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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琅琊动苍茫

愿随碧落流照君

天启城,传闻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风华公子正在书房里翻看四处收拢上来的密报,窗外忽然有道白影闪过,他目光一凛,提剑翻出窗外,“谁?!”

  院子里一棵郁葱的古树上,一身白衣的男人飘飘然端坐在树梢,笑眯眯地看着走出来的清贵公子

  “师父”见到来人,他立刻放下剑恭敬地行了个礼

  男人笑眯眯的,“剑三的事情解决了”

  “小九和几位师兄都已经处理好了,不日就能赶回天启”

  男人笑着点了点头,意味深长道:“回来好啊,不过满月之日即近,你们作为师兄的要照顾好小九,知道么”

  风华公子脸色凝重,不确定地开口道:“师父,难道没有什么办法能平定小月亮体内那庞大的内力么”

  男人摇摇头,“没有,只能靠小九自己一个人”

  云轻舞其实并非凡人,她本是司掌日月星辰及万物生灵的星月女神,因一场意外误入轮回台而下凡间。在这两百多年里,她曾收过九个徒弟,苏星河,苏锁莫,苏寒,苏白衣,李长生,莫倾城,吕玄水,叶玉楼,东方小月

  云轻舞,小字初月,取自时有美人,宜家宜室,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卿云郁郁曜晨曦,玉羽拂华枝;昭昭云端月,此意寄昭昭。本是这六界唯一的神——紫薇莲华神女,莲华神女乃天道与星辰之灵结合所化,天生神胎,是神界赫赫有名的司战之神。年少成名,其真身是衔上古神物碧海苍珠而生的上古龙凰,一杆银枪平四海战八荒,是名副其实的六界第一人。然而,神魔大战的爆发,使得众神凋零,最后莲华神女以一己之力,封印了初代魔神。经历了神魔之间的激烈大战,六界陷入了一片残破和凋敝。重华神女,这位身负重伤的上神,不惜用自己的血肉和神魂合着破碎成千万片的勾玉重新修复和滋养六界,自己身陨落入归墟尽头的碧落之海,却阴差阳错觉醒帝神之力并落入凡间

  两百年前,她的几个徒弟分别前往四境成为守护。四方守护分别是守护四境的四个家族北境苏家,南境吕家,西境叶家,东境莫家

  十里锒铛,学宫所在,这里是江湖中最具学气的势力门派。由儒圣坐镇,其下有九位君子,三百儒生。在这个江湖,所有人的梦想都是成为君子。位列君子,会受到整个江湖的敬重,拥有传扬世代的荣耀。凡学宫弟子,受封君子之时,必高喝一言为此生箴言,这一生都将为此言而奋武

几日后,几匹快马进了天启城,守城的士兵看到其中几人自觉地让开了道,北离八公子,在天启城谁人不识谁人不晓

  四位公子同时出现,场面一度热烈,但同行的还有一名容色卓绝的女子,那可就真是让人觉得惊悚了

  “啧,还是第一回出门没人看我们”斗笠下的柳月慢悠悠地策着马走在一旁

  洛轩淡淡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这不是正合你意”

  墨晓黑面无表情地保持着沉默

  走在另一边的雷梦杀哈哈大笑,笑眯眯地朝他们四人中间的姑娘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有种众星拱月的感觉”

  被迫万众瞩目的姑娘微笑着看向前,”我谢谢你啊”

  她看了眼手中的长伞,唰的一下将伞柄撑开,雷梦杀吓得退出去老远,“别别别!!姑奶奶,这可是天启,要是当街杀人会惹上麻烦的”

  云轻舞将伞的边沿压下,落在身上的视线顿时被挡去大半,银月色的伞幕下女子的皮肤更显白皙,“二师兄,谁跟你说我一打伞就要杀人的?我可是个好人”

  雷梦杀干笑几声,实在是在西南道的时候对那番场景太过记忆深刻了,不光是他,其他几人都是

  几人行至一处巨大的宅院,云轻舞抬起头,只见上面写着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稷下学堂

  几人穿梭在学堂之中,这学堂也的确有几分学堂的样子,一个转弯就能看到捧着书在看的读书人,当然也不乏提剑修习剑术的人,越往里越能感受到浑厚的气息

  那独属于风华公子的小院院门敞开着,两个穿着软甲的侍从守在门口,见到他们前来连忙让开了路

  “四哥,我们回来啦”

  院内有一人披着白色大氅坐在树下,见他们进门脸上不由露出几分真实的笑容,“辛苦了,今日小九和几位师兄远行归来,我在雕楼小筑定了一桌席面为小九和几位师兄接风洗尘”

  一听到有吃的,云轻舞眼睛一亮,“谢谢四哥,又可以有好吃的吃了”

  萧若风宠溺地刮了刮云轻舞的鼻尖:“你啊,就知道吃”

  雕楼小筑二楼的雅间,在萧若风派人知会了以后,他们从学堂乘马车到雕楼小筑门前的功夫,酒菜便已全部备好

  云轻舞站在窗栏处看着这座格外繁华的城池,午前的朱雀大街格外热闹,两边街贩高声叫喊,白衣的郎君谈笑而行,美貌的年轻姑娘拿起半块手帕遮住自己的面容,亦有小童持着糖葫芦嬉闹而行

  “小九,看什么呢?快来坐”洛轩说道

  “来啦”云轻舞迈步坐在了萧若风的身边,端起酒抿了一口,清酒入喉,她目光微亮,“满园生永夜,渐欲与霜同,秋露白,当真是好酒”

  萧若风应道:“雕楼小筑的秋露白是天下闻名的美酒,每月只出一日,一日只出两个时辰,今日刚好十四,掌柜的帮我们留了酒”

  雷梦杀饮了一杯,感慨道:“也不知道百里东君那小子被他叔叔抓回去之后怎么样了,他嘴上一直叨叨着来天启品一品秋露白,怕是轻易来不了”

  “百里东君?是那日跟在你们身边的那个年轻的少年郎”云轻舞问道

  “是啊,他是镇西侯百里洛陈的独孙,不爱武功,独爱酿酒”

  云轻舞叹道:“东君珂佩响珊珊,青驭多时下九关。方信玉霄千万里,春风犹未到人间。真是个好名字”

  雷梦杀看向自己的几个师弟师妹,满脸可惜地啧啧几声,“可惜了,他那间酒肆被砸了以后就一滴酒都不剩了,不然也叫你们几个尝尝”

  柳月轻哼一声,墨晓黑素来寡言,洛轩更是不理会他那得意显摆的小眼神,倒是萧若风若有所思地在心中念了两个字:百里

  云轻舞笑意盈盈地一边品着秋露白,一边听着雷梦杀讲着自己西南道所经历的一切,蓝灰色的眼眸氲着碧海柔波般的笑,就像被海水洗得晶莹剔透的宝石,轻轻一眨就叫人吸住了心神

  突然,云轻舞面色一变,重重地放下自己手中的酒杯,素手捂住心口处

  “小月亮!!”

  “痛!!好痛!!四哥我好痛!!”

  云轻舞最终晕倒在了萧若风的怀中

  “小九?!!”

  “明明还未到满月之时,怎么小九内力提前爆发了?!”

  萧若风也无暇去管师兄们的疑惑,他的视线看着前方的路,心神却全落在怀里萦萦绕着淡淡酒香的女子身上

  要说喝了那么多酒的人应当一身酒气熏人才对,云轻舞喝了那么多,身上也只有清甜的香气

  萧若风垂眸看了一眼云轻舞,起伏的眉骨下眼窝深邃,她有着一双极为罕见的蓝灰色眼眸,一撩一垂自带风情,如今乖巧地阖着又有种说不出的味道。许是因为喝过酒,双颊染着浅浅的绯色、像是薄涂了一层胭脂,他下意识地想到,若是她此刻醒着,轻轻眨一一眨那双漂亮的眸子,应该会有很多男子会忍不住动心罢

  萧若风把人抱上了马车,将其靠在自己的腿上

  “二师兄,回学堂”

  “好”

此时的云轻舞正陷入一场梦魇

  “命中注定的劫难哪是这么好躲过的,就算有人相助也得他自己跨过去才叫破劫,不然他会一辈子困在这里”

  “他若能放下他现在的一切,将来的成就不会在我之下,可惜困住他的这座城啊,偏偏是这座”

  闻言,云轻舞突然想到了四哥。萧若风好像不能轻易离开天启,想来按他的身份地位,怕是有很多身不由己

  白衣少年郎,翩翩敛锋芒。一身逍遥骨,铮铮赴国殇

  天下有道,世上无刀,普天盛世,再无桀骜者

  二十年前,先皇忽然患上重病,天启城发生暴动。八位王子各自为阵,争夺那九鼎之位,史称“八王之乱”。其中七王子琅琊王萧若风才智武功均是一流,在朝中原本也颇有威望,本是太子的最佳人选,却偏偏不爱那权力高位,喜欢游历山水,结交江湖义士,常年不在天启。在“八王之乱”的风暴中回到天启,却不夺那至尊之位,而支持自己的同胞哥哥三王子萧若瑾。同时他带来了游历江湖所结交下的一众好友,均是当年江湖中的少年英才,其中就包括“北离八公子”以及剑冢传人李心月

  先王驾崩的那一晚,各方势力都带着自己的兵马赶往平清殿,因为谁能成为那一纸诏书上的名字,谁就能成为新一代的九五至尊。其中三王子萧若瑾的兵马并不占据优势,只有区区三百虎贲将,原本那一日他是毫无希望的。但是那一日却在平清殿外却留下了很多传说

  比如剑冢传人李心月一身白衣若仙,一剑破百甲,打开入殿之路

  亦有雷门雷梦杀在百米之外,一拳击出,隔数十人击碎四王子头颅

  还有一个不满十五岁的少年,一手持长枪,拦住了敌方近十个高手

  亦有一个手持长棍的长发男子,一人一棍坐守天城西方,拦住了十八位试图破城而入的一等高手。据说一棍既出,无边际,无穷尽,无限,无终

  而琅琊王萧若风自己亦是一个高手,虽然其他几位王子亦请来了江湖上顶尖的高手助阵,但他却以一人之猛硬生生挡下了几位王子的合力,最后护着萧若瑾杀到平清殿前的时候,已浑身浴血,几乎不能站立,可其他人却不敢上前半步。只有萧若风和萧若瑾两兄弟站在平清殿外,等待着传位诏书

  当时的大内大监连同掌香监、掌印监、掌册监以及掌剑监,一同捧着传位诏书走出来。当时,活着的几位王子包括已经占据绝对优势的三王子萧若瑾一派也依然不敢妄动,因为即便这边有剑冢传人,雷门高手,但是天启五大监的锋芒,依然不可轻触

  所有人都眼睁睁地看着五大监,尤其是其他几位王子,明显在武力方面已经输给了三王子,那么最后的希望,便是期待那一纸诏书下写着自己的名字。那么凭借着诏书的名正言顺,加上五大监的助力,或许还能再拼一拼那皇位

  但是五大监却只是捧着诏书,迟迟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琅琊王打破了僵局,一步向前,拿过了大监手中的传位诏书,看了一眼后当着众人之面,将那张诏书撕的粉碎,然后朗声道:“本王已阅,圣上有命,传位于三王子萧若瑾”

  “传位于三王子萧若瑾”

  众目睽睽之下,琅琊王萧若风的这个做法简直可以说是大逆不道,但是奇怪的是,奉传皇命的天启五大监却对此保持了沉默,并没有上前阻拦。直至萧若风喊到第三遍“传位于三王子萧若瑾”之后,五大监反而率先下跪,其他几位还活着的王子看到此情此景,也丢下了手中的兵器,跪了下来,直至皇宫内所有的侍从兵士全都跪了下来,三呼“万岁”

  第二日三王子萧若瑾登基,琅琊王萧若风则官拜大柱国,称“北离大都护”,统帅三军,那天晚上护萧若瑾入城的众多高手中,则只有雷梦杀接受了官职,位列八柱国之一,而其他众人则回归暗处,不拜官职,不入军伍,称天启四守护,以青龙、朱雀、白虎、玄武为代号保护皇城

  后来有人猜测,那张诏书的确写着另一个名字,并不是三王子萧若瑾,而那个名字正是七王子萧若风,但是他选择撕毁了这张诏书,既然新皇自愿让位,那么五大监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但是关于萧若风这样做的理由却是众说纷纭的,有人说是因为萧若风喜欢自由自在的江湖生活,不想要被困在天启城中,可事实却是“八王之乱”之后,萧若风官至北离大都护,四年没有离开天启城半步,四年后离开也是奔赴沙场。一直到他死的那一天,他都没有重入江湖。所以有人说,萧若风之所以这样做,原因是因为幼时萧若风曾生过一场重病,几乎就要死了,那时他们的母后不得宠,宫里的人对他们甚是冷漠,连太医都不上心。萧若瑾以王子之躯给原本匆匆赶来,打算草草收场的太医下跪,才逼得太医不得不全力医治,最终才保住了他的一条性命。但是事实的真相如何,琅琊王至死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那一年的事件在史书上被称为“琅琊王谋逆案”,这件事件中,至少有数十名朝中要员下马,十余名将军解甲归田,原本镇守天启的四守护分崩离析

  北离明德帝十六年,也就是天启城“八王之乱”之后的第十六年,琅琊王忽然叛变了。起因在于明德帝颁布了“十二宗税法”,这条税法被称为北离开朝以来最严厉的税法,琅琊王当庭反对,与明德帝激烈争吵。那也是被朝臣所看见的,二人的第一次争吵

  那日激烈的争吵之后,明德帝宣布休朝三日,琅琊王回到了自己的王府中

  直到三日之后,天启城大火

  那天忽然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伙乱民,开始在天启城中四处放火,后来禁军赶到制止,可禁军之中却夹杂着一群叛兵,在城里开始烧杀掳掠,直至天启城大乱。直到羽林将军谢凌云率领一万羽林军入城,才勉强压制住了乱势。而西城门在此刻却悄然洞开,一辆马车悄悄地从琅琊王府的后门离开,马车到达西城门的时候,并没有重兵把守,只有一人坐在城墙之上

  那是一个持长棍的长发男子,天启四守护之西方守护——白虎

  当年的天启四守护均是琅琊王在游历江湖时遇到的好友,可如今在天启城中十六年,他们究竟是会看重当年的情义,还是遵守对皇室的忠诚呢

  白虎没有出手,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琅琊王最后终于走下了车,拿起了手中之剑,用力地打了一下马身,马车冲着城门外急速冲去。白虎没有下城门,收起长棍转身离去。琅琊王则丢下了手中的长剑,转过身默默地伸出了双手,他的面前,站着当时的刑部掌刑监萧长礼

  琅琊王最后被判定为谋逆,一个最没有理由谋逆的人,却谋逆了。几乎没有人相信这是真的,但是琅琊王自入牢之日开始就保持了缄默,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没有认罪,却也没有为自己辩驳。所以即便有人愿意替他说话,也不会有任何的帮助。更何况,就算琅琊王平日在朝中人缘极好,也没有人再敢站出来了,审讯他的天启七御史中有三人认为他无罪,第二日就被发现死在了家中

  只要明眼人就能想到,这不是谁想陷害琅琊王,只是当今天子明德帝想要他死

  就在所有人都保持缄默的时候,终于还是有一个人站出来了,却是一个身份极为特殊的人——六王子萧楚河。明德帝最宠爱的王子,当时年仅十五岁,却无论在武学、兵法甚至文学上,都被称为天才,是所有人认定的“太子”人选。可这个明德帝所生的王子,却被很多人称为颇有琅琊王年幼时的风范,而他本人也的确和琅琊王交好,琅琊王是他棋艺方面的师父

  萧楚河独身一人来到了朝堂之上,殿外侍卫阻拦,却被他一招击倒。当时朝堂震动,萧楚河在殿前站立不跪,连说十三条琅琊王谋逆案可疑之处,声音激昂,情致动人,竟有老臣在朝堂之上落下泪来。可却引来明德帝震怒,将六王子贬为庶人,流放青州

朝臣已经不敢多言,连王子都遭到了贬黜,那么最后能阻止这件事只剩下了四个人。当时雷梦杀已经死在了南诏的战场上,天启城内琅琊王的朋友便只剩下了天启四守护。其中白虎已经表明了立场,朱雀则在八王之乱后就从天启城中离开了,玄武在此时也恰好受密令外出,只有青龙是这桩谋逆案中最大的变数

  青龙,剑冢传人李心月。然而李心月也保持了沉默,因为她的府邸周围,从琅琊王入狱的那一天起,就布满了十几个高手。李心月连续七日都没有踏出府邸半步,直到七日之后,琅琊王问斩。按照律法,普通的犯人获罪之后,也要等到秋后问斩,皇室宗亲更是有漫长的审判期,但是钦天监观天象,传天命,称:琅琊王之刑,不容片缓

  那一日阳光盛好,琅琊王身着白衣,手带镣铐,缓缓走向行刑台,虽临死,却风度未曾有半点丢失,依然是那个虽身处朝堂,却有江湖之气的翩翩王侯。观礼的朝臣无不轻声叹息,只有幕帘之后的君王保持着阴冷的沉默

  李心月在终于在此时走出了她的府邸,李心月养剑七日,剑心诀之势不可挡,围堵她的高手们连连败退,一直就退到了法场之上。当时琅琊王站在行刑台上,白袍纷飞,李心月持剑而至,面若冰霜

  幕帘之后的君王只说了一句话:“李心月,你也要谋逆么?”

  李心月却答道:“我不曾谋逆,圣上却要逼我谋逆”

  君王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挥了挥手

  天启五大监,钦天监七位天师,以及天启四守护中仅剩的那一位无极棍的主人,都在瞬间流露出了七分杀气

  天启五大监中除了瑾宣外的四人率先走上前,李心月朗声笑道:“我有昆吾剑,求趋夫子庭。白虹时切玉,紫气夜干星。锷上芙蓉动,匣中霜雪明。倚天持报国,画地取雄名。”随即拔剑,行刑台周围十丈内之人,均被剑气所逼退。然而,就算李心月养剑七日,得剑心诀大成,却依然敌不过四位大监的联手

  可一直在高台之上抬头望天的钦天监监正齐天尘却忽然惊道:“有一剑西来,威凌于天子”

  明德帝望着下方已经浑身浴血的李心月,微微皱了皱眉:“她?可她快死了”

  齐天尘身为钦天监监正,七大天师之首,平日里甚少走出钦天监,在朝臣们心中是半人半仙的人物,可此时他却神情严肃:“不是她,请圣上速速躲避!!此剑之势,可摧万城”

  明德帝身为一代帝王,此刻却不惧:“什么剑,能摧万城?”

  “剑仙之剑”手持无极棍的长发男子往前走了一步,“她到了”

  话音刚落,只见远处闪过一道白影,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像闪电一样冲这边惊掠而来,空中云朵翻飞,仿佛仙人临世

  白影已掠至刑场之外

  那身影掠过了行刑台,直接站在了天子台下

  无极棍在此时出手了,一棍既出,无边际,无穷尽,是无终。齐天尘也出手了,他甩了甩手中的拂尘,那拂尘像是一只白鸟,忽然长出了万千羽翼,每一根羽翼却又锋利危险。现任的大监瑾宣公公也轻轻推出了一掌

  然而白衣剑客却依然不惧,只是直冲向前,若这三人不收手,她必死无疑,然而,一个人也得死

  明德帝萧若瑾

  雷梦杀和李心月之女李寒衣冷哼一声,一步踏入法场之中,一剑将四大监逼退,扶起了跌坐在中央的李心月,然后望了一眼始终静默地站立在法场中间的琅琊王。李寒衣手中寒光一闪,琅琊王手中的铁链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拦住他”明德帝站了起来

  但是没有人动,七天师、五大监甚至那个手持无极棍的长发男子都没有轻举妄动。因为他们看到那个身着白衣的王爷忽然露出了一个笑容,那笑容中似乎带着几分悲哀与嘲讽,他走到重伤在地的李心月面前,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随后拾起了李心月掉在地上的那柄长剑,望了一眼坐在朝堂之上的明德帝,说了此生的最后一句话

  “哥哥”

  琅琊王将长剑往自己的脖子上用力一抹,鲜血喷涌

  法场中的人静静地看着这一切,那血喷涌三尺之高,染红了整个行刑台。明德帝倒退三步,整个人瘫倒在了玉座之上,长发男子收起了无极棍,转身离去,天启四守护中的白虎,那一天后,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五大监立刻喊起天子銮驾,将明德帝送回宫去,据传明德帝回宫之后,去了平清殿,在殿中不吃不喝呆呆地坐了三天三夜

  李心月最后还是回到了剑冢,在那里度过了人生中的最后一段时光。法场那一日,她已受了重伤,靠着齐天尘度到她体内的那股先天罡气才勉强活了下来,其实她并不是不得不死,齐天尘既然有办法救她十日,自然也有办法救她十年。但是琅琊王在她耳边所说的最后那句话,李心月却不能告诉齐天尘。她在剑冢的剑心崖上住了十日,那是她与雷梦杀相遇的地方,十日之后,李心月闭目安然离去

  她与雷梦杀相识于江湖,她是剑冢传人,原本只醉心于剑术,可雷梦杀却有天下之志,所以她随着雷梦杀来到了天启城。其实什么天启守护,八柱国,她一点也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有雷梦杀,可这个男人却死在了战场之上。最后她选择站在了琅琊王的这一边,不惜与明德帝决裂,也只是因为琅琊王是雷梦杀此生唯一的朋友,仅此而已

  三月雨霁,拂簟清眠,夜凉如席

  积潭掩映如晦风雨,摧残落红铺满湖面,一池清香,一潭春

  冬青过雨青翠,润眼非常,昨夜料峭寒风啸骨,乱红散入污泥中,枝叶杂遝,海棠花揉碎了在空气中,气馥发远,香气寂然。人间四季分明,苦寒、酷暑无一须臾消止,方于时葭散了秋衣,一睁眼,又是梦筑春风暖,雁照寒潭影

  雪濯春深,草木难堐,试看繁花织锦,妍笑竞开,转瞬不过狂花翳障,积骨泥销

  一声清磬,半盏寒灯,便作阇黎境界,我本人间常生客,不会拘泥于一眼一格,于此光阴流转中修行,更可轻易悟道人世聚散本若浮萍,人寿短暂、脆弱、不值一提,凡此种种,皆如空花过眼,镜花水月,是了,他们也称我做谪仙,既然是谪仙怎甘自闲尘中堕入那滚滚红尘中

  我从不喜欢,这南羽都才是我熟知的棋盘,人各有志,我志不在功名,只愿寄情山水,居然物外,此外更无所求也。近来偶得半缕清闲参详佛经小有所得,却又被先生请下了山

  天启城东学宫前有条熙熙攘攘的巷道,再往前沿朱雀门向右一转便是官道,官家高头壮马当街横冲直撞,扫起地上一阵阵浮土夹杂着粪水味,路人纷纷掩鼻,唉,老师说让我在入世中出世,“入世亦出世,你师兄的忙你帮是不帮?”

  我又怎可推辞,偏偏你是萧姓皇族,我无意结党被你结了党,被站队也罢了,你这又是下的什么残局,纵然我是国手,也破不了至亲骨肉离心离德的坚冰。无缘大慈,同体大悲,世间种种苦,你萧若风救不了世间所有人,他们不会让你去,除非你自己得到那个无人可阻挡你的位置,可你自己又不肯

  你终究被“忠”、“义”二字困死在你的棋局里

  我向师父请了辞,还是回了南羽都,希望师兄你下辈子干脆像我一样:

  ——或是多年后,二人垂垂老矣,辕车载病归隐故园,躬身种豆倦来卧新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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