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回忆

他好像想起了更久远的事。

【“你多大了还玩玩具？！和你弟弟抢什么！”】

【“我没有……”】

【女人怒气冲冲将玩具从小男孩怀里扯出来，男孩还没能说完话，一记耳光就甩了过来。】

【“你还在等什么？赶紧道歉！道完歉回房看书，今天必须把那本书看完！”】

【男孩一言不发从地上爬起来，望向弟弟，轻轻低下了头。】

【“对不起。”】

李子航仿佛听见了男孩的哽咽声，近在耳边。

以及女人满含恶意嘲讽质问——

【“你不会以为是他分走了我对你的爱吧？”】

【她看着自己的孩子，仿佛在目视一个陌生的怪物。】

【十三岁的少年格外难堪，哪怕他从未嫉妒过自己的弟弟，仅仅恨女人的偏心与狠心。】

【“你错了，李子航。”】

【女人嗤笑。】

【“我从一开始就不爱你，无论有没有别人，我都永远不会爱你。”】

其实李子航也曾想过，是不是更优秀，只要更优秀，母亲也会像抱弟弟一样抱抱幼小的自己。

“啪嗒”

酒瓶与玻璃桌相贴时发出脆响，将李子航猛地从思绪中剥离出来。

他侧头，身边坐下了身材妙曼的长发女人。

是顾思桐，酒红色和她很配。

顾思桐“想什么这么入神？”

顾思桐靠了过去，李子航没有动作，仿佛早已习惯别人这样的举动。

无论这个习惯是真是假，都让顾思桐有些不爽，在注意到酒杯下的几张字条后，她不爽到了极点。

顾思桐“弟弟很受欢迎嘛。”

顾思桐又贴近了一些，李子航皱起了眉，哑声问她：

李子航“你对每个人都这样吗？”

顾思桐“当然不是了。”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回答有些不带思考的虚假感，顾思桐又补上一句。

顾思桐“我第一次追人，以前都是别人追我。”

李子航依旧放松地仰躺，没有多余的作用，顾思桐有些挫败。

他真是太傲了，不肯给人一点回应。

顾思桐很快又打起精神，换了个话题。

顾思桐“李子航，你穿校服那时是什么样子？”

这个问题也不是空穴来风，顾思桐是真的好奇很久了，她实在想见见他的青春。

李子航“没什么特别的。”

李子航垂下眼睫。

顾思桐“那我猜猜？”

顾思桐来了兴致。

李子航“请便。”

顾思桐盯着身侧人完美的侧脸，深黑色的发，同样色调的眼。

好像永远不会服输，不会让任何人低头。

她忍不住舔唇，血液有些沸腾。

顾思桐“你的校服是蓝白的吗？”

李子航“大概。”

顾思桐“那我有画面了。”

顾思桐举起酒杯，轻抿一口。

顾思桐“我的面前站着个高瘦的少年，穿着宽松的蓝白校服外套，拉链没拉，露出里面的校服短袖。”

顾思桐“一双洗得发白的运动鞋，他在阳光下身姿挺拔。”

顾思桐“他不爱说话，也不爱笑，冷淡的让人不敢接近，永远独来独往，孑然一身，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李子航突然觉得喉头有些干涩。

顾思桐喜欢盯着他看，五官线条利落冷然，天生带着屏障一般，薄唇绷直，没什么感情外露。

顾思桐“猜对了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