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凡事都是有代价的

预警见第一章

自华山之巅拜祭之后，杨过携小龙女辞别众人，悄然隐退。在终南山之下，古墓之旁，搭建了两间木屋，两人心意相通，倒也无什么交流。闲来无事，杨过要么侍弄他屋前的鲜花，要么就是喝雕兄喝酒比试武功。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杨过时常这样想，与小龙女成亲后，两人谈不上琴瑟和鸣，毕竟独臂也不方便弹不了什么琴呐，什么瑟呀！但，也算是相敬如宾。（那两间屋子跟宾馆似的，都不是一个装修风格。）

杨过喝醉酒，只是靠在那木笔花树之上，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好似从前，也有过。也许想起了，那身骑红马，身着红衣，指挥着双雕的襄阳城公主。杨过摇了摇头，叹道：“你父亲是一代大侠，你母亲是丐帮帮主，你外公是五绝东邪，你又是襄阳城的公主，桃花岛的明珠。我不过是个小乞丐，父亲还是个罪人，我想你做什么，你又不会想我。”

杨过喝了口酒，向下看去，神雕老老实实的睡在树下，姑姑那也早就熄了烛火，他微微皱眉，念叨着：杨过啊杨过，你在想什么呢？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武林大会你拒了婚，让天下人都以为求娶了姑姑，怎么如今又后悔了？倘若如今娶的是你不想要的，那么你想要的……一想到这儿，使劲摇了摇头，喝了点酒，越发越胡思乱想了。

这一夜只是潦草的在树上将就了一下。早上醒来，见东风破晓，欣欣向荣，神雕咕咕了几声，杨过看了看，倒也不予置理。

只见遥远的天际，一只白鸽缓缓飞来，翅膀上染了一抹红，倒也是飞不快。杨过见了那只鸽子，暗道不好，却也不敢细想。接住鸽子，连忙打开了鸽脚上的信。

自华山退隐之后，杨过便让史家兄弟，西山一窟鬼紧盯襄阳城的情况。倒也不为别的，郭伯伯曾言，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自己顶着这神雕侠的绰号，又怎能置襄阳百姓于不顾呢？

信上内容，襄阳城破。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让一代神雕侠直接从树上掉了下来，好巧不巧，正好砸在树下休息的神雕身上。

神雕咕咕两声，见他情况不对，面色苍白，浑身冒着冷汗，如同初见时候一般。

听到声音之后，小龙女从屋子里出来，忙扶起他：“过儿，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杨过看着小龙女，紧紧抓住了她的肩膀，随即跪下，“姑姑！襄阳城破，我得去看看，恕弟子杨过不能相陪。”

小龙女听此言，宛如晴天霹雳，颤颤巍巍的说道：“过儿，你为何叫我姑姑？我是你的妻子呀！”

“姑姑，弟子告辞！”杨过听不了小龙女多言，只是匆匆忙忙，带着神雕，向襄阳城赶去，只留小龙女一人，独自忧伤。

小龙女看杨过毅然决然的背影，凄然一笑，摇着头，“师姐啊，师姐，我到底走了你的老路？”

一路风餐露宿，无可阻挡，终于是到了襄阳，襄阳城的景象令人不寒而栗，断壁残垣，满目疮痍，生灵涂炭。

他看着郭靖、黄蓉相拥而死，身负乱箭，不由得心惊肉跳，他不敢多想，害怕他所想即所实。

他与神雕四处寻觅，终于在襄阳城外的林中，找到了他日思夜想的人以及他的弟弟，女子身披甲胄，一身红衣。他轻轻抱起，眼中噙满泪水。

桃花岛的明珠，襄阳城的公主，他不要命似的向她输送内力，女子终于也有了反应，“杨…杨大哥，破虏……桃花岛”只是说完这几句，便深陷长眠，投身地府。

“芙妹，芙妹，你会没事的，你跟我说说话，我们回桃花岛，我们一起回，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他不知道在说给谁听，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谁。明知道那人已经听不见了，却还是要继续说下去。

若知如今断肠苦，怎会当年拒芙蓉。

杨过轻轻将郭芙抱起，眸子是看不见的寒光，是让人琢磨不透的冰冷。是啊！他的襄阳公主该回家了，她一定想她的小黑鬼和她的桃花岛了。神雕歪了歪头，不知道为什么，这人前一天晚上还跟自己对酒当歌，如今却似情花发作。人类呀！真是难琢磨！

独闯蒙古大营，耶律齐怎么死，在他的脑海里，已经给出了一百零八种方法，毕竟是生死之交，多一种死法，多一种选择，要不然怎么对得起这生死之交！但是，他要活着，他还要给芙妹守墓呢！在古墓中住了这么久，他可最会守墓了。想到这，不仅失声痛哭，仰天长啸。

过去的日子尽是白活，而未来的时光也大可不必再过。一步错，步步错。早就是活死人了，又何惧再多些时日呢！

又是一十六年过，杨过孤身一人，守在桃花岛芙蓉墓旁，自当年为了报仇，独闯蒙古大营，虽去了耶律齐的项上人头，但自己也受了内伤。当年的十六年是姑姑所做，如今的十六年是自己所困。

这十六年里，自己召集江湖人士，遵循郭伯伯意愿，抗击蒙军，但无异于以卵击石，自不量力。

公元1279年，南宋灭亡，杨过便灭了心思，老老实实为郭家守墓，以报郭靖黄蓉当年教养之恩，弥补当年拒婚之过。

黯然销魂，东海彼岸，还如同三十年前一样，鸟语花香，姹紫嫣红。池塘里的荷花开得倒比三十年前的还好。

绿竹含新粉，红莲落故衣。

杨过轻轻闭上了眼，手里拿着一个竹笼子，几只蝈蝈还在斗着。

漂泊半生，江湖闻名，倒也只是这一刻彻底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