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14）

“师傅。”阿奇苦恼地看向两人。

原本说着悄悄话的两人齐齐看向了他。

“师傅，我起不来名字，还是师傅给小狗起名吧。”

沈嗣的手指扣了扣桌面，眼神落到了散落在桌子上的药材上面。

“茯苓，叫它茯苓如何？”

阿奇念了两次，欣喜地抱起小狗，“茯苓，真好听，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小黄狗吐了吐舌头，高兴地“汪”了两声。

短短还带着绒毛的尾巴兴奋地摇着。

喜欢！

齐铁嘴留在沈嗣家里吃过晚饭才告辞。

入夜，一灯如豆。

陈奶奶正喝着今日份的药。

陈皮站在一旁看着她。

喝完药的陈奶奶忍不住开始絮絮叨叨。

“正好啊，药虽然苦但能够治病。”

“沈大夫真是好人，什么都没要我们的，就给我治病喝药。”

“陈皮啊，咱们可一定要记得沈大夫的好。”

……

她说了很多，但陈皮的注意并没有在她的身上。

他像是在思索着自己的事情。

陈奶奶也好像习惯了对方的反应。

“咚咚！”轻轻的敲门声吸引走了两人的注意。

“陈皮在吗？”沈嗣温润的声音透过门扉传了进来。

打开门，门口的青年手里拿着一本书。

夜色下，昏黄的烛火透过灯笼盈盈照在脸上。

沈嗣的脸有些模糊。

陈皮看着沈嗣，眼里有些疑惑。

“阿奇早年学过写字，和你的进度不一样，你和他一起学会很辛苦。”

沈嗣将那本书放到陈皮手上。

“这本适合刚学写字的人，你拿去瞧瞧。”

厚厚的一本书，书封看上去很新。

一瞧就是新买的。

沉甸甸的，在手上很有分量。

陈皮的手指握紧了手里的书。

他做的一切其实并不隐晦。

代替阿奇熬药，烧水。

学阿奇学过的东西。

男孩藏在心里的心思在大人看来其实很明显。

“多学一点总没有坏处。”沈嗣的眼睛和陈皮的眼睛对上了。

黑眸仿佛平淡无波的暖泉，深邃却不冰冷。

好像能容纳一切。

陈皮点点头，“嗯。”

黑漆漆的眼睛同样平淡，没有感激也没有别的感情。

接受一切善意。

拿到所有可以拿到手的东西。

沈嗣面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要是有什么不会的，来找我问也可以。”

“梨甜吗？”

陈皮点点头，“甜。”

“那就好，说明我挑梨的眼光还不错。”沈嗣轻笑了两声，从怀里拿出来两颗梨。

同样放到陈皮手里。

“拿着吃吧，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影影绰绰，瘦削的青年提着灯笼慢慢消失在廊檐的拐角。

陈皮掂量了一下手里的梨。

回到屋子里面，把一个梨放到陈奶奶手里。

另一个梨则被拿在手里狠狠啃了一口。

他咬得凶，一口咬下去的模样像个狼崽子。

梨汁在口腔里蔓延。

甜的。

很甜。

陈皮哼笑了一声。

还真是菩萨。

厚厚的书被放护在手里，又被塞进了枕头底下。

夜深人静的时候，唯有一扇窗户还有着烛火的影子。

书页翻动的声音很小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