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昼夜不停地行驶,他们不敢住驿馆,怕被刘子行的人搜查到,饿了就啃些干粮,累了就找个无人的地方停下稍歇一歇,终于在三日后过江到了南萧。
桓愈提前得了信儿,早早地就等在了江边。见二人下了船,与周生辰相视一笑。
时宜向桓愈恭敬行了一礼“桓先生。”
桓愈也还了一礼,促狭一笑,“漼姑娘,当日我便说过,我们有缘,会再见的。你看,我所言不虚吧,不过三月有余,我们果然再见面了”
时宜也一笑“是啊,不过这次,可能要多叨扰一段时日了”
桓愈笑着摆手道“哎~姑娘赠我书院千卷藏书,桓某感激还来不及呢,再说,自从上次姑娘在书院和学子们谈经论道之后,他们也都盼着你能再来和他们切磋一番呢”
随后一行人一起上了山,回到龙亢书院。小书童早已收拾好屋子,屋子挂着干净素雅的纱帘,燃着淡淡的熏香,物品也是从胭脂水粉,到女子服饰,再到笔墨纸砚,样样俱全。
把时宜送到此处,又看到桓愈安排地如此妥当,周生辰总算是放下心来。而他,也必须马上赶回去主持大局了。
临行前,二人依依惜别。
“师父一定要万事小心,保护好自己。”时宜红着眼眶不舍地说道。
“我知道,你也是。此处虽相对安全,但就怕万一。我会把一路随我们来的这些士兵留下大半,他们皆是我的心腹,武艺也强,他们会在此处护你周全。你照顾好自己,等我来接你…”
“嗯…”时宜哽咽地点点头,不敢再开口说话。她怕一开口,眼泪就会先落下来。
而此刻的周生辰也很不好受,似有千言万语要和她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他好想将她拥入怀中,吻一吻她的额头,可又怕这突然的亲昵会唐突了她,忍了片刻,最后却只是将手抚上她的头发揉了揉。
“那我走了……”说完便狠下心转身离去…
见他转身,原本一直低着头的时宜才终于抬起头来,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憋在眼眶里许久的泪水便再也止不住,像连了线的珠子一样滑落脸庞。
走了十几步出去,周生辰却突然停住了下山的脚步,回过头来,望着已哭成泪人的时宜,微微一笑说道“等我~~”,看到时宜含着泪对他粲然一笑,才又缓缓转头离去。
军师曾说“不回头,便是不盼归期,不见牵挂”。周生辰自嘲一笑,今后,他怕是再也做不到不回头了,因为,他知道,她在盼着他的归期,而他亦有了一生的牵挂……
周生辰一路快马加鞭赶回平阴,从西州调来的援军差不多也在同一时间与平阴的兵马汇合。兵贵神速,大军便趁着夜色一路向中州进发。待刘子行得知消息时,南辰王军已距中州城不足五里。
刘子行大怒,对着来报信的人吼到“怎么回事?叛军都兵临城下了你们竟然才发现?我们在城内有多少兵马?”
报信的人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回陛下,城中只有一万禁卫军…”
“什么?那金荣的太原军呢?”
“回陛下,因各地藩王起兵,太原军于三日前就已全部跟着太原王回封地了。”
刘子行颓然地跌坐在龙椅上。
“陛下,我们要不要传信给太原王,让他回中州救援?”
“不必了,金荣不会回来帮我们的”刘子行有气无力地说到。