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41）

九爷真是他的挚友。

沈嗣心里感动地想着。

默默地加着好感。

噼里啪啦的声响由弱转强。

好像有什么在敲着窗户。

“下雨了？”沈嗣有点担心地看向窗户。

若是下雨了，那他今晚就回不去了。

下雨了好啊，解九爷站起来打开了一道窗户缝，往外看去。

“不是雨，”他的声音里带着喜意，招呼着沈嗣过来看看。

再打开一些窗户，两个人站在一起看着窗外。

夜色里，那些飘飘摇摇的小仙童让人看不真切，只有密密麻麻的白点点。

可一旦被灯光照耀到，飘渺的洁白的纷纷扬扬的雪花闪烁着晶莹的光。

夜里的雪景让人心神颤抖。

“这是今年的初雪吧，不管看几次我都觉得漂亮极了。”

沈嗣忍不住伸出手去接雪花。

一片两片雪花落在他的掌心，一下子就化成了冰凉的雪水。

“别碰，冷。”解九爷一下子握住了沈嗣伸出去的手。

感受到了掌心的冰凉，皱了皱眉。

两只手都握住沈嗣的手。

“你身体这么不好，不该玩雪的。”

沈嗣浅浅地笑了笑，没有抽出手，“好，我知道了。”

随后他又继续望着窗外，欣赏着雪景。

沈嗣专注于赏雪，没有注意他的手一直被解九爷握着。

解九爷全当他自己也忘记了松开，依旧握着。

看着沈嗣亮晶晶的眼睛，心里也不禁升起愉悦感。

“你喜欢下雪？”

“是啊，很美不是吗？”沈嗣点点头。

“你呢？九爷不喜欢下雪吗？”

“我已经看了几十年的雪景了，早就腻了。”

但解九爷的话锋一转。

“不过我挺喜欢冬天的。”

沈嗣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

“因为冬天白日短，黑夜长，你就能在解府多留一段时间了。”

夜里黑，路上没有灯火。

沈嗣留着解府过夜的那几次，都是因为天色太黑才留下来。

要是白日短，沈嗣做完客，天就容易黑。

然后……

解九爷眉眼含笑，一双桃花眼似乎含着缱绻的情意。

沈嗣轻笑了一声，以为他在说笑。

“那今天恐怕也要在你这里住一夜了，解九爷不会介意吧？”

“天黑雪大，你本就应当留下来，你住的房间都给你留着呢。”

从吃饭的地方到沈嗣住的房间有一段路并没有屋檐。

需要穿过一片空地。

解九爷撑了一把油纸伞，两个人一起挤在伞下往房间走去。

小小的纸伞藏不住两个男人的身形。

纷纷扬扬的雪被微风一吹就落到了两人的臂膀、肩头还有头发上。

解九爷的伞往沈嗣那边偏了偏。

动静虽轻微，但沈嗣还是发现了。

伸出手握住伞柄，一用力，伞就恢复了一人一半的模样。

一切尽在不言中。

解九爷瞧了一眼沈嗣。

有一些雪落在他的发梢，漆黑的发丝似乎长出来了一颗小小的洁白的果子。

有些好笑。

他不知道在沈嗣的眼里他也是一样的。

头发被一层薄薄的雪蒙住。

发丝乖巧地被压在底下。

沈嗣眼里忍不住弥漫上笑意。

这段路并不长，没有一会儿就到了。

解九爷看着沈嗣走进房间，声音放软了一些。

“做个好梦。”

沈嗣朝他点点头。

“你也是，做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