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距码头发现浮尸报案后约十分钟。诚盛钢铁总厂码头。

陆辉（刑警队队长）你是这码头项目的工程总监理，对吗？

施赫（码头工程监理）是的，警官。我叫施赫。

陆辉（刑警队队长）你认识死者吗？或者说，你对死者有印象吗？

施赫（码头工程监理）不认识，也从来没见过他。当时我看到浮尸的时候，整个人都吓坏了。怕尸体被海水飘远，就派人给捞上来了。捞上来后，码头上的所有工人几乎都看到了尸体，但并没有人指出自己认识那具尸体。

施赫（码头工程监理）反正我是真的不认识，也不敢看太久。那死尸的皮肤都已经开始腐烂了，浑身一股难闻的腐臭味，我差点都要吐出来了。

的确如施赫所描述，浮尸被打捞上来时，尸体由于长时间在水中的浸泡，原本健康的肤色早已变得苍白而浮肿。湿漉漉的头发如杂草般散乱，些许墨绿色的水草与藻类纠缠其中，衣服上也附着大量水藻。

尸体的双手与双脚并未呈现出一种弯曲的姿势，仿佛生前并无在水中奋力挣扎过。手掌的皮肤因为长时间的浸泡而变得粗糙和皲裂，失去了原有的肤质。衣服的质地也因为水的浸泡而变得沉重且僵硬，不再轻盈。

整具尸体散发出一股难以忍受的恶臭，令人感到窒息与恶心，仿佛是在提醒人们生命的脆弱和无常。死尸眼睛紧闭，瞳孔已经扩散，双目显得空洞而深邃。经现场法医初步判定为水中溺死。

警察到达码头后没多久，他们便将尸体小心翼翼地包裹于黑色的裹尸袋中，然后将其抬上担架，运离了现场。

此时，刑警队队长陆辉与其他几个警员仍旧留在现场，对所有参与施工的工人进行询问。

此刻的陆辉，正站在码头上对施赫与许浩洋进行询问。

陆辉（刑警队队长）许浩洋，你说是你在起重机内工作时，发现了海面上的浮尸。又因为惊慌而导致操作失误，致使悬吊着的集装箱倾斜，然后绳索断裂，还酿成了施工事故。对吗？

施赫（码头工程监理）是这样的，警官。不过集装箱坠落并未造成人员伤亡，这件事我也已经训过他了。确实是由于他的错误操作导致的，并非绳索本身的质量问题。

陆辉（刑警队队长）我问你了吗？再说，你们施工上的事故跟我也没关系。就算你们设备真有质量问题，也并不是由我们来调查。

施赫（码头工程监理）不好意思啊，警官。抱歉。

陆辉（刑警队队长）我问你们，当时发现浮尸的时候，尸体是呈一个怎样的状态飘在海面上的？

许浩洋（起重机司机）是，是呈一种倾斜直立的状态。

陆辉（刑警队队长）整具尸体呈倾斜状，并不是全尸浮露于水面吗？

许浩洋（起重机司机）不是。整具尸体是斜的，而且只有上体浮在水面，可以看到头、胸、背等部位。

许浩洋（起重机司机）下体是浸在水中的，而且那具尸体的面部是朝下的。

陆辉（刑警队队长）好，我知道了。

陆辉（刑警队队长）你们之前没有发现这码头周围有异样吧？或者说，之前这有没有发生过一些事情，比如争执什么的？

施赫（码头工程监理）并没有啊。这里每天都在正常有序地工作，也并没有什么异样，人员争执也从未存在过。只是这里偶尔有一些外包过来的员工，工作极其不负责，然后就被我辞退了。

施赫（码头工程监理）而且，那个被打捞上来的人我们也不认识啊。绝对不可能说，是在我们这里被辞退的员工，后来想自寻短见吧！

陆辉（刑警队队长）好。那我再问一下，你们这里有安监控吗？

施赫（码头工程监理）有监控的，整个码头画面都能拍到。

陆辉（刑警队队长）行，带我去查看一下监控。

陆辉在码头上询问两人的同时，警员安旭华与储丽颖正在室内，逐个询问着这里的所有工人。由于码头上的所有工人均目睹了死尸，纷纷惊愕不安，施赫出于无奈只好停掉大家手中的工作，将码头上干活的工人全部叫进了室内。

此刻，室内的工人全部配合着警员，逐个被叫去回答问题。

陆辉（刑警队队长）阿华，丽颖，有问出什么来吗？

储丽颖（刑警队警员）没有，队长。这里的人都不认识死者，对死者也并未有印象。

陆辉（刑警队队长）好。丽颖，你先留在这里。阿华跟我来，去查监视器画面。

安旭华（刑警队警员）明白。

储丽颖（刑警队警员）明白。

没过一会，几人来到监控室。

施赫（码头工程监理）警官，这里就是码头上的所有监控画面，所有的监控录像均能保存一个月。

陆辉（刑警队队长）赶快把前天夜里7:44分后的所有监控画面调取出来。

施赫（码头工程监理）好。

陆辉（刑警队队长）阿华，法医那边有消息了吗？

安旭华（刑警队警员）还没有，不过已经在验尸了。尸体确实是姜宇涛，身份确认了。

陆辉（刑警队队长）嗯，我知道了。

施赫（码头工程监理）警官，这些就是前天夜里的录像。

陆辉（刑警队队长）把录像往后快放。

陆辉（刑警队队长）等等！

施赫（码头工程监理）奇怪，怎么有个人出现在码头上？

陆辉（刑警队队长）快把画面放大，对准那人脸部。

安旭华（刑警队警员）天呐！这，这不是姜宇涛吗？

施赫（码头工程监理）什么？是，是被打捞上来的那个人？他晚上来这里做什么？

安旭华（刑警队警员）队长，你看姜宇涛的右腿膝盖部分还有深深的血渍，那是撞车时受的伤。

陆辉（刑警队队长）没错，他面部也有血迹。

施赫（码头工程监理）什么？警官，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陆辉（刑警队队长）我问你，你们一般都是几点下班的？

施赫（码头工程监理）晚上8点准时下班的。像监控画面里那个时候，我们早已经下班了，码头附近也不会有任何人了。

陆辉（刑警队队长）继续把录像往后放，我要看看姜宇涛要做什么。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令几人目瞪口呆。眼前诡异的画面令陆辉眉头紧蹙，感到疑惑不解。

只见姜宇涛步伐缓慢，双腿如同被无形的锁链束缚一般，匀速径直朝码头最前沿走去，仿佛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僵硬而机械地移动着。

他走向码头最前方，似乎不带一丝犹豫，身体快速向海面倾斜，向下俯冲至海中。不一会儿，他便被海水淹没，沉入水中。

此刻，陆辉脑中满是问号，难以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施赫（码头工程监理）这，这是什么情况啊？他怎么自己跳进海里了？这是属于自杀吧？警官。

安旭华（刑警队警员）怎么会这样？在车祸现场被撞，咬完人后又逃离了现场，然后走到码头这里，跳进海里淹死了？这不应该呀！他总不会从车祸现场一直走过来吧？

陆辉（刑警队队长）确实很奇怪，毕竟他还受了伤。不过看他走起路的样子，也并没有一瘸一拐，就是正常行走的样子，虽然走得有些慢。

陆辉（刑警队队长）经历过车祸后为什么会走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他难道感觉不到痛吗？况且还袭击了医生。

安旭华（刑警队警员）是啊！出车祸的当晚就跳入海中溺亡了，太蹊跷了。

施赫（码头工程监理）警官，我发誓这件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可完全没见过这个人啊！

陆辉（刑警队队长）知道了，没你的事。

陆辉（刑警队队长）再把录像往后快放。

施赫（码头工程监理）好的。

陆辉（刑警队队长）这里就是今天早上的画面了吗？

施赫（码头工程监理）没错，警官。

陆辉（刑警队队长）看来姜宇涛跳进海中之后，码头上就没发生过什么了。最近几天这里的海浪并不大，比较平稳，姜宇涛的尸体在水中肿胀后，自然就浮露出水面，接着便一直缓慢飘荡在码头附近。

陆辉（刑警队队长）关键还要弄明白的是，姜宇涛在来到码头前都去过什么地方？有没有跟什么人见过面？

安旭华（刑警队警员）是的。

陆辉（刑警队队长）尽管是他自己跳入海中，但不排除这是起刑事案件的可能，可能会从中牵扯出刑事犯罪行为。我们要做好准备。

安旭华（刑警队警员）明白，队长。

陆辉（刑警队队长）录像给我拷贝一份，我需要带回去。

施赫（码头工程监理）好的，警官。

陆辉（刑警队队长）阿华，叫上丽颖，准备回派出所。

安旭华（刑警队警员）好。

陆辉（刑警队队长）我们后续可能还会再来，先告知一下，感谢配合。

施赫（码头工程监理）嗯，我明白。

距此刻前一个半小时。

我总算把所有的行李都带过来了。这搬家公司可真贵，又花了我不少钱。

我不过今晚总算能够睡在这新房了。终于住进别墅了，真开心。

我这么漂亮的一栋别墅，竟然没有人来买，我要进去好好拍个视频。

我可惜汽车的驾照还没考，这么大空间的停车库浪费了。

我这栋别墅一个人住真是宽敞。还是先把东西收拾好，再让我来好好拍个视频。

邓东明陈女士，这里感觉还不错吧？

中介邓东明从别墅外走进来，此刻已走进了客厅。

我哎，你怎么来了？

邓东明经过这里，顺便来看看。这里的水电都供应上了吧？

我供应上了。我从今天开始就住这了。

邓东明挺好，没什么问题就行。

邓东明看您在收拾行李，需要帮忙吗？

我不用，我自己来就行，谢谢。

邓东明行，那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了。

我好。

一段时间过后。

我唉，累出汗来了。总算快要把这些东西给收拾好了。

我屋里的地面并不脏，看来不需要扫地，待会儿拖一下好了。

我不过话说回来，那中介也太热情了吧！我买下这么便宜的一栋别墅，这服务特别到位呀！

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