伸手去接，因为没到我手上游戏就不算开始。

陈梦这不公平......

我低着头说。

霖墨哪里不公平？

陈梦什么都不公平，我的人生，我的一切！

霖墨唉———

他叹了口气向我走了过来。

霖墨你觉得会公平吗，所谓的公平，只不过是特权的障眼法，总会有人投胎投的好。

陈梦那为什么，只有我，失去了一切，一无所有。

霖墨你觉得我不是吗，父亲嗜赌，母亲病重，初中还没念完就跑到这儿来，做一些来钱快的、见不得光的活儿，结果呢，有钱倒是有钱了，能还债了、能治病了，但是，呵，家被偷了，你说这公平吗？现在我举目无亲了，你说这公平吗？

他说完摊了摊手。

霖墨完了现在，莫名其妙的就被追杀了，昨晚并肩作战的战友还反目成仇了？你说这公平吗？

他又笑着摊了摊手。

陈梦你什么意思？昨晚那三个人，是咱俩杀的？！

霖墨啊，还有个小孩儿，不是，你这废物还杀得了人？顶多算个助攻吧。

我愣在原地。

陈梦我为什么越来越看不懂了，这是要演哪一出啊。

霖墨不知道，这个就有点像......悬赏你懂吧，好像你也是，就莫名其妙的。

说罢转身回去。

陈梦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将弹匣捡起。

霖墨你随意。

他摆了摆手，走到放在台阶上的啤酒前，弯下腰。

与此同时，我费劲地将弹匣按了进去。

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站起身，猛然回头。

而此时，

大概有 7、8 米远的距离。

陈梦我本来在这里待得好好的，听你这么说，那三个杀手是你引来的吧，那只要杀掉你，就没有隐患了。

霖墨什么意思？

他显然有些慌张。

陈梦字面意思。

这回，到我装了。

陈梦那么，

陈梦游戏开始。

举枪，瞄准。

他像石头般僵在原地。

霖墨好吧，好吧，呵，我输了。

愣了一会儿他将墨镜摘下，无奈地说。

他坐到台阶上，从兜里掏出了另一罐啤酒，像投保龄球一样滚了过来。

霖墨好了，过来吧。

......

陈梦既然这样，那我们不是就剩死路了吗？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听完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接着一摔。

霖墨我告儿你啊，既然是死路一条，那么咱活着的意义就是享受这个过程，享受反杀的过程啊。

霖墨你觉得，我们应该认输吗，我看你也绝对不是会认输的人吧。

陈梦嗯......

霖墨所以啊，我们要做的，就是把挨的打还回去，把失去的，亲手夺回来！

霖墨那将是独属于我们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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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火车上。

陈梦这是要去哪？

我看着他的双肩包问道。

…看不出来？

陈梦旅行吗？

…嗯......算是吧......

他迟疑了一下说道。

陈梦那也挺好的，比我强，我连自己下一步要去哪，要干什么都不知道，我甚至，连自己为什么活着都不知道，我对那个原本认识的世界，越来越迷糊了，什么都看不明白了......

我低下头，看着我写的东西说道。

…哎，谁不是啊，别看我这么说，但实际上也就算是带着相机流浪，因为我也不知道要去哪。

他举了举相机说。

陈梦既然不知道，那为什么带着相机？为什么选择出发呢？

…对我而言，相机是另一只眼睛，我用自己的眼睛发现美，带上它的眼睛，用它来记录美。

…我想，留住美好，这就是我出发的意义吧。

陈梦没太明白.......那我出发的意义在哪......

…何必在意这个呢？我意思是，不要赶路，去感受路。

…你要的答案，就在路上。

陈梦那答案和死亡，谁会先来呢。

…谁来都不重要，如果死亡先来，那么那就是你的答案。

陈梦既然死亡是答案，那么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总是过分在意这些了，既然答案已知，那你还疑惑什么，胆怯什么呢。

…相信我，你将会走出一条，与众不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