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此情此景，小夭不由得感叹起来，对着相柳轻声细语讲述着自己的过去。

“我自出生便在万千宠爱中长大，如果没有变故，或许会像阿念一样长大，也是这般刁蛮任性！阿念虽然不讲道理，但是内心却是柔软的。如果你碰到这样的我，还会爱上我吗？”

相柳没有说话，他静静的听着，把小夭揽在怀里。

“可惜我没有阿念的好命，我偷偷溜下玉山时才知道，我娘竟然自休于父王，她不再是父王的妻子。侍女说我是孽种！已经不配再回到父王身边，那时的我只是一个孩童，这对于我简直就是惊涛骇浪！我恨我娘，恨我爹，我恨所有人，我走了，我不知道去哪里，一路上也有好心人给我吃食，也有男人想猥亵我。”

听到这相柳手臂的动作揽的刚紧了，小夭拍了拍他的手安慰他：“已经过去了，我杀了他，那是我第一次杀人！父王和外爷昭告天有人想抓我去换赏赐，有人想杀了我，也有妖怪想吃了我，我每天都在逃！我不想死，我在想如果我变个模样他们就认不出我了，没想到我想什么样子便能幻成什么样子！后来我才知道我体内有驻颜花。”

相柳伸手轻轻摩擦着小夭的脸，怪不得他知道他是女子，却看不透他的幻形。

小夭搂上相柳的腰，把头靠在他怀里继续说道：“后来你就知道了，因为我不停的变幻，我忘了自己长什么样！我控制不住自己了，我躲进了深山！我遭受了很多人的欺骗，我无力自保，无处可去，无人相依，这句话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说的话！没想到你这个妖怪竟然早就听到心里去了！有很多次，我一再挑战你的底线，有很多次我以为你都要杀了我！没想到你竟然也是个心软的妖怪，便逐渐不再怕你了！在我还不知道情为何物的时候，你便为我打造弓箭，那时候你肯定没想到我就是大王姬，可是你却用防风邶的身份教我射箭！那时候我还不懂，现在才知道，你已经让我有力自保！梅林遇害……”

小夭说着，声音有点哽咽，她看了一眼相柳，相柳满眼的心疼与柔情，他看向小夭，低头亲吻了她的额头。

小夭平复了心情，继续说道：“梅林遇害，你我在海底37年的陪伴，刚开始我并没有感觉，突然有一天，我的意识醒了……我每天都盼望着你的到来，我们相依在海底，你用本命精血喂养我，我醒来想第一个见到人就是你，我想抱抱你，告诉你，可是你为什么没有来！”

小夭不敢看相柳，因为她心里知道答案！

“你一次一次的推开我，我一次次的失望！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看见你时欣喜，不看见你时想念，想到你对我每次都只有利用，想到你的避开，你的无情，我讨厌我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我绝不能靠近你！我曾说你不适合进入女子的梦里，那只怕比死更可怕！那就是我当时最真实的想法！只是我躲避，抗拒，不愿意承认！相柳，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爱上你了！而不自知！每次你的冷漠，都让我更加压抑自己，我开始放纵自己去体验别人的温柔，你每一次的推开，都让我无法控制的去更加放纵自己！我当时并不知道，我错的这么离谱！如果没有遇到桑甜儿，我一定会更加不愿意承认！”

相柳心疼的看着小夭：“对不起，对不起我让你如此难受！”

小夭撇嘴一笑：“不用说对不起，你更辛苦！感谢你，一直在我身边！”

相柳内心五味杂陈，他还能陪伴小夭多久？

小夭感受到了相柳的情绪看着相柳的眼睛，说：“我从前只想有人相伴，此刻，以后，我只想和内心的那个人相伴一生！”

小夭见相柳不说话继续说道：“你以后不要推开我，我已经知道你的心意，你也懂我的内心，我不去想以后，只想跟你过好当下！”

相柳释然，过好当下！有生之前定不再让你难过！

月光洒在海面上，月光皎洁清冷，若不是海面上相拥的两人，便只能感受到月色的寂寞了。

小夭在相柳怀里，淡淡的说：“相柳，我该回去了，现在外爷和哥哥一定很担心我！”

对于她不再是高辛王姬的事暴露，她也想回去给哥哥和外爷一个交代。

“好。”小夭只听见相柳说了这一个字，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也没等到，心里暗暗失望，一股不悦漫上心头。

相柳感受到了小夭的不高兴，心里有些窃喜，小丫头不满足呢。

“我在清水镇等你！若你想我时，我会去找你，我一定守好自己，不让别的姑娘靠近！”好好说着话，说着说着便换了味道，又变成浪荡子防风邶了。

不过小夭却受用，心里的不悦一扫而光。

第二日清晨，相柳便对白雕施了幻形术，白雕幻化成白马，送小夭回去。

小夭是高兴了，白雕却一脸不悦！为何把自己变成这个丑样子！白雕一直歪着头看着相柳，好像在抗议！

相柳轻抚着白雕的头，说：“回来给你打山里的猛虎吃！”

小夭和相柳依依不舍的告别着，白雕没见过相柳这个样子，甚是好奇！

“不忙时，一定来找我！”小夭盯着相柳说完，依依不舍的跃上马背，挥手与他告别。

“好。”

相柳一直看着小夭不见了踪影，眼里的柔情才慢慢化成冷漠，转身离去。

#长相思#夭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