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消逝的钟声.

我们所用尺码，和欲望一样，肥大而粗陋.

——王开玲《古典之殇》

灿阳下，有多少人在与死神苦苦搏斗.

范水枳最近听身边的宫女说，皇上最近病得厉害，几乎天天都在咳血.

范水枳哎，这天下又快不太平了.

范水枳抬头仰望着那万里无云的天空，没有一只一只淘气的小鸟打扰.这大概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吧.

走到一棵银杏树下，抚摸着它的树干.树的样子并不张扬，在阳光的照耀下，它削瘦了身体.叶尖处，黄得淡；叶末处，黄得浓；虽然片片相依而生，一叶和一叶不相同，轮廓也不尽相似.霞光澄江的时候，显得幽雅，如护城河边洗衣的女子；褪去炎热的斜风里，叶子就淘气起来，翡色天穹的传统下，看得见那叶背上丝丝的脉络，规规整整，像及笈之年女孩的发髻，又像一本黄色皮相的书，饱含墨香.

范水枳来到前堂，看着陆陆续续离开的门生和留下的一箱箱礼品.

范水枳的父亲也注意到了她的出现，招了招手，示意让她过来.

范水枳父亲有事吗？

“小枳觉得谁会是下一任皇帝？”

范水枳父亲不是很器重田柾国吗？

没有回答自己父亲的问题，范水枳反而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确实我很看重那孩子，不过我见他好像对皇位并不是很感兴趣.”

范水枳的父亲顿了顿，看向范水枳，让范水枳感觉怪怪的.

“其实这倒也好，你找一个这样安稳的人嫁了也不错.“

范水枳您在开玩笑吗？

范水枳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说句实话，她自己现在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对田柾国的感觉.

她对他到底是爱，还是只是因为从小相识而带来的亲近.

”他昨日向府上提亲了.“

范水枳拿茶杯的手一抖，眼神复杂.

范水枳我考虑考虑.

——

范水枳来到初遇闵玧其时送他来的医馆，因为闵玧其的关系，她与医馆老板变得熟识.

老板是个六七十的白胡子老爷爷，和电视剧里的形象一样，他满腹经纶，天下的事仿佛没有他不知晓的.

范水枳把田柾国来提婚的这件事告诉了他，他摸摸自己留得很长的白胡子，思考了一会，开口说道.

”许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照你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范水枳什么事？

——

”田柾国的母亲刚过世的那几年，皇帝还会在她忌日时鸣钟三下，以示思念.“

”后来啊，久而久之，皇帝有了新欢，也就渐渐忘了这件事了.“

——

那是她的情书.

那是她的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