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19）

解九爷心情很好地捏了捏手中的桂花。

“我从前拿桂花酿了酒，就在酒窖里面，今夜沈大夫可愿意和我一同尝尝？”

沈嗣点点头，“好。”

于是今晚解府的饭桌上就多了一坛子酒。

红泥封口的小酒坛，微微靠近就能闻见酒香。

解九爷拿了两个小酒杯放在二人面前。

小小的酒杯只能盛下一口就能饮尽的酒水。

橙黄色的酒液里还落了几颗桂花。

闻起来有一股甜香。

沈嗣拿着酒杯在闻，让解九爷以为他现在就要喝。

抬手捂住了酒杯口。

“先别喝，吃点菜垫垫肚子。”

解九爷没有和沈嗣一起喝过酒，也不知道他的酒量如何。

桂花酒的度数不高，可也是酒。

解九爷担心对方空腹喝酒伤胃。

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炒菜放到沈嗣的碗里。

吃得差不多了之后，沈嗣才浅浅喝了一口酒。

满口的桂花香气，像是直接吃了一口桂花。

入口微甜，没有平常酒水的辣。

沈嗣没有忍住又喝了一口。

小小的酒杯很快就空了。

“好喝吗？”解九爷打量了一下沈嗣的脸色。

沈嗣上脸很快，只两口脸就泛起了薄薄的红晕。

不过眼神依旧清明。

“好喝，不涩也不辣，满口桂香。”沈嗣夸赞道。

见他没有不好的反应，解九爷才给他倒了第二杯。

配着菜，慢慢喝着。

二人聊着聊着夜色便深了。

沈嗣一只手撑着脑袋，微醺状态下眼里的雾色化为了春水。

垂着眼睫，长长的睫毛颤抖。

“夜深了啊，我该回去了。”

有点醉意的沈嗣说话的速度都变缓了些。

把玩着手里酒杯的解九爷眼神微闪，“夜深了，你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不妨先在我这里住下。”

“不行呢。”沈嗣慢慢摇了摇头，“家里还有孩子等着我回去。”

若是他真的一夜不回，阿奇会担心的。

“我让人去你家送给口信，让他们知道你在解府不就行了吗？”

“啊？”沈嗣的反应有点迟钝。

好像可以。

解九爷轻笑了一声，喝了一口酒杯里的酒。

就在此刻，有人来报。

“九爷，外头有个自称陈皮的说是来接沈大夫。”

下人的声音不算低，沈嗣听得分明。

朝解九爷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

“家里的孩子来接我了，恐怕不能留下来了。”

“下一次吧。”

又是下次。

目送着沈嗣提着灯笼脚步有点虚浮地走向解府大门。

夜色里，解九爷的脸色让人看不真切。

“九爷，饭桌上的饭菜可要收拾掉？”

下人的嗓音不禁放轻了些。

解九爷走回桌边，衣袖在走动间不小心拂过了酒杯。

空酒杯直接掉到了地上。

没有摔碎，但是咕噜咕噜地打着转。

解九爷低下头看着还在打转的酒杯。

半晌，手指揉了揉太阳穴。

兴许是喝多了酒，光是听着酒杯打转的声音也让人心烦意乱的。

“九爷，可是头疼了？”

“无事，你把饭菜收拾了吧。”

说完，解九爷就要抬脚离开。

没走两步又转过头交代。

“叫人把庭院里那几颗桂花树上的桂花摘些下来，晒成桂花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