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姑娘泪眼婆娑地嗯了一声，带着哭腔的厚重鼻息，“好的。”
池孟邢去吻她睫毛上的泪，咸涩的味道入口后迎来回甘。他重新开始，轻声问她：“歆歆还没告诉我，刚才看书看得怎么样了？”
他抛出问题，却又根本没有给池默歆回答的机会。
“呃、嗯啊……”
池默歆根本说不出话来。
“歆歆，歆歆……”
他喘息的同时一次一次叫着池默歆的小名。
“我今天、今天看到……老人还是出海了，呜……一连好多、好多天都没钓到鱼……”
这是在回答刚才他那个‘书看到哪里’的问题，只是来的有点迟。
其实这算不上什么读后感，因为她根本没法集中精神，也没看多少，稀里糊涂地看了一页多一点儿，加上海明威的语言简练到了极致，偶尔一个分心，几个字没看清就接不上了，又得回去重新仔细看。
池默歆手伸到空中想抱他却扑了个空，只能抱紧池孟邢的头，指尖从他发隙之间滑入收紧。
大概刚才她本能的选择亲吻他的嘴角确实让池孟邢有些不开心了。
男人在少女的耳边喘息，“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每一次做♡的时候，池孟邢都会在她耳边重复这句话，池默歆有时候自己也会想，她确实不知道池孟邢到底有多么爱她。
她无法想象他的爱，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很多人慢慢长大了之后，儿时的记忆会慢慢淡去，直到完全消失，但池默歆哪怕在这样的意识沉浮间都清晰的记得，当时那个长得好清隽好斯文的人蹲在她面前，朝她弯起嘴角，露出一个很温和的笑容，语气从容平和得好像在和同龄的一个朋友对话。
“我叫池孟邢，你呢？”
他的优秀是池默歆在后来那些年才知道的，什么竞赛奖状糊墙等，但池孟邢脸上从来没有过那种天之骄子的骄傲与自我，他总是温和又谦逊，哪怕是面对一个她这样突然空降的陌生人妹妹，也很自然地承担起了那一份本不应该他来承担的责任。
孟邢就是这样一个优秀到近乎完美的人，他的人生中没有过失败，只要他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能成功。
他这一生都顺风顺遂，唯一的败笔，就是和她缠绕在了一起。
池默歆不想这样。
少女在男人身下她一边吸着鼻子一边软着声音和他求饶：“好累了……哥哥，明天、明天还要上体育课……腿会疼的……”
“……抱歉歆歆，是我忘了。”池孟邢脸上浮现出些许懊恼神色，“那明天我打电话给你班主任帮你请个假，让你在教室里看看书休息，好吗？”
他很喜欢问她的意见，好吗这两个字基本挂在嘴边，但池默歆知道，她是不能说不好的。
对于池孟邢的安排，她除了顺从，没有第二个选择。
她从小到大好像都是这么乖，乖到让人心疼。
就像是被人抛弃过一次的流浪猫，再一次被捡到的时候就会更温顺，因为害怕被再一次抛弃。
等风停雨住时，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
池孟邢把已经疲倦到快没有意识的小家猫从床上抱起来，仰起脖子在她眉心啄了一口：“睡吧，剩下的交给我，晚安。”
怀里的小姑娘嘴唇蠕动了一会儿，才把脑袋窝在他怀里，轻声说：“晚安，……”
池默歆的早晨，总是兵荒马乱的。
她永远也做不到像池孟邢一样，拥有机械一样准确的生物钟，在哪怕没有闹钟的情况下也可以在每天清晨六点半的时候睁开眼睛。
池默歆的闹钟必须准备四到五次，才能勉强在最后的死亡时间之前把她从床上叫醒。
现在六点五十，池孟邢不在房间，池默歆隐约听见浴室有水声，应该是池孟邢晨跑回来，正在洗澡。
她下了床，脱下身上的睡衣，本想赶在池孟邢洗完澡之前换好衣服，却又让一切受阻在了扣内内的环节上。
池孟邢从浴室推门出来，看见小姑娘两只手慌乱地扒着暗扣，急得面红耳赤，几乎快要在衣柜前跳脚，笑了一声走过去。
“别跳了，我来帮你弄。”
池默歆闻言松开手，一下松开，从池孟邢的角度能清楚地看见。被百叶窗缝隙中偷溜进来的晨光镀上一层柔和的白边。
池默歆只感觉柔软的棉布微微一紧，身后的男人甚至没有让自己的手指触碰到她的皮肤，就帮她扣好了小衣扣。
“好了，”他松开手，从衣柜里抽出校服递给她，“我也回房间穿衣服，待会在楼下等你。”
池孟邢身上也就简单地围了一条浴巾，上半身还没来得及穿衣服，身上肌肉的线条不夸张不膨胀，低调到穿上衣服几乎不怎么看得出来，只觉得挺拔又修长。
“好，哥哥。”
目送池孟邢出了房间，池默歆摆脱掉那股恍惚，慢吞吞地穿好校服，背上书包下楼的时候，看见池孟邢已经穿着整齐坐在餐桌旁，又回到那个完美的池孟邢里去了。
她昨晚确实睡得晚，今天大腿也酸，体育课时跟许眠欢道别后就趴在桌上，想补一小会儿觉。
但教室里不止她一个人，还有一个男生，看起来没什么不舒服的样子，一直端着手机在打游戏。
还开外放。
外国语每个学期都会重新分一次班，池默歆也是刚刚被分到现在的班级，不过开学第二天，她认识的人也只有许眠欢一个。
池默歆不认识对方，不好意思过去说‘你能不能别吵了’，就一直回头看向男生的方向。
看了两眼，池默歆好像想起这个人是谁了。
许眠欢跟她说过，他们学校有一个传奇，大概就是他谈恋爱抽烟喝酒打架，还他妈是个学霸的这种传奇。
“有钱有颜，成绩还好，无敌了。”许眠欢原话是这样的。
宋星煜游戏打一半儿，觉得老有人看他，抬头就看见教室第一排居然还坐着个人。
小姑娘扎着干净利落的马尾，身上的皮肤呈现出一种剔透的玉白色，一双眼睛圆圆的，眼神里带着一点谴责，就好像在说‘你能不能别吵了’。
不得不说，个子真小，往那一趴他还以为是谁的包。
知道教室里不止他一人之后，宋星煜把手机音量关掉，过了一会儿手揣着兜离开了教室。
教室总算安静下来，池默歆趴在桌上小憩，突然感觉桌上被放上了一个什么东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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