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茶

华薇薇和华正远走进这家茶庄，只见里头清一色全是欧式的装潢与家具，豪华气派，满眼尽是金碧辉煌。尤其在大厅中央，还赫然摆放着一架钢琴，华薇薇不禁脱口而出：“果然是大帅的茶庄啊！”

张真源已经和马嘉祺宋亚轩两人攀谈了起来，普通的问候过去，不过几句话就足矣能让张真源看到马嘉祺的知识修养和他独到的眼光。

马嘉祺“这整个沪上暗流涌动，各个租界也并不太平。”

马嘉祺喝了一口自己面前的茶水，面色透露着一些复杂。

张真源挑挑眉毛。现在沪上被租界分割的分崩离析，虽然整个沪上名义上依然是他皖军的领地，可是租界只听从他们的直属上级。

宋亚轩悠闲地往后倚靠在椅子上，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随手往嘴里扔了两颗已剥好的花生。

宋亚轩“不止沪上暗流涌动，全国上下皆是如此。”

张真源“以你之建，我这个皖系主帅该如何？”

张真源看着宋亚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宋亚轩和马嘉祺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马嘉祺低声笑了笑。

茶杯里上好的碧螺春香味四散，茶汤晶莹透亮，他拿起茶盏转了转，茶叶在小小的白瓷茶盏里打转。

马嘉祺“这样好的茶，里面掺得一点杂质变不会这么清亮了。”

茶叶转了几圈，又沉到了茶盏底部，马嘉祺把一颗花生的皮轻轻碾碎扔到杯里。

马嘉祺“这茶便如沪上，内部还是茶，但外部早已经被这些表皮覆盖了。”

张真源是聪明人，他的眉头皱了皱。

马嘉祺的意思并不难参透，沪上是皖系的领地，可是被各个租界砸散，皖系真正能做主的地方并不多了。

张真源“小马哥，您的意思是？”

张真源的心里早已有了数，只是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罢了，这点，三人都明白。

宋亚轩从椅子上坐直身子，将西服口袋里的水巾拿出在茶盏里蘸了一下，松散的花生皮全部黏在了手巾上。

宋亚轩“去除杂质，这茶汤才能重新亮起来啊。”

三人没有把话说透，心里都藏着些话。

华薇薇身着一身炫目的洋装，在人群中穿梭，那亮眼的粉色犹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花蝴蝶，引人瞩目。

马嘉祺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但也就仅仅止于此，并没有做出更多表示。

马嘉祺“这位小姐也是主帅的朋友？”

张真源看了她一眼，拧着眉毛，似乎想了想。

张真源“欢喜说，是华家的。”

马嘉祺和宋亚轩对视一眼，两人没说话。

“华小姐，宴清姐姐怎么还没有到啊？”

陈欢喜在人群里望眼欲穿等了好久都没有见到华宴清的身影，终于忍不住的去问华薇薇，华薇薇却笑得温柔，想要摸一下陈欢喜的头，被陈欢喜不着痕迹的躲开。

“我们也不知道，许是姐姐不想来吧。”

华薇薇的语气自然，但是陈欢喜却皱着眉头，小女孩脾气的她声调骤然拔高。

“怎么可能！宴清姐姐答应了我便不会食言！你们姐第二人都来了，她怎么会不来？”

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二人身上，华薇薇感觉到自己有些被下了面子，脸上的神色僵住了一瞬。

华正远走过来替华薇薇解围，“欢喜小姐莫要着急，大姐今日和奉系少帅走得很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去找他了。”

整个沪上都知道奉系少帅在宴会上公然求爱华家大小姐华宴清，华正远此言一出，让所有人都拧了眉毛。

奉系亲东洋，人尽皆知。

马嘉祺“奉系少帅和华家千金的事情，果真吗？”

马嘉祺将手里的折扇打开，精美的扇面儿一看便出自名家之手。

张真源“宴清不是那种人。”

张真源话说得直白，宋亚轩在茶桌底下轻轻地踢了踢马嘉祺的腿。

宋亚轩“宴清小姐和奉系少帅的事现在也算人尽皆知，现在无论如何都不会和他亲近。”

三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自然知道这件事情里面另有蹊跷。

陈欢喜刚欲开口替华宴清辩驳，便被张真源叫到了身边。

他在陈欢喜耳边耳语两句，小女孩的眼睛一下子变得很亮，噗哧一声笑出来像只小鸟一样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