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飞燕之歌

西门吹雪与陆小凤谈妥之后，便让山庄管家好好照顾萧秋雨，随后便带着他的剑，跟着陆小凤三人一同离开了万梅山庄。

四人刚离开没多久，花满楼的脚步突然顿了顿。

陆小凤侧过头看向他：“你发现了什么？”

“上官飞燕在前面唱歌。”花满楼一边说，一边朝山坡后走了两步。

三人跟在他身后走了一小段路，柳南星才终于听到了那个歌声。

歌声飘渺婉转，歌词幽怨凄凉。

不过柳南星并没有关注歌。她只是在想，上官飞燕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是知道他们要来找西门吹雪所以来这里守株待兔，还是通过什么其他的途径得知了他们的行踪？

她直接运起了轻功，整个人化身一道电光朝着前方冲去。

她远远地看到了一座山神庙。

歌声停了。

柳南星落到山神庙前，落后她一步的花满楼脸色凝重，他好像闻到了一缕血腥气。

柳南星听到了他的提醒，将怀中的琴转到背后，又将背在背后的新亭侯握在了手中，当先一步走进了山神庙。

山神庙里，并没有任何人影，只有黑脸的山神提着钢鞭，跨着猛虎，仿佛正待挥鞭痛惩世上的奸贼，为善良的人们抱不平。

突然，外面吹来了一阵风。那提着钢鞭、跨着黑虎的黑面山神像，突然从中间裂开，一条四尺长的钢鞭，突然断成八九截。接着，巨大的山神像也一块块地粉裂，一块块落在地上。

尘土迷漫中，陆小凤忽然发现山神像后的墙壁上，竟有个人被挂在半空中。

一个死人，身上的血渍还没有干，一对判官笔从他胸膛上插进去，将他活生生地钉在那里，判官笔飘扬着两条招魂幡一样的黄麻布，黄麻布上写着一模一样的血字。

死的是独孤方。

他并没有像萧秋雨一样的好运气，坚持到了柳南星的到来，所以死在了这里。

柳南星捻起神案上铜盆中的头发，眯了眯眼：“真巧啊，失踪已久的上官飞燕在这天刚刚亮起的清晨，一个人跑到万梅山庄旁的山神庙中，一边梳头一边唱歌，还如此恰巧地在我们到来之前一刻遁身而去，留下了一缕血腥气。”

她拍了拍手，将手中的黑发像拍灰尘一样地拍落。

陆小凤挑挑眉：“听起来，你似乎并不认为上官飞燕是和独孤方一样被青衣楼掳到这里来的？”

柳南星看着陆小凤，目光奇异：“如果他们都是被掳到这里的，独孤方死了，上官飞燕能有心情唱歌？哪怕歌声如泣如诉、幽怨凄凉？”

陆小凤抬手摸了摸原本是胡子的地方，发现触感不对后，他顿了顿，然后仿佛丝毫不感到尴尬地继续摸了下去：“你们女人一向奇怪，她这么做也不是不可能。”

柳南星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转过头给了他一个后脑勺让他自己去体会。

她回过头后，就看到陷入沉思的花满楼。

“七哥？你在想什么？”

花满楼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我在想，这一次比起上一次来说，实在不像是震慑与警告，反而像是——”

“挑衅。”柳南星跟上了他的思路，接口道。

陆小凤听到这话，也仔细思考起来：“可这说不通啊。青衣楼的人，居然挑衅我们？他们是想让我们继续查下去，和他们死磕到底？虽然他们一向是这么一个胆大包天的作风，但放在这事上，还是不太合适吧？”

柳南星将手中的新亭侯抱到怀里，向山神庙外走去：“如果真的是挑衅，那只能说我们判断错了一些人的立场。讨债的不完全是讨债的，被讨债的也不全是想赖账的。这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花满楼和陆小凤跟上了她的脚步，西门吹雪则是盯着她手里的武器和背上的琴看了一会，落在了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