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散
#原神
他们之间的气氛略显凝重和尴尬
还是枫原万叶忍不住开口:
“您都不问问我为什么又逃了吗?”
“不需要。”
斯卡拉姆齐冷淡地说
“你想走是你的事,而我不让你走是我的事
还真是霸道啊。
枫原万叶抿了抿嘴,自顾自道:
“人人皆言你我为伴侣,但大人可曾有一次表露出对在下是与其他小妖不同的喜欢?”
“伴侣之间应相互平等、信任与喜爱,大人既然不喜爱在下,在下自然要逃了。”
啧。
斯卡拉姆齐皱了皱眉,掀起眼皮略过枫原万叶,对门外守候着的小妖说到:
“绮丽,去接人。”
还是没用吗?
枫原万叶沉下脸:“大人。”
门外的小妖连忙应了一声,随着一阵轻飘飘的匆忙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榻上的人也转变了动作,他把茶杯往桌上重重地一放,有一丝不耐一丝无奈地说:
“你,好好讲话。”
枫原万叶再一次感到心揪了起来,只是这次有一种奇异的熟悉感由心而生,那种不太属于自己的情绪像蒸腾的热气一样从脚底升上来,他忍不住想皱眉,但他的嘴角却不听话地想要上扬。
从醒来开始,他都会有异常的情绪波动,仅仅是因为眼前人的神态动作与平时的波澜不惊截然不同,他就会难受地开心。
这不对,他想知道原因。
他一直都不是一个只求结果,不问来由进过的笨蛋。
花开了,他想知道它经历的风雨和生长的土壤。
一个人站在他面前,他会很有兴趣听听他的故事。
他也不是一个盲从别人的笨蛋。
他有自己的信念。
他有自己看待万千事物的方法。
他有自己对待生活的态度。
“斯卡拉......”难忍之际,未曾使用过的亲昵叫法脱口而出,让他自己惊讶了片刻,至少在他的记忆里,没这样叫过。
显然,眼前人察觉到了枫原万叶的不寻常
好看的绀色水影里起了波澜,细长的柳叶没簇在一块。
他立马起身。白嫩光洁的脚来不及伸进木屐里,便随意地踩在地上。
他一把扶住枫原万叶的肩膀,凑近万叶的脸,眉间带有淡淡的不耐烦,却又细细察看枫原万叶的状况。
“怎么回事。”他的眉头越拧越紧,一边小声嘀咕着。
斯卡拉姆齐见枫原万叶仍然难受,便将微凉的手掌覆在他的额头上。一股暖流从他的手心注入眉间,喃喃声充塞整个房间。
不太疼了,只是胸口还是闷闷的。
“好点了就休息去吧。”
枫原万叶听到后抬眸看向他,斯卡拉姆齐已经恢复了原先冷淡的模样,一时如鲠在喉。
“等一下!”他一把拉住了斯卡拉姆齐的衣袖,声音沙哑,“斯卡拉,我要知道为什么,我要知道前因后果。”
“我要知道我忘了什么。”
“比如......”
“这莫名的情绪,是来源于你的吗?”
他抚上胸口,定定地望着对方,眼神中有一分期许,一分渴求。
斯卡拉姆齐低垂眼帘,眼睫翕动,嘴抿紧良久才如释重负般道:“我办不到。”
他的声音竟然和枫原万叶一样沙哑。
“你办得到,你不是神明吗,你......”
“我不是我办不到!!”
斯卡拉姆齐猛地一挥衣袖,嘶哑着声音冲枫原万叶吼道。
枫原万叶愣了。
那双绀色的眸子,犹如破冰后的海,溯流颠簸,汹涌澎湃。
有愤怒,有懊悔,有委屈
更多的,是难以常尽的不甘。
“你以为我没试过吗?”
“你以为我不想让你把一切都想起来吗?!
他压下了愤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枫原万叶,你就和那些人类一样自以为是
“不是我不想,是我无能。”
他看不清那桔梗色的眼睛更底下有什么颜色,但一定比表面的蓝紫更深一层。
他定是气极了吧,瘦削的肩膀在单薄的衣物下隐忍地抖动,颤抖的睫毛如坠入网中的蝴蝶般竭力挣扎。
他最后发出悠远而低落的叹息:
“你出去吧。”
枫原万叶抿起嘴,他不忍再说什么中伤眼前的人,但他也不是什么会轻言放弃,或甘愿平白无故不知来去地糊涂一生的人。
他要的花,爬上悬崖也摘。
他要弄清楚的东西,以死来换也甘。
因为他知道,不摘的花只能枯萎,有再好看的颜色也只能嵌入土中,无人去赏。不弄清楚的真相会沉于记忆的角落,而知道真相的人会孤独一辈子。
他宁愿不活也要记起那什么情什么缘,也不会到死,错怪任何人。
不是他烂好人,只是他因为弄丢的记忆而不安,他看不下去罢了。从他睁眼开始就刻在心里的信念是绝不改变的
就因为他是枫原万叶。
斯卡拉姆齐也一样。
他有难言之隐,这他很清楚了。
无论是总摆出的一副赶人架势,
还是尖酸刻薄的疏离语气。
这人都比自己笨,比自己自以为是,什么都要自己扛。
不是伴侣吗?当然要一起走了。
“我不。”他风轻云淡地拒绝,看见斯卡拉姆齐威胁的眼神,他反而笑了:“难道您要自欺欺人地过一辈子?”
“你?!”他又气起来,将要骂出的话就在嘴边,却始终说不出来。
“您总是把我推开,”他一针见血地说,“您是把我当伴侣,但总是克制您的喜欢,仿佛故意摆出冷淡的样子,想让我自行离开。”
“但您失败了。”
“斯卡拉,也许你从前也有过这么做的时候,但这一次我不会再有让您拒绝我的机会。”
他低声道了一句“逾矩了”,随后便擅自把斯卡拉姆齐搂入怀中,感觉到怀里人的挣扎,他却把人搂得更紧。
“我不知道我到底失去了什么,害你失去了什么。也不知道这突然的醒悟是怎么回事。但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不想再失去你,也请别推开我了。”
“斯卡拉姆齐大人。”
他凑到他耳边:“我喜爱您。”
斯卡拉姆齐的耳尖火烧火燎起绯红。
“刚醒来的时候我像白纸,但幸在我天生是心细之人。斯卡拉姆齐大人一举一动小心而笨拙,但我能看见您对我的喜爱,所以日复一日,我也同样喜爱上您了。”
“这次出逃真是抱歉,不知道有没有吓到您。但我就是想偶尔诈一诈您,让您别总是那么冷淡地对我,哪怕一点点特别的情绪波动都会让我开心。”
“因为那让我明白了,您是在意我的。”
“斯卡拉姆齐大人,我不知道我忘的事对您来讲有多重要,但无论您是神明还是斯卡拉,我们之后创造的回忆会更重要。”
“好吗?”
枫原万叶有些紧张,但瞧了瞧斯卡拉姆齐,他并没有要推开他的打算,于是放心地松了手。
斯卡拉姆齐的表情很怪,他咬着嘴唇,涨红了脸,尤其是眼尾的殷红格外明显。等枫原万叶松开他后,他立刻背过身。
“去找薰衣草花妖,告诉她那个东西能用了。我说的。”
“真的是......我也没怎么冷落你吧,明明是你看起来就不想我走太近。”
听到斯卡拉姆齐小声的嘀咕,枫原万叶看了看他粉色的脖子和指尖,笑了:
“大人,您以前是有多可爱。”
“你?!给我出去!”
见斯卡拉姆齐被逗得恼羞成怒,枫原万叶也适时收住话头,向他告别离开。
不可爱吗?
嘴硬也可爱,生气也可爱。
斯卡拉姆齐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低垂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他自嘲地笑笑。
也许真被那小子说中了,自欺欺人尔尔。
算了,既然每一次,无论我是什么态度
你都和顽石一样愚笨地粘着我不放
那我勉为其难,不再推开你好了。
反正最后痛苦的只有我一人,你开心就好了,不是吗?
想到方才十七岁的少年表白时打在耳边的滚烫呼吸,他扯了扯嘴角。
无论几次都被你吃得死死地
“难怪那只老狐狸总说,小心捡来的小白花变成黑心食人花。”
他愤愤地小声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